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不是一般的牙尖嘴利……”贾张氏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但声音没底气,心里却翻江倒海。她老早就看不上徐峰,总觉得他来这院里不过两年,装得斯文,实则不怀好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藏了这一手,冷不丁地一击命中要害,把她跟许大茂钉在了耻辱柱上。
而徐峰此刻并未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得意洋洋地继续羞辱,他们越是等他叫嚣、骂战、补刀,他越是安静。屋里灯光灭了,窗帘拉上,黑压压一片,什么都听不见,就连锅碗瓢盆的响声都不再传来。正是这份诡异的安静,让人心里发毛。
许大茂再也站不住了。他轻咳一声,“老太太,我看……咱还是先撤,别在这儿晃了。”
“走?你现在想走?我这裤子都挂烂了!”贾张氏猛地回头,双眼死死盯住他,“你早干嘛去了?你还舔锅底?!你那表情像见了亲娘似的,恨不得扑进去泡一夜——”
“行了行了!”许大茂脸一沉,“现在讲这个有个屁用?你别再扯了,我告诉你,徐峰他不动声色,这才最吓人。你以为他放个视频就是终点?他现在这模样,比他放火还可怕。”
“哼……”贾张氏哼了一声,终究没再发火,只是重重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踉跄地往屋里走,“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是咽了,我贾张氏就不配姓贾!”
许大茂眉头紧皱,忍不住低声道:“你要干嘛?别又来什么幺蛾子。”
“嘿。”贾张氏咧嘴一笑,竟带着一种狠劲,“他不是弄了个投影仪吗?我让他放得起来,收不回去。”
她那笑容不多见,像是冬天破冰后露出的黑水,冷且滑,透着一股子阴寒。
第二天清早,天还未大亮,徐峰一如往常地出了门。他走得慢,脚下踩着碎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表面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有了准备——昨晚那一出,虽说赢了面子,却也等于正式掀开了和贾张氏、许大茂的帘子。他们不会就此作罢,这是他从老巷子里活下来的直觉。
“来啊,有什么招,尽管使。”徐峰心里默念,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转角便去了早市,买了几斤肥瘦相间的牛肉。
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贾张氏果然悄悄摸到了他屋门前,手里拎着一小瓶粘稠的红褐色液体,嘴里一边念叨着:“你不是整洁?不是喜欢干净?你不让我看戏,那我就让你进不了屋。”
她啪地一声将瓶子掀开,猛地往门缝底下泼去——
“别动。”
徐峰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贾张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转头。
他就站在树下,手里还提着早市的牛肉,双眼微微眯起,像是看着一只即将落网的老鼠。
“你……你不是……”贾张氏张口结舌。
“我昨晚留了摄像头在院里。”徐峰冷声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回放看看。”
这一句话像钉子般钉入贾张氏脑子,她脸色惨白,一手举着瓶子,一手颤颤地伸过去想解释。
“我就看看这是什么。”徐峰几步走到她面前,拿过瓶子轻轻一嗅,眉头一挑,“生鸡肝加老抽,还带点陈醋……你打算泼我门缝?还是打算喂老鼠?”
贾张氏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吞了石头一样说不出话来,突然,她眼珠一转,猛地往后一退,嘴里喊道:“他打我!他打我了!”
一声高喊穿破了晨雾,惊动了院里半数人家。
可就在这一刻——
投影仪的电流声响起。
徐峰不知何时,已经将院子那头的投影仪接上了电,画面里清清楚楚地拍下了她拿出瓶子、往门缝泼的全过程。
许大茂此时刚探头出来,看到画面后,脸立马比谁都难看。
“老太太,你到底要干嘛啊……”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句,转身又想躲进屋。
“别动。”徐峰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冷到了极点,“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我投三天三夜。”
他望着贾张氏和许大茂,那眼神不再锋利,而是沉稳、幽冷,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一点点解剖。
贾张氏怔在原地,整个人像中了定身法,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她瞪着那幕布上的画面,仿佛在看一场自己主演的闹剧,而院里其他几户人家,也已陆续被动静惊动,纷纷探出脑袋,有的甚至披着睡衣就站到了院子里,盯着那一幕录像不敢出声。
许大茂悄悄挪了几步,想靠墙边退回去,但脚刚一动,就踩在一颗碎石上,咔哒一声,回响在寂静的清晨中,格外刺耳。
“站住。”徐峰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徐峰啊……”许大茂干笑两声,试图用那种平时的油滑掩盖尴尬,“你看这大清早的,大家伙儿都没吃饭呢,有事好商量,别上纲上线的嘛,咱都住一个院子,总不能真撕破脸……”
徐峰慢慢走近几步,眼神凌厉如刀:“不是我撕,是你们先下手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袋子轻轻放在门槛上,然后转过身,站在投影仪前,点开了下一个画面。只见夜里两道影子偷偷摸摸翻过围墙,一人提着一只塑料袋,一人蹑手蹑脚地绕到他家后窗,手法娴熟得像干惯了这事。
贾张氏看到那一幕,脸色当即刷白,连脚下都发虚,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胡编乱造!你摄像头怎么会拍到围墙外……”
“红外摄像头,你们以为我只在门口装?”徐峰看着她,唇角掠过一抹讽刺,“我早说过,这年头不是靠力气混的,得靠脑子。”
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叹:“这……这都拍下来了,谁还敢说不是他们干的。”
许大茂心里一阵恼羞成怒,他原本只是想趁着风头过去,偷点肉权当补偿,哪知道这小子居然连后窗都盯着,还特意等着他们再犯一次,才一举曝光。他强压住心头怒火,装出一副愤怒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