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追问了一句：“既然中央都知道这些，那为什么还要容忍这种局面？不怕养虎为患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洪晨阳低沉的声音：“你以为中央没想动过林家吗？”
“他们想动过，但问题是，韩市是全国第二大的异能者聚集地，每年都有大量流动的异能者汇聚在那里。”
“很多异能者根本不愿意受官方约束，他们宁愿在黑市、灰色地带混日子，也不肯加入国家系统。”
“而这些人，有不少都受林家庇护。只要你在韩市混得开，就能得到林家的保护。”
“所以那里慢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市、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那里发生。”
“如果中央贸然对林家动手，那些强大又无法掌控的异能者第一个会跳出来反抗，到时候整个韩市恐怕都会变成失控区。”
“现在这种平衡虽然很恶心，但目前只能暂时维持。”
沈清川听完，只觉得胸口憋闷：“原来如此...行吧，我明白了。”
他语气低落：“不过现在我把林家公子杀了，这下肯定闹大了。我倒是不怕，但白她们怎么办...”
电话另一端陷入短暂沉默。
片刻后，洪晨阳轻声说道：
“我们会尽力保护她们，你放心。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快结束。”
“嗯，我知道了。”沈清川轻声应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夕阳渐渐西沉，天色一点点暗淡下来。
沈清川靠在椅背上，窗外的余晖一点点褪去，夜色慢慢笼罩了整栋别墅。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思绪翻涌，关于林家、韩市、中央、异能者的黑市...一切都像团乱麻，让他久久难以平静。
不知不觉间，疲惫袭来，他竟在沉思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熟悉而陌生的房间里。
四周雪白的墙壁，头顶昏暗的灯光，床头那一排排的药瓶，他一下子认出来，这里是精神病院的病房。
沈清川猛地坐起身他顿时愣住了：“怎么又回到这地方了？”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一切都和记忆中的精神病院一模一样。
墙角有一道裂痕，窗外是灰蒙蒙的天色。
床边的桌子上只有一盏台灯和一个玻璃杯，但地上却散落着几张卡牌。
沈清川皱眉走下床，把那些卡牌捡起来翻看。
最上面是一张‘the world’的塔罗牌，其余几张则是他曾经回收过的塔罗牌。
“这些卡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越发觉得诡异。
他努力回想自己入睡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记忆断裂得很突然。
沈清川将卡牌整齐地放在床头，心里隐隐觉得这里的一切不太像单纯的梦境，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摇了摇头，自我调侃道：“难不成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连做梦都是在医院？”
他走到病房门口，试图转动门把手。
门没有上锁，咔哒一声轻响便被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将门缓缓拉开。
门外却不是医院走廊，而是一条昏暗灯光照耀下都街道。
街道两旁都是老旧的楼房，道路尽头仿佛被雾气遮蔽，看不清远方。
沈清川站在门槛前愣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病房门外会是一条街道？”
他迈步走出病房，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这条街道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
他正疑惑时，突然发现不远处路灯下蹲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沈清川，身形消瘦，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清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那人身边蹲下。
“喂，你没事吧？”他低声问了一句。
那人头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嘀咕着什么。
沈清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听见没有？”
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嘴唇颤抖，不停念叨着相同的话。
沈清川好奇心被勾起，便侧耳凑近仔细听了一会儿。
只见那人声音沙哑而混乱，一遍遍呢喃道：“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沈清川听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刚想说点什么安抚对方，那人却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沈清川的手腕！
“啊！你干什么！”剧烈的疼痛让沈清川惊叫出声，他拼命挣脱，对方却死死咬住不松口。
就在他慌乱挣扎时候，眼前画面骤然扭曲，他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别墅卧室里。
四周安静如初，窗外月色淡淡洒进来，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沈清川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坐着的姿势，整个仿佛被什么按在椅子上似的，愣愣地盯着前方。
刚刚‘梦境’里的混乱和疼痛仿佛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直到房间里的一切熟悉细节逐渐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皮肤上光滑一片，没有任何咬伤的痕迹。
但很快他，他的目光定格在手腕内侧——那里赫然多出一个暗紫色的五角星印记。
那五角星像是被烙印进皮肤里一样，不疼不痒，却异常清晰，与他原本的肤色格格不入。
沈清川皱起眉头，伸手试探性地轻轻摩挲那个五角星。
触感和普通皮肤无异，可是无论他如何揉搓，那印记都纹丝不动。
他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明明只是做了个梦，怎么会在现实中留下这种古怪的印记？”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胎记，页不是小时候留下的伤疤，他很确定之前绝对没有见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沈清川低声自言自语，目光复杂地盯着手腕上的图案。
他努力回忆梦中的细节：
“精神病院、病房外变成街道、那个一直喃喃自语说什么‘都是假的’的陌生人、还有那些莫名出现的塔罗牌...”
“为什么每次都会梦到精神病院，总会遇到陌生的人和古怪的事情，而这一次，梦境居然带回来了现实的变化...”
他把手腕收回袖口，不安地看了看窗外。
夜色已经彻底降临，月光静静洒进屋内，为桌面和地板镀上一层淡淡银辉。
沈清川靠在椅背上，久久未能平静下来，只能静静坐在桌前，一边抚摸着手腕上的五角星，一边陷入深深的沉思。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衬得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他的脑海里杂念翻涌，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思索刚才那个离奇地‘梦境’，以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