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看着众人惊惧的表情,脸上写满了快意,他手中折扇遥遥一指苏砚白,声音充满了挑衅。
“苏神医,到你了。不知,你准备派哪头神兽,来与我这尸犀玩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砚白身上。
在万众瞩目之下苏砚白缓缓起身,走下看台。
他两手空空身后没跟任何灵兽。
他只是走到斗兽场边上对着一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瘦骨嶙峋,身上还有几块癞痢的土狗,招了招手。
那土狗是斗兽场里负责清理血迹的杂役养的,连名字都没有。
全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疯了吗?他要用一条癞皮狗去挑战幽冥尸犀?”
“这哪里是神医这分明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李战天也急了刚要开口,却被苏媚娘一个眼神制止。
张道陵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那条连站都站不稳的土狗,对苏砚白极尽嘲讽:“苏神医这就是你的底牌?你莫不是想用这条狗去把我那尸犀活活笑死吗?”
苏砚白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走到那条土狗面前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毫不起眼的土黄色丸子,轻轻地塞进了它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他便退到了一旁,静静地看着。
那土狗吞下丹药先是舔了舔嘴,随即竟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夹着尾巴,在原地打起滚来。
场上的笑声更大了。
张道陵笑得前仰后合:“神药?我看是穿肠毒药才对!苏砚白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虐待畜生的疯子!”
然而他的笑声,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只见那条在地上翻滚的土狗,呜咽声渐渐停止。
它缓缓地重新站了起来。
它那身肮脏的杂毛并未脱落。
瘦骨嶙峋的身躯,也未曾变得高大。
唯一变化的,是它的眼睛。
那双原本浑浊、怯懦的狗眼,此刻,竟是亮起了一点……不,是两点,仿似暗夜星辰般的,幽深而又冷冽的狼光!
它抬起头,望向那头好比山岳般的幽冥尸犀。
全场的嘲笑,在这一刻,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那条狗,依旧是那条狗。
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不再是一条狗,而是一头,从无尽的荒野与杀戮中,走出的……孤狼!
“汪!”
一声犬吠。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
但就是这一声犬吠,却让那头不可一世,连铁甲蛮熊都能一击秒杀的幽冥尸犀,那庞大的身躯,竟是猛地一僵,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
那两个燃烧着幽绿色鬼火的眼眶中,竟是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全场死寂!
张道陵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好比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想不通!
一条普通的土狗,怎么可能仅凭一声犬吠,就吓退黑巫教耗费无数心血炼制的战争巨兽?
“装神弄鬼!给我上!撕碎它!”张道陵气急败坏地对着操控尸犀的黑巫教徒咆哮。
那几名黑巫教徒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疯狂地摇动着手中的招魂幡,催动着尸犀体内的怨气。
“吼!”
幽冥尸犀在强行催动下,终于压下了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迈开沉重的步伐,好比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朝着那条土狗,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地面都在震颤!
那条土狗,没有后退。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头,那双闪烁着狼光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那冲撞而来的庞然大物。
就在幽冥尸犀那根足以洞穿城墙的独角,即将触及它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
它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匪夷所思的速度。
它只是做出了一个最简单,最原始,最符合生物本能的动作。
它张开了嘴。
然后,朝着幽冥尸犀冲来的方向,轻轻地,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轻微得几乎微不可察的脆响。
紧接着,一副让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的画面,发生了!
那头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幽冥尸犀,在冲锋的半途,竟是那般突兀地、毫无任何征兆地、好比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它那庞大的身躯,从独角开始,一寸一寸地,浮现出好比蛛网般细密的裂痕!
裂痕之中,没有鲜血,没有骨肉,只有一股股浓郁的黑气,不受控制地疯狂外泄!
几个呼吸之间,那头在所有人眼中都坚不可摧的战争巨兽,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好比风化的沙雕一般,轰然解体!
化作了漫天黑色的粉尘,被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地破碎的、闪烁着幽光的符文骨片。
寂静。
整个斗兽场,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用看神魔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场中那条,做完这一切后,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趴回地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土狗。
张道陵的脸,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他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翻来覆去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万草堂引以为傲的底牌,黑巫教引以为傲的战争兵器,就这么……被一条癞皮狗,一口咬碎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
这是将他的脸皮,连同他万草堂百年来的骄傲与尊严,一起撕下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成了泥!
“咕咚。”
主位上,蛊王寨寨主吞了口唾沫,那双阴沉的眸子,第一次,正视起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李战天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现在才明白,苏砚白所谓的“神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苏砚白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比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场中,弯腰捡起那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万年血参,在手里抛了抛,随即,目光扫向早已失魂落魄的张道陵。
“张少爷,这彩头,我便却之不恭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冰冷刺骨。
“不过,按照赌约,你输了。是不是,也该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赔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