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见风长呀,有时我都会感叹长得真快。”
郑文苑有事出个小差,几天不见也会有这种感觉。
郑母笑着说:“是呀,现在叮叮铛铛都能站立了,再过一两个月,便可以走路了。”
郑父咧着黄牙:“这两崽子最近饭量见涨,每餐都能吃下一小碗蔬菜肉粥。”
家里三个孩子,营养要均衡,保姆从早到晚在厨房做吃的,孩子吃不完的就他包圆,他现在的腰不是腰,是粗缸。
“孩子养的真好,辛苦爹娘了。”
沈砚南非常感谢岳父岳母,没有他们,老婆孩子也不会照顾的这么好。
郑母:“一家人计较这些干嘛,家里有保姆呢,我们也就是搭把手,辛苦的是你。”
郑父:“是呀,你看看你现在脸糙的,吃了不少苦吧?”
沈砚南的皮肤一直很白,再怎么晒也就是变黄,很少看到他这么黑这么粗糙。
郑文苑认真打量他,发现他耳后、脖子处还有伤痕,心疼的不得了,手忍不住伸了上去:“你受伤了。”
沈砚南捉住她的手放下,笑着安慰:“小伤,刚带着手下的兵出去拉练了三个月,所以看着惨了些,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累了吧,车子在那边,我们回家。”
他接过郑父手上的行李箱,带着他们往机场外面去。
机场离家属院三十多公里,中途他们找了家饭店饱餐了一顿。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半下午。
家属院前的石凳上坐了三三两两的妇女,一边织着毛衣纳着鞋底,一边唠着家常。
远远的看见一辆吉普车扬起尘土驶来,有人眯起眼睛辨认车牌号,突然兴奋地拍着膝盖:“是沈大队长的车!听说他今天去接老婆孩子过来!”
话音未落,织针碰撞的 “咔嗒” 声骤然加快,几个嫂子起身张望,“听说他半年前就打了随军报告,以为他媳妇很快就会来,没想到隔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他媳妇长啥样,沈大队长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无数,如今还身居要职,嫁给他的女人真有福气哟!”
“是呀是呀,据说沈大队长家里也有关系,本人还长的这么精神,这要是没结婚,怕不是被姑娘抢着追。”
“哎,别说没结婚,就是现在也有女人贴上来。”
话音一落,旁边的女人都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立马昂头挺胸,为她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瓜骄傲。
有人低声问:“怎么说?”
“我看见文工团的那个徐娇娇给沈大队长投怀送抱。”
众人一惊,脸上浮现隐秘的兴奋,这么大胆劲爆的吗?
这个瓜真香!
“沈大队长什么反应?”
那人吧唧了下嘴,可惜道:“沈大队长侧身避开了。”
有人看戏不怕台高,“哟,沈大队长心还挺硬的呀,徐娇娇这么一个大美人都舍得拒绝。”
“人家沈大队长前途大好,怎么会为了一点美色不顾前程?”
一群妇女说笑间,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的家属楼。
首先从车子里面下来的是沈大队长,接着他绕过前面走到副驾驶,动作利落地拉开门,弯腰将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稳稳搀扶下来,另一只手早已护在车门框上,生怕她起身时磕着碰着。
女人披着墨绿毛线披肩,莹白的脸蛋因冬日寒风泛起淡淡红晕,漆黑长发松松挽成发髻,两缕碎发垂在耳畔。
她眉眼生得极为精致,杏眼含波,鼻梁秀挺,淡粉嘴唇轻轻抿着,身上那件米白色呢子大衣虽款式简洁,却将她纤细身形衬得愈发柔美。
石凳上的妇女们瞬间屏息,手中织针悬在半空—她们见过羊城街头画报上的美人,却不及眼前这抹甜美笑意,竟比腊月里绽放的白梅还要动人三分。
有人喃喃自语:“这就是沈大队长的爱人?长得也太靓了!”
是呀,真是个靓女,比徐娇娇胜上一筹。
接着车的后座也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老妇人,她手上也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还有一个老汉,手上牵着一个小女孩。
一个和沈砚南比较熟的妇人上前询问:“沈队长,这是你家人?”
沈砚南笑得如沐春风,“张婶子,这是我媳妇郑文苑,我岳父岳母、外甥女和我两个孩子。”
张婶子瞪大了眼睛,视线在几个孩子间来回打转,“乖乖!沈队长好福气呀,爱人这么俊还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怕不是要羡慕死大家。”
旁边几个妇人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瞧瞧孩子这眉眼,跟沈队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弟妹可真有本事!”
“郑妹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生了双胞胎!”
“你家孩子玉雪可爱,长大了了不得。”
……
郑文苑把孩子塞到沈砚南手里,笑着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大包点心果干,分发给众人:“大家尝尝,这是我们从京市带的特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众人吃着手中酸甜的枣泥酥、茯苓饼,好听的话跟不要钱的往外冒。
“各位婶子、嫂子,我家人刚到,家里还需要收拾,等忙完了再和大家唠叨。”
沈砚南挡在郑文苑面前往前面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把人家的路堵住了,纷纷让开。
“好好好,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快上去休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招呼大家一声,我们别的能力没有,还是有一把子力气干家务活的。”
“多谢各位的好意。”
沈砚南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一栋小院前。
“部队新建了楼房,这些老旧的小院子倒没什么人争抢,咱们家人多,又是住惯了宽敞的地方,就选了这栋院子。”
“我要来了后,大力翻修过,里面跟新的一样,你看看还有哪里要改的,我马上去弄。”
他推开斑驳的绿漆铁门,吱呀声惊起墙头的麻雀。
院里青砖铺地,角落的石榴树虽已落尽叶子,虬结的枝干仍透着生机,
三间红砖瓦房错落而立,窗棂上的磨砂玻璃在冬日阳光下泛着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