楚婳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她正要往回跑,就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大哥,那人说得没错,这女子心眼多得很。”
另外一人怒声道:“用得着你说。”
他手臂上的伤,还是拜这个女子所赐。他哪儿还敢再掉以轻心?
楚婳的体力渐渐不支,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她的指尖按到了腰间,待俩人靠近时,银针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他们刺去。
只不过,这一次黑衣人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就在银针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那人微微侧过身,生生避开了这一击。
银针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径直扎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上,针尾微微颤动。
“你不会以为老子蠢到会在你手上栽两次吧?”黑衣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身后有人。”楚婳朝着那俩人笑了笑,差点就晃了他们的眼。
“死到临头,还敢骗我!”那黑衣人这会儿已经有些恼了,举起手中的利剑,朝着楚婳胸口刺去。
他原本没准备要她的命,只不过,这女人竟然敢伤他,那就没有活命的必要了。
只不过,在他刺中楚婳之前,有人比他更快。
剑光一闪,巷子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只见那黑衣人的手腕被剑尖挑中,手筋瞬间被挑断,鲜血如泉水般涌出,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中的剑也“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没一会儿,他身下的那一处便被鲜血给染红了。
而他身后,正是散发着凛冽的杀气的萧翊。
“啧啧啧,我都提醒你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楚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那黑衣人更为恼火。
另外一个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划破夜空,带起一道凌厉的剑芒,直刺萧翊的胸膛。
剑风凛冽,像是周围的空气都撕开一般。
萧翊扫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不自量力。”
楚婳还没看清楚,那个黑衣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这么喜欢逞英雄?”听到这带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萧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若是他没有碰上长平,那……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紧紧锁定着她,倒是让楚婳觉得莫名有压迫感。
“也不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她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是个郡主,她有几条命能赔?
“而且,郡主跑了,才能帮我搬救兵啊。这不是把你搬来了吗?”
看到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萧翊眼中怒意更甚。
“楚婳!你就这般不惜命?”
就连萧翊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楚婳被他这一声给吓了一跳,不满道:“王爷这么凶干什么?”
是她的命,又不是他的。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正要开口,就看到了萧翊身后的那道身影。楚婳面上大惊,连忙开口提醒:“小心!”
一根木棍,高高扬起,朝着萧翊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楚婳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拉他。结果——
“砰”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瞬间袭来,楚婳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前,将那黑衣人给骂了个遍。
这点准头都没有,还学人家杀人!
“楚婳!”长平郡主和玄影才赶到,就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鲜血顺着她的发丝流了下来,淌过她白皙的脸颊,随后滴落到地上。萧翊一把将人给抱在了怀里,缓缓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你该死。”
下一秒,那个黑衣人的脑袋竟然被生生割了下来。
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而事实是,长平郡主真的吐了出来。
“郡主,您还好吧?”
“没……没事……哇——”
又是一阵呕吐声。
以往,她也是见过她皇叔杀人的。但是从没有过像今日这样……残暴血腥。
她皇叔刚才那眼神,就像是地狱来索命的鬼煞一般。
不,比那鬼煞更骇人。
萧翊并未将人送回楚府,而是抱着人回了翊王府。
“玄影,去一趟楚府,就说长平郡主今夜留宿她们小姐。”
“属下遵命。”玄影躬身行了个礼,便朝着楚府而去。
府医赶来了。
“参见——”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翊打断了:“免了这些虚礼,赶紧给她瞧一瞧!”他的声音中透着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府医闻言,连忙上前,仔细查看楚婳脑袋上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血迹已经干涸。
“王爷,您无需忧心,楚小姐的伤口并无大碍,包扎一下即可。”
听到他的话,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府医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和绷带。他先用清水轻轻擦拭伤口处,将上面的血迹都清洗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金疮药撒在了楚婳的伤口上。
金疮药一碰到伤口,床上的人便蹙了蹙眉,似是受不了这疼痛。
“轻一些。”萧翊的声音带着不悦,吓得府医的手不自觉抖了抖。
上药肯定是疼的呀,他也控制不了啊。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可不敢这么说。
等到缠绷带的时候,他尽量放轻了动作,生怕弄痛了楚婳。
“血已经止住了,静养几日就好。不过这几日,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碰到水。”
萧翊微微颔首,神色稍霁,冷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随后他又朝着门外道:“玄风,送长平回宫。”
“皇叔!我不走!楚婳还没醒呢!”
楚婳若是不醒,这让她如何安心?
“胡闹!整个楚府都知道,今夜楚婳栖在你宫中,结果你却不在宫里。”
“可是——”长平郡主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萧翊的一记眼神给吓得把话全部咽下去了。
她怏怏道:“长平明白了。”
自家皇叔的命令,就没人能违抗,她也不例外。
等她走后,屋子里便只有俩人了。
整个屋内静谧无声,只能听到窗外风声轻拂林间的沙沙声。萧翊看着床上的人,眼中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