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到我突然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便走过来想要抱我。
可此时的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怀抱。
父亲却不依不饶,伸手捉住了我,嘴还凑过来想要亲我,嘴里不停地喊着:“乖儿子,听话!”他那粗糙的胡渣扎在我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让我更加抗拒。
我又气又急,忍不住用力打他,嘴里还不停地骂他:“坏爸爸!”
父亲见我这般模样,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有坏爸爸,哪来你这个小坏蛋。”
之后的我经常跑院外的门槛上坐着,托着腮,对着远处的田野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父亲就会过来找我。他站在门口,轻声地喊我:“儿子,你坐门口干嘛呢?”我赌气似的没有理他,把头扭向一边。
父亲见状,缓缓地走过来,蹲下身子想要抱我,还略带调侃地问我:“儿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他又用胡子轻轻地扎我,笑着说:“你这个小坏蛋。”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不满,抬起头看着父亲,认真地问:“爸爸,你为什么老欺负妈妈。”
父亲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怔,随后又笑了,那笑容里竟有几分恬不知耻的意味。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傻儿子,爸爸不欺负妈妈,哪来你这个小坏蛋。”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满是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他欺负母亲,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也是从那时起,我两眼迷茫,幽怨,心里总是窝着一股无名的情绪,我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变化,我像个孤独的影子,每天围着墙角根转来转去,转累了,就躲在树底下发呆,漫无边际地想着那些不能理解的事儿。
那时的太阳总是那样没有精神,无精打采地挂在头顶,像个发霉的柿饼,空气中似乎总有各种阴潮骚润的气味在飘。
诗人惠特曼说:“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去,他最初看到的东西,他就成为那东西的,那东西也成为他的一部分……”
我父亲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伯母,是我伯父的第二任老婆。说起这背后的缘由,还得追溯到许多年前。
我伯父和他第一任老婆结婚多年,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们满心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然而命运却仿佛跟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多年过去,家中依旧冷冷清清,没有孩子的欢闹声。
这份遗憾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也日益凸显,最终两人无奈选择了离婚。
后来,伯父又娶了第二个老婆,也就是我现在的伯母。
这个伯母啊,比伯父小了好多,甚至比我母亲还年轻不少。她人长得漂亮风韵,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每当她走起路来,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别有一番风情。
也正因如此,她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目光,很多男人都对她心怀好感。
伯母的名声,在这小镇上可不大好。街头巷尾,常常能听到关于她的一些流言蜚语。
大家都说伯母红杏出墙,似乎在暗示着她生活作风上的某些不检点。
也难怪,经常有男人给她买金送银,还有一件件大红大紫的衣服。
那些衣服的颜色鲜艳夺目,在小镇灰扑扑的色调中显得格外扎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伯母与那些男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曾偶然在刘铁匠的铺子里,听到有个男人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伯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调侃和向往
有一次,伯母偷偷把我叫进她家,给我吃一种非常漂亮的糕点,那糕点的模样精致极了,五颜六色的糖霜点缀其上。
伯母笑眯眯地问“好吃不?”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别说吃了,连见都没见过啊。
一时间,我顾不上形象,嘴里塞得满满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连连点头,噎得直打嗝。
伯母见状,轻轻笑了笑,说道:“好吃你以后就常过来,伯母多的是。”
后来才知道,那些糕点都是那些做木头生意的老板从广东、江苏等地方带回来的。
有天下午,伯母拎着糕点过来找我父亲,说有个老板想认识他,她想帮忙引见父亲。
父亲沉默不语,伯母就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扭着屁股走了。
母亲干活回来,看到桌上的糕点,眉头微微一皱,问我哪来的糕点?我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如实说是伯母送的。
母亲一听说是伯母送的,竟然不顾我渴望的眼神,一把拎起糕点,径直走向猪圈,将糕点喂给了猪。
那糕点落入猪槽的瞬间,仿佛带走了我满心的期待。
别看伯母比我母亲小,但她从来不怕我母亲。
有一次,两人不知为何起了争执,伯母竟拦住我母亲,不依不饶地吵了起来。
我母亲本就不善言辞,不会吵架,当我围上去时,只见伯母正用手指着我母亲骂,那手指仿佛要戳到母亲的脸上。
母亲的脸涨得通红,一边后退一边试图解释,却显得有些无力。
这时我大姐出现了。
我大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立马冲到伯母面前,先是抱着膀子,冷冷盯着伯母,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从气势上就先吓倒了对方紧接着,大姐点着伯母的眼窝子就是一顿臭骂。
她语速极快,骂得犀利又精准,句句都掐住了伯母的七寸。
尤其是说到伯母和那些男人的风流韵事时,大姐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那生动的描述仿佛让那些事就发生在眼前。
伯母哪里招架得住,没撑一会儿,就狼狈地逃回了家,躲在房间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后来才知道,是母亲不让父亲接近伯母。伯母得知后,气不过,这才和母亲吵了起来。
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母亲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男人,却把防备的心思放到了妯娌头上,还说这是对她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