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不禁念的。
郑文茵的办公桌在三楼最左边靠窗,窗户后面就是一条安静的小道。
她不经意的一抬,就看到后街的转角处停靠着一辆熟悉的吉普车。
即使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但她就是有一种感觉,里面是周洵,周洵在等她!
她看了看靠窗的办公桌,很好,没有一个人。
她拿出包里的镜子检查妆容头发,很好,没乱。
周洵左手撑在窗沿上,就见一身鹅暖碎花长裙的郑文茵,从前面转弯处翩跹地跑过来。
周洵在车上给她开的门,郑文茵裹挟着一股沁人香气袭来,周洵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车外是恼人的太阳,车内是好看的爱人,她痴痴的笑了。
“你怎么过来了?”
长手往后一捞,抓来一根雪糕。
“天气太热,给你送清凉来了。”
他把雪糕上面的纸剥开,再递给郑文茵。
郑文茵接过,却把雪糕送到周洵嘴边,“你先尝尝甜不甜。”
周洵温温地笑,柔情流淌,低头咬了一口,“很甜。”
郑文茵脸上的梨涡涌起,就着周洵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是很甜。”
周洵失笑,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被郑文茵调戏。
他又从后座捞来一束粉白色的月季花。
“奖励你今天扞卫了我们的家庭。”
郑文茵埋进花里的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过去不到两个小时的事情,难道有人给周洵报信?
是谁?
单位里竟然有人知道他俩的关系?
郑文茵的脑子里闪过单位里一个一个的人脸。
额头被轻敲了一下,“瞎想什么呢?不是你单位里的人。”
那是谁?
他自己吗?
郑文茵狐疑的看着他,当时她怎么没看见他?
“也不是我,是老李看到的,他正巧在附近办事。”
“哦,这样啊。”郑文茵恍然大悟。
老李是周洵的司机,他是知道他俩关系的。
“这花哪来的?”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富城县是没有花店的。
周洵轻咳一声,“我在林业局里面摘的。”
老李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在林业局巡查工作,然后假借这花漂亮,想给政府前面的花园栽种一些的名义,采摘了几朵。
“这是你自己绑的吗?绑的真漂亮。”
也不知道周洵从哪找来的丝带,绑的有模有样,他还挺心灵手巧的。
郑文茵抓着他的手在心里感叹,这个男人会做饭,会洗衣服,如今连这么小的事都做的这么细心。
真好,这么好的男人属于她的了。
“你要是喜欢,我去找些花苗,栽在我们院子里,怎么样?”
周洵见她爱不释手,心里也很喜悦。
“真的吗?那你多种点。”
“好。”
平日在政府严谨威严的面庞上,染着温情默默的喜爱和钦慕:“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满足你。”
只是这么好看的花没法带到办公室,只好委托周洵晚上带回家。
她要找个瓶子,用水养着。
周洵见她要下车,又抱过来狠狠亲了口。
郑文茵波光潋滟的瞪了他一眼,单位门口呢,注意点形象。
等她擦干嘴角的水渍从车上下来时,侧方走过来两个风尘仆仆的男女,赫然是郑父郑母。
“……爹,娘……”
郑文茵迟疑的叫唤。
“文茵,你怎么在这?我们正要去你单位找你呢。”
郑父郑母一见到郑文茵,眼里闪过激动的光芒。
“我……我出来办点事。”
郑文茵心疼道:“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们呀。”
这么热的天,两个人拖着行李来找她,也够累的。
“回来也是突然下的决定,又不是七老八十,哪里需要你去接,再说,你上着班呢。”
郑母笑的勉强,握着郑文茵的手上下打量,嗯,气色不错,把自己照顾的挺好的。
郑父提着一堆行李气喘吁吁的跟在郑母后面,一脸心虚,不敢凑上前。
于是眼神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了一个身高腿长,气质非凡的男人。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好像郑文茵也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大闺女吧,那男人是谁?”郑父指了指慢慢靠近的周洵问道。
郑文茵神情一顿,转头瞅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哦……是……”
心里正在想着说什么关系为好,周洵开口了,“叔叔、婶子,你们好,我姓周,周洵,现任富城县的县长。”
“县……县长?”
郑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回来就碰到本县之长?
关键是老家的县长这么年轻的吗?
他在京市也没到几个这么年轻的处级干部。
多少岁了?
看着三十岁都不到,不会是个二世祖吧?
家里有权有势特意下放到这,来祸害他们富城的百姓吧?
一瞬间,郑父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题。
郑母的脸上也写满了诧异,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闺女,你……”
她想问,为什么县长要过来打招呼,还有你怎么和他有交集了?
但当着正主的面,她不好问出口。
郑文茵轻咳一声,努力找借口,“我们教育局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要请周县长给点指导意见,局长叫我对接。周县长刚好在附近有时间,所以我下来和他谈工作。”
周洵扬了扬眉,瞥了她一眼,后面那句话简直是在画蛇添足。
郑文茵在郑父郑母的眼里,是个乖巧听话不说谎的好孩子,一点都没对郑文茵的话起半点怀疑。
“哦哦,原来是周县长呀,幸会幸会。”
郑父放下两只手上满满的袋子,伸出手和周洵握了握。
然后在一个精美的袋子里淘呀淘,终于掏出了一包烟。
他撕开烟盒上的玻璃纸,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周洵,又拿出一个造型精致的打火机,熟练的给周洵打火。
一看业务就非常熟练。
得意洋洋的炫耀:“这可是特供烟,专为主席等几位中央首长生产的,口感怎么样?”
要论孝顺,沈砚南必须排前列。
这包烟就是他这个准三女婿从他爷爷那顺来孝敬他的。
他一直舍不得拿出来抽。
今天不是碰到老家数一数二的大官吗?
为了给大女儿长脸,他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