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本就心生警惕,此刻更是紧盯着老僧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老僧将肉粥分盛到众人碗里,而自己面前却只摆着一碗清淡无比的白粥。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笑嘻嘻地劝众人:“施主们请用,不必客气。”
沈清川闻着那肉粥的香味,感觉胃里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撕咬,但他强行按下这种饥饿的冲动,哪怕喉咙发干,也死死绷住,没有动筷子。
洪晨阳和侯若兮却明显撑不住了。
两人原本只能克制,但随着肉粥香气越发浓郁、腹中饥饿愈发剧烈,他们竟像被什么蛊惑一样,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
噬阳也没能抵挡住诱惑,一边嚼一边还嘟喃:“这肉还真香啊...”
沈清川皱眉,看向老僧:“大师,这寺中为何会有肉?佛门不应当不沾荤腥吗?”
老僧低头舀了一口白粥,语气温和:“贫僧知晓戒律,只是今日有贵客临门,自当备上好饭好菜以表敬意。”
说着,他目光落在沈清川身上,那笑容中多了一丝莫名的压力:“施主也请尝尝吧,可莫要辜负了小庙的一番心意。”
沈清川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端起碗假装抿了一口,趁众人不注意,将粥悄悄以灵力摄入丹田,将其封存起来,并未真正吞咽下肚。
饭后,老僧收拾好餐具,又带着他们穿过长廊,来到后院一间朴素的小屋前,屋子不大,却打扫得干净整洁。
楼梯吱呀作响,他带着众人上楼,将他们分别安顿进房间。
“施主们一路劳累,就在此休息片刻吧。夜里切莫随意走动,此地夜间阴气重,对身体无益。”
老僧语气柔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便合掌离开。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外面的脚步声渐远。
沈清川和洪晨阳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侯若兮则是在隔壁房。
等外面彻底安静后,沈清川盘膝坐下,将丹田内封存的肉粥全数逼出,用灵力凝成一个小球悬在掌心。
他仔细观察那肉粥,只见其中气息混杂、气息阴冷,还夹杂着一丝腐臭和诡异的黑色细线。
“你刚才为什么要吃?”沈清川皱着眉低声问洪晨阳。
洪晨阳苦笑一声,有些沮丧地摇摇头:
“我也知道不能吃,可当时实在太饿了,那粥的香味像钻进脑子里一样,让人根本忍不住...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喝完了。”
沈清川叹了口气:“果然有古怪,这寺庙里处处透着邪门,你等会要是觉得身体不舒,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洪晨阳点点头,也敛起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起来。
沈清川看了眼窗外天色,也不多说,只能暂时按下疑虑,让大家先休息恢复体力。
夜色渐深,古寺内一片死寂,沈清川本想趁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到明天再仔细寻找线索,谋划破局之法。
可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刚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洪晨阳倒是没心没肺地睡得死沉,呼噜声断断续续,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扎耳。
噬阳蜷缩在床角,也闭着眼睛假寐,但尾巴始终警觉地抖动着。
夜风吹过窗棂,带来一股潮湿的寒意。
沈清川正迷迷糊糊时,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脚步轻缓,却格外清晰,一步步靠近。
沈清川心头一紧,脚步停在侯若兮的房间门前。
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不露声色地继续装睡,只听见隔壁门锁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咔哒——”
房门开合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沈清川皱眉,却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在没弄清楚状况前,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脚步声又回到他们房门口。
这一次,门锁被慢慢旋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沈清川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一个身影披着僧袍,悄悄地来到床边。
那人动作极轻,像是怕惊醒熟睡的人一般。
他缓缓伸出手,就要去碰洪晨阳。
眼看那只手即将碰到洪晨阳的额头,沈清川眼中寒光一闪,猛然暴起。
他手中灵气涌动,一记‘风卷霜痕’夹杂着冰冷剑气激射而出,只听砰的一声,那人直接被击飞撞到墙角!
洪晨阳被着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什么情况?怎么了?!”
沈清川已经落地站定,死死盯着那个被打飞的人影,只见对方正是白天招待他们的老僧,不过此刻他脸色阴沉、双目赤红,再无白日里和蔼慈祥模样。
老僧嘴里发出低沉怪异的诵经声,忽然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朝两人扑来。
沈清川来不及多想,一把揪起洪晨阳和噬阳:“快走!”
三人冲到窗前,沈清川手中灵气爆发,将窗户直接震碎,然后拉着两人纵身跳出。
夜风扑面而来,他们稳稳落在院中青石板上。
“后面追来了!”噬阳尖叫一声,看见老僧身形怪异地从窗里追了出来。
洪晨阳反应也快,他双手一挥,用异能控制院中的乱石、瓦砾朝老僧砸去。
“给我拦住他!”乱石飞舞,可惜那老僧动作诡异,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只能稍稍拖延他的速度。
“妈的,这和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洪晨阳边跑边骂。
沈清川没有理会,他目光一扫院落,很快注意到远处高高耸立着一座钟楼。
钟楼黑黢黢的,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心中猛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直觉,那里也许能暂时避难!
“快!去那边钟楼!”沈清川低喝一声,拉着两人朝钟楼飞奔而去。
三人拼命奔跑,很快就钻进了钟楼底部。
钟楼里阴冷幽暗,但比起外面那诡异的老僧,总算让人安心些许。
噬阳还在哆嗦,他缩在角落里,小声嘀咕:“这地方真不是给耗子待的...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洪晨阳喘着粗气:“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像个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