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不啃老,凭借自己的实力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忘初心,很难得。
宋知秋问,“他今天来不来?”
“来的。”楚辞还是那套官方的说辞,“他给我们学校捐不少钱,场地也是半租半送,应该会来。”
捐款的事宋知秋隐约听说过,“没想到他对音乐还有兴趣。”
这话楚辞听着莫名心虚,低头轻咳一声,“好像是夜夫人对音乐感兴趣。”
宋知秋恍然,“是个孝顺孩子。”
有老师叫楚辞,她和宋知秋叮嘱几句,快步过去。
忙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格外快,一转眼到了下午,所有东西准备就绪,静待开场,楚辞终于有时间缓一口气,去找宋知秋。
远远看到,她还坐在上午的位置,只是身侧多了个人。
“楚楚说这次借剧院多亏你,前段时间忙,过几天一定要去陆家吃饭,姨妈给你做好吃的。”
夜无咎坐在窗边,身后是夕阳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的炫光,整个人笼罩在光里,长腿交叠,一派慵懒随意的模样。
他来这么早干什么?
楚辞身形微顿,有点想撤。
夜无咎和宋知秋说着话,眼神却敏锐的捕捉到她打退堂鼓的小动作,缓缓开口,“姨妈客气了,就怕您想让我去,有人不想我去呢。”
他转头看向楚辞,“是吧?楚教授。”
“……”楚辞干笑,“怎么会,我和姨妈一样感激你。”
“叫什么楚教授,多生疏,你和景川是兄弟,和景川一起喊楚楚就行。”宋知秋越看夜无咎越喜欢,嗔怪道。
“好啊。”夜无咎抬眸看楚辞,笑的意味不明,“楚楚。”
他嗓音里噙着戏谑的笑意,宋知秋只以为他温和好相处,见人三分笑,熟悉他的楚辞却从里面听出些别的意味,耳根莫名发烫。
“愣着做什么,坐下陪你无咎哥说说话。”宋知秋拉着她坐下,“我去看看你伯父和景川哥怎么还没来。”
宋知秋离开后,楚辞低声问他,“你没跟我姨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说了,说你喜欢我,爱的死去活来,非我不嫁。”
夜无咎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若有似无的将身侧的人拢进自己的领地,面上一本正经。
嘴里没一句实话。
楚辞在桌子底下偷偷踩他一脚,擦的漆黑锃亮的纯手工皮鞋上多了半截秀气的鞋印。
“夜总。”陆政和陆景川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宋知秋。
陆政年长,但商场不论年纪,只论身份,因此主动和夜无咎打招呼。
楚辞看到陆政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起身了,夜无咎眼神若有似无从她紧张的脸上掠过,伸手,“陆伯父客气了,您叫我无咎就行。”
夜氏和陆氏合作已久,两人见过不少面,陆政对这位年轻夜总的印象停留在,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阶段。
乍然看到他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陆政微讶,从善如流伸手,“无咎。”
陆景川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没打领带,领口扣子解开一颗,袖口挽起,露出一节肌理分明的小臂,“夜氏最近往海外扩张,正忙的时候,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目光都落在夜无咎身上,楚辞心口一提,呼吸都放慢了。
夜无咎淡然一笑,“钱永远赚不完,总有人比生意更重要。”
楚辞没忍住看他一眼,撞上他的目光又迅速移开。
“说的对。”宋知秋力挺他,“你有这份儿善心和孝心,比赚多少钱都能让夜夫人开心。”
陆景川:“……”
陆政一头雾水,宋知秋解释,“夜夫人喜欢音乐,给楚楚学校捐款,买下这个大剧院都是为了夜夫人开心。”
夜家身份敏感,没人敢私下打探夜总家人喜欢什么,陆政第一次听说,赞赏的点头,“夜部长和夜夫人都是人中龙凤,养出无咎这样的孩子不足为奇。”
顺便拉踩一下自己儿子,“你们都是兄弟,多跟人家学学。”
陆景川低头,“是。”
眼角余光里,对面名家定制的皮鞋漆面上,半个秀气的鞋印格外明显,连鞋底花纹都清晰可见。
楚辞说今天是小演出并不是自谦,来观看的嘉宾几乎都是学校领导,知名校友,捐过款的金主和老师家属。
即使他们已经足够低调,陆家一行人和夜无咎处在其中,依旧鹤立鸡群。
尤其陆景川和夜无咎同框,两人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一个矜贵傲然,放浪不羁,随处一站自成风景。
楚辞站在两人身边潮人恐惧症都要犯了,想找个借口开溜,陆景川拿出相机,“趁着演出没开始,拍个全家福吧。”
这算是陆家的惯例,每次都拍,楚辞点头,“好啊。”
楚辞选了个光线好的沙发,熟练的拉着宋知秋和陆政坐下,自己则绕到沙发后,手扶着宋知秋的肩膀,等陆景川摆好相机,设置好延迟拍摄归位。
一抬头,陆景川把相机递给夜无咎,“帮个忙?”
夜无咎盯着相机看了半秒,接过,扯扯唇,“好啊。”
陆景川快走几步,站到楚辞旁边,并肩而立。
两人生的一点不像,乍一看,像新婚小夫妻和父母合照。
夜无咎低头调好相机,找准角度,看着那张白皙的笑脸,按下快门,画面定格。
拍好,宋知秋拿着相机让他们看照片,楚辞没看,趁他们不注意,小拇指勾了下身侧人的指尖。
夜无咎垂眸看向她,楚辞朝他做口型,“别生气。”
男人眉梢微扬,刚要拉她的手,陆景川那边喊,“楚楚,过来给你拍张单人照。”
楚辞触电一般收回手,快步过去,“好。”
夜无咎刚上扬一点的唇角塌下来,随意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们拍照。
楚辞在陆景川指挥下和宋知秋摆着各种poss,陆政偶尔提一下意见,急了抢过相机自己上手。
有说有笑,场面温馨。
夜无咎靠在沙发上,手里转着打火机,红色的火苗在指尖跳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指尖飞出去,把整个大厅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