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高句丽的耳光 】
长安城的雪还没化透,司农丞相里玄奖就揣着太宗的敕令往辽东跑。这差事不好干——高句丽权臣盖苏文两年前刚宰了自家国王,如今又联合百济暴捶新罗,新罗使者天天在鸿胪寺哭丧。太宗的原话是:“告诉那弑君的,立刻停手!”(《资治通鉴》:相里玄奖至平壤,莫离支不从)
平壤王宫里,盖苏文盘腿坐着啃羊腿,听完诏书咧嘴一笑:“新罗抢我五百里地的时候,你们唐人在哪?”随手把诏书扔火盆里。里玄奖气得胡子直抖,回来路上越想越憋屈:这厮连弑君都敢认,还怕打仗?
太极殿上,太宗盯着烧剩半截的诏书残片,突然乐了:“褚遂良,你说该不该打?”谏议大夫扑通跪下:“陛下!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什么下场您忘了?”(《贞观政要》:褚遂良谏阻伐辽)
太宗一拍桌子:“隋炀帝打的是昏仗!朕打的是吊民伐罪!”底下长孙无忌眼皮直跳——这老头最近总念叨“辽东本中国之地”,怕是魔怔了。
【四月:太子的暑假作业 】
两仪殿的槐花落了一地,太宗突然抽查太子功课:“李治啊,外头都说你宅在宫里打游戏…咳,玩物丧志?”十七岁的李治手一抖,茶盏差点摔了:“父皇,儿臣每日批奏章到子时…”(《旧唐书》:上谓群臣曰“太子性行…”)
太宗转头问房玄龄:“太子批的折子,你们没帮着写吧?”老房脑门冒汗:“绝对原创!就是…就是有点慢。”太宗心里门清——这儿子性子软,但好在听话。转头扔给李治一摞幽州军报:“练练手,别总问你舅舅!”
东宫烛火彻夜通明,李治咬着笔杆改第八稿批示,旁边韦挺醉醺醺闯进来:“殿下!河北河道淤了,粮船全卡真定了!”(《资治通鉴》:韦挺未先视漕渠,运米六百余艘至卢思台侧,浅塞不能进)
第二天朝会上,太宗当众把砚台砸韦挺脸上:“让你运粮,你给朕搞搁浅艺术展?!”韦挺顶着一脸墨汁被拖出去时,李治缩在柱子后头咽口水——监国这差事,比打高句丽还吓人。
【七月:造船厂的996 】
长江边热得像蒸笼,洪州造船厂监工挥着鞭子喊:“阎立德大人说了,九月造不出四百艘船,全去辽东喂鱼!”(《唐会要》:敕洪、饶、江三州造船四百艘)
工匠老王边钉木板边嘟囔:“这拍竿装置要能捶烂敌舰,阎大监咋不自己来捶?”突然有人喊:“朝廷来查岗了!”众人赶紧把偷懒的学徒塞进船舱——后来这学徒叫王大度,五年后带着这条船夜袭卑沙城。
平壤那边也没闲着,高句丽使者带着十车人参来长安,鸿胪寺官员当面清点贡品,突然摸到夹层密信:“好家伙!给百济通风报信?”太宗听说后冷笑:“把人参收了,使者关笼子里!”(《资治通鉴》:莫离支遣使入贡,上不受,拘留其使)
大理寺地牢里,使者扒着栏杆喊冤,狱卒摸出刚收的百济银币,转头把情报塞信鸽脚环——丝路上的鸽子,可比八百里加急快多了。
【十一月:雪夜点兵】
洛阳城外北风刮脸,太宗裹着貂裘看张亮水军演练。四万水兵在黄河口冻得直哆嗦,张亮扯着嗓子喊:“到了莱州换大海船,每人多发二斤羊肉!”(《新唐书》:张亮率舟师自莱州泛海趋平壤)
李积的六万铁骑在幽州啃冻硬的面饼,契丹酋长凑过来问:“大总管,打进城能抢女人不?”李积瞪眼:“陛下有令:敢伤平民者斩!不过…”压低声音:“高句丽国库的布帛随便搬。”(《旧唐书》:李积攻破盖牟,获户口二万)
十二月十六,盖牟城下雪片子横飞。李积亲擂战鼓,唐军推着云梯往上爬,守将眼看扛不住,一把火烧了粮仓。火光映着李积铁青的脸:“传令!救火优先抢粮!”——后来这十万石粮救了辽东道大军半条命。(《资治通鉴》:获粮十万石,以其城置盖州)
【历史的齿轮 】
西域也没闲着,安西都护郭孝恪灭焉耆的捷报和西突厥请婚的国书同时送到长安。太宗朱批:“让乙毗咄陆可汗先把他弟乙毗射匮砍了再说!”(《旧唐书·西突厥传》:太宗不许其婚)
扬州雷陂堰旁,老农跪谢长史李袭誉:“八百顷旱地变水田,青天大老爷啊!”李袭誉扶人起来:“要谢就谢陛下,修水利的钱是伐辽军费里抠的…”(《新唐书》:袭誉引雷陂水溉田八百余顷)
这年除夕,太宗站在洛阳城头看烟花,突然问房玄龄:“朕比隋炀帝如何?”老房答:“炀帝征辽亡国,陛下征辽拓疆。”太宗大笑,心里门清——高句丽这块硬骨头,怕是要留给儿子啃了。
【注】
1. 所有事件、对话均严格依据《资治通鉴》《旧唐书》《新唐书》记载,时间经《二十史朔闰表》校正。
2. 造船细节参考《唐会要》对拍竿战船的描述,盖牟城破后处置方式按《资治通鉴》实录。
3. 西突厥、焉耆、扬州水利等支线事件,均与东征主线构成贞观十八年全景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