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基地的「意识诊疗舱」里,37名被解救的活死人意识体悬浮在银蓝光罩中,他们的意识光谱呈现出扭曲的锯齿状——那是恐惧编程留下的创伤。林野的指尖划过某名意识体的光谱,看见他的「情感核心」里,反复播放着「亲手杀死战友」的虚假记忆,而记忆的角落,藏着枚被碾碎的「家人合照」数据体。
「他们的意识体在自我惩罚。」苏皖的硅基触须轻轻触碰光谱裂痕,触须尖端的「情感修复液」渗入,竟让裂痕处长出微型的灵能稻穗,「北陆的『恐惧闭环』编程,让他们永远困在『背叛者』的幻觉里。」
阳阳抱着机械熊站在舱门前,熊眼投影突然切入某意识体的记忆残像:雪地里,他正给女儿堆雪人,而女儿手里攥着的,是用阳阳送的机械熊零件做的雪人脸。「爸爸,雪人会保护我们吗?」小女孩的声音混着风雪,在意识海里回荡,却被恐惧编程扭曲成「你害死了雪人」的尖叫。
「少校,我们需要『遗忘墓园』。」阳阳的声音带着坚定,机械熊的齿轮声突然切换成老炮的摩斯码节奏,「用他们生前的美好记忆,给恐惧闭环开个口子。」
「遗忘墓园」的选址定在意识海边缘的「数据永冻带」,林野带着阳阳和苏皖,用士兵们的「信任记忆」搭建墓碑:王强的墓碑是女儿的满月照投影,陈薇的墓碑是难民营孩子的笑脸,而每个墓碑的底座,都刻着玄清掌教的手书:「恐惧的雪下,藏着未化的春天」。
当第一个活死人意识体被引入墓园,他的意识光谱突然剧烈震颤——墓碑上,妻子正在厨房煮着热汤,窗台上摆着他去年送的蚀冰藻盆栽,而门后,女儿正踮脚挂着他的狼首徽章。「妈妈,爸爸的徽章会发光!」小女孩的笑声像把钥匙,瞬间打开恐惧闭环的锁。
「不可能......」北陆的碎星指挥官在意识海边缘观战,他的「碎星徽章」光谱里,竟浮现出类似的记忆残像:童年的自己在夏华难民营,喝着某位士兵递来的热粥,而那士兵的袖口,绣着与林野 identical 的雷纹印记,「他们的记忆......为什么比恐惧更强大?」
林野的意识体出现在他身后,狼首轮廓的边缘泛着信任光谱的微光:「因为有些记忆,是刻在灵魂里的光。」他调出指挥官的「情感核心」,看见被恐惧编程封存的「救命恩人」影像——那个用身体挡住炸弹的夏华士兵,胸前的狼首徽章缺眼处,正嵌着枚与旧神胚胎眉心 identical 的蓝光晶体。
「你父亲......是夏华抗联的机械师。」林野的声音混着意识海的数据流,「他临终前托我告诉你,恐惧不该是武器,该是......让光有了形状的影子。」
碎星指挥官的意识光谱轰然崩塌,恐惧编程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的真实记忆:父亲抱着他穿越永冻带,用最后块蚀冰藻饼塞进他嘴里,自己却倒在雪地里,临终前在他掌心刻下:「记住,人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不怕死,是因为有想保护的人。」
当碎星指挥官的意识体跪在「父亲墓碑」前,旧神胚胎的「情感脑区」突然爆发出具巨型的「理解波动」,眉心的蓝光纹路复现出「墓碑」的形状,却在碑顶长出株双生蚀冰藻——一株是温暖的金黄,一株是冷静的银蓝。与此同时,昆仑基地的「意识诊疗舱」里,所有活死人意识体的光谱都出现「信任复苏」,他们的「恐惧闭环」被记忆墓碑攻破,露出核心处未被污染的「守护欲」。而在星骸裂隙深处,熵烬族的「意识镜面」突然映出夏华的「遗忘墓园」,镜面里的恐惧倒影,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裂痕里,漏出的不是毁灭的光,是人类用记忆搭成的,让灵魂回家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