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声,时微心下一沉。
一时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失望。
眼前的季砚深如苏暖暖所说,系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模样。
就在这时,一股子中性木质淡香窜进鼻息,下一瞬,一个女人走到季砚深身旁。
她一头乌发扎成中分低马尾,戴着金色环形耳环,中长男友风白衬衫下,光着一双长腿,脚上一双人字拖。
看见她,明显眼前一亮,“嗨,时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你俩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
她是季砚深的亲姐,季棠。
长年在欧洲分公司,负责季氏集团电商业务。
时微心里很乱。
她是又被苏暖暖耍了?还是季砚深在掩盖?
苏暖暖视频里拍的,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极力保持冷静,时微扯起一个微笑,“姐,砚深最近夜里总出来,看起来压力很大的样子,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说话间,她擦着季砚深,进了门。
季砚深关上门,力道有点重。
时微心脏震了下。
季棠双臂抱胸,笑着打趣,“跟过来查岗的吧?”
时微笑容差点尬住,轻轻摇头,对上季砚深阴恻恻的表情,周身气压极低。
“阿深,你摆什么脸色,查岗,说明微微在乎你!”季棠直言不讳。
季砚深唇角微扯,睨了时微一眼,神情仿佛在说“是在乎,还是不信任?”
时微浑身紧绷,视野里,这大平层和苏暖暖视频里拍的一模一样,可这里哪有她的身影?
“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没听砚深提起。”她镇定地问。
季棠咳了几声,“回来几天了,感染肺炎,阿深每晚过来给我煲汤呢,还在倒时差。”
时微看向季砚深,状似随意道:“姐回来,你怎么不跟我说呀。”
季砚深睨她一眼,没说话,走去了阳台。
季棠拧眉,“这家伙,甩什么脸色!微微,他可能是怕我传染给你,刚还说,明天去你们家,打扰你的。”
时微笑着点头,睨了眼吧台上的四只水杯,里面还有柠檬水,明显是有人来过。
季棠,“刚刚霍祁和他女朋友过来玩,他们也住这一栋。”
时微一愣。
所以,真是苏暖暖耍了她?
抬腕看了下手表,她一脸大方微笑,“姐,我就是不放心他,跟过来看看,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季棠伸长脖子看向阳台,“季砚深!微微要回去了!”
阳台,季砚深摁灭香烟,关上窗户,冷着一张脸朝这边走来。
时微明白,他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猜出,她又是来捉奸的。
两人告别了季棠,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男人的黑脸与沉默。
给她一股强烈的压迫与窒息感。
时微几次欲言又止,电梯在17层停下,门开,传来嘈杂与骚动。
“一只麻雀也妄想做凤凰!痴心妄想!你们把她拖走,去医院!”
有人在吵架。
时微皱眉,季砚深拽她胳膊,拉她到边上,高大身影挡在她前面。
“我不要去医院,你们放开我,这样是违法的!”
属于苏暖暖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时微下意识捏紧双手。
电梯门快合上,被一个黑西装保镖模样的男子从外面挡开,一名拎着爱马仕鳄鱼皮的贵妇裹挟着女士香水味,踏了进来。
看见季砚深,她脸上凶恶的表情立刻化为恭维的笑意,“砚深,巧。”
季砚深斯文有礼,“霍伯母。”
时微也打招呼,“霍伯母。”
这位贵妇是霍祁的母亲,霍家大太太。
霍母脸上噙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下一秒,在两名保镖将苏暖暖拖了进来后,她脸色千变万化,“砚深、微微,抱歉,教你们笑话了。”
“过来处理点儿私事。”
苏暖暖满脸是泪,看见时微,表情僵住,“时、时老师,我,我怀的——”
“啪”的一声。
霍母给了她一巴掌,“闭嘴!霍家绝不会让你进门!”
苏暖暖脸颊瞬间爬上五指印,眼泪簌簌地涌出,呆愣愣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季砚深。
他还不肯承认她!
还让霍祁妈妈以为她怀的是霍祁的种,拉她去打胎,在时跛子面前演戏!
时微注意到苏暖暖的目光,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屏着呼吸。
苏暖暖心里在赌,赌季砚深不可能真要她去打胎。
他要这个孩子的!
孩子在,她的地位就在!
心下一横,她挪动脚步,冲到时微跟前,紧紧抓住她双手。
“时老师,我,我怀的是季先生的孩子,根本不是霍祁的,你要相信我!”苏暖暖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