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被亲兵拉起来,神色还是很恭敬地道:“杨将军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灭掉了建奴,为我汉人杨威,老朽这只眼睛就是拜建奴所赐,我很多兄弟都死于建奴之手,杨将军帮我报了家仇国恨,当得老朽一拜!”这样一说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我把马祥麟扶到椅子上坐好道:“令堂秦都督还是国家柱石,马将军怎么能称自己是老朽,我们就兄弟相称如何?”马祥麟激动道:“那我就自不量力以愚兄自称了,”我也很高兴,大声喊道:“来人,准备酒席,”马祥麟连忙阻止:“杨贤弟不可,襄王府还有很多人等我的消息,你还是告诉我如何处置襄王府内的一众人等,”我略一思索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义军也不兴杀戮,襄王一家一人分三亩田地,自食其力,之前的所有田地财产充公,文臣武将暂时都为义军的参议,以后视表现和能力另行安排职务,不知这样安排可好?”马祥麟千恩万谢,留他吃饭也留不住,急急忙忙回去报信去了。
对于襄王一家,我专门安排刑祚昌督办,在距离襄阳城不远处的汉江边上给他家划拨了一块田地,让他家在那里盖了茅舍,全家靠种田过活,往来那里的船只都知道那片田舍是襄王一家,岸边还立了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人人平等,不劳动者不得食,”希望用襄王一家向天下人传输这种理念。
占领了襄阳城,只收缴了襄王府和官府的财产,并没有动城内的工商户,襄王府被直接改造为“义军军事民政进修学堂,”简称“义军学堂”,独立营的营部直接搬进了襄阳府衙,府衙被更名为大西军襄阳官署,刑祚昌被任命为义军学堂校长兼民政教导主任,马祥麟被任命为义军学堂军事教导主任,周遇吉为副主任,熊文灿被留在我的身边,作为我的参议。
独立营又收编了四千俘虏,被混编到四个大队,两个骑兵队,有了更多的军队,不能让他们吃闲饭,必须让他们发挥作用,这天在襄阳官署议事厅,召开了占领襄阳城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现在刘养贞是第一幕僚,会议由他主持,刘养贞不愧是做过知府的人,面对台下大多数的大老粗,讲起话来从容淡定,派头十足,五省总理熊文灿现在是他的助手,和他一样是知府刑祚昌被下放到义军学堂当了校长,他现在这个位置在文人当中是最显赫,讲起话来底气十足,
“尊敬的杨公子、诸位同僚:
今日七月二十,襄阳城头飘扬我独立营旗号,这是第一座掌握在义军手里的大城,城内外百姓正睁着眼睛看咱,看咱是如前明官吏般搜刮民脂,还是能为这乱世撑起一片安稳天地。
今日邀诸位齐聚府衙,非为庆功摆宴。襄阳地处江汉要冲,北通中原、南接荆楚,粮道商路皆系于此,朝廷残部虽退,官兵主力仍在南阳虎视,更有流寇散勇窥伺城郊。咱若守不住这城、抚不好这民,不仅辜负公子托付,更会让万千百姓再陷兵戈之苦。
今日会议,一要议城防部署 —— 如何修补城墙、布设哨卡,确保官兵来犯时有坚壁可依;二要议安抚民生 —— 仓中存粮如何分配、流亡百姓如何安置,需让家家户户有米下锅、有屋避雨;三要议吏治整肃 —— 前明县衙旧吏哪些可用、哪些需查,咱得立新规、树新风,绝不容贪腐之辈坏了军纪民心。
诸位皆是随公子出生入死的好汉,某虽为文臣,亦知乱世之中,军政相济方能立足。今日请诸位各抒己见,无论是守城之策、安民之法,但凡有利于襄阳稳固、有利于独立营发展,某必一一记录,请公子定夺。眼下时不我待,咱当同心协力,让这襄阳城早日恢复生机,成为各路义军的坚实根基!”
有朝廷的五省总理熊文灿做会议记录,这会议的逼格被提高了几个档次,下面的大队长、中队长都神情肃穆,还是孙铁臂这个老油条胆子大,他首先发言:“我说刘老头,这民政上的事就是你带着德安府抽调来的农会骨干,在襄阳府周边乡村建立农会,在襄阳城里建立工会和工商联合会,练兵打仗都是我们独立营的事,左良玉已经被我们打残,五省总理熊文灿已经归顺我们,还有洪承畴和孙传庭,只要他们来了,我一样把他们抓过来给你打下手。”
正在做会议记录的熊文灿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只哆嗦,把已经记好的内容都抹黑,我见他说话没轻没重的赶紧打断他:“行了孙大个,你就说说独立营下一步怎么用兵,”孙铁臂道:“这还用说,直接杀往北京,把皇帝老儿从龙椅上拉下来,”我直接忽略了他的言辞,扫视其他人,陈邦傅站起来道:“公子,末将以为,我独立营已经占领襄阳城,眼下应该控制汉江,这样不仅可以扩大地盘,更可以掌握汉江财源,”
手下确实没有什么军事人才,马祥麟和周遇吉又是刚投效过来的,也不会发言,我直接宣布道:“刘知府负责在襄阳境内所有乡村建立农会,陈邦傅你带领吴守义大队、郑大山大队,顺着汉江南下,攻打荆门、武昌、荆州、宜昌、岳阳,争取到明年控制长江水道。”陈邦傅得到单独领军出征的机会相当兴奋,大声应诺:“末将遵命!”
孙铁臂心里不是很高兴,大声问道:“那我呢?”我严肃道:“你是独立营统领,当然是保护襄阳城安全,”孙铁臂争辩道:“我们现在这么厉害,还有谁敢过来,”“那你有空就把襄阳城附近官兵残敌给清剿了,你没看到樊城还在官兵手里吗?”孙铁臂笑道:“只要有仗打就行。”
左良玉在独立营手里几乎全军覆没,已经让整个天下震惊,襄阳城又被独立营占领,切断了官府的南北通道,更可悲的朝廷寄予厚望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政策核心执行者熊文灿都成了独立营的俘虏,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政策宣告彻底失败,更让人气愤的事襄王一家被安排在汉河岸边种地,河上往来的客商都要指指点点,本来独立营就是要宣布“不劳动者不得食”的道理,可是朝廷把这当做莫大的羞辱,可是又毫无办法,独立营的崛起改变了义军和官兵的力量平衡,官府根本抽调不出人马来攻打独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