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赵涛单膝跪地,正专注地为归来的使者包扎伤口。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动作轻柔却沉稳,可紧拧的眉头和眼底的忧色,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沉重。恍惚间,他的目光失了焦距,往昔的画面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脑海深处翻涌。
就在这时,赵不回的声音从旁响起,像一阵劲风,将他从回忆的漩涡中猛地拽了回来。赵涛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思绪,刚要和赵不回说话,突然,一道寒芒划过,一把飞刀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飞而来。赵涛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出手,稳稳将飞刀攥在手中。
他神色一凛,眼神瞬间锐利如隼,迅速扫视四周,随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营帐,在各个角落仔细搜查。可一番寻觅后,除了冰冷刺骨的夜风,什么都没发现。赵涛缓缓展开飞刀所附的纸张,上面寥寥数字,却让他的心猛地一沉:“李轩在峡口狱中”。
李轩身为边关大元帅,手握重兵,是国家边疆的坚固壁垒,怎么会深陷狱中?这飞刀传信,又是何人所为?赵涛暗自思忖,此事真假难辨,可若李轩当真被困,自己断不能坐视不管。李轩关乎着边关安危,一旦有失,恶狼口必定失守,敌军长驱直入,国家将陷入战火,百姓也将生灵涂炭。而将军夫人如今又在何处?是生是死?诸多疑问如乱麻般缠上心头,赵涛不敢再耽搁,立刻传令众将到军营议事。
不多时,诸位将军陆续踏入营帐,神色各异。赵涛双手抱拳,对着众人朗声道:“承蒙刘田将军信重,拨予我五万精锐,又得诸位将军鼎力襄助。今日请大家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第一件事,我们派往陈国的使者,一位归来时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另两位仍滞留陈国,生死未卜。陈国此番行径,究竟有何图谋,我们尚未可知。但从这位归来使者的惨状来看,陈国怕是心怀叵测,即便表面上与我们交好,其朝堂之内想必也有奸佞之臣作祟,妄图破坏两国和平。诸位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赵涛话音刚落,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众将面面相觑,神色凝重。这时,独眼龙猛地站起身,满脸怒容,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大声说道:“大哥,依我看,咱直接派几个兄弟潜入陈国,把那奸臣揪出来,一刀砍了!省得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赵涛微微摇头,神色沉稳,耐心劝道:“兄弟,官场之道,错综复杂,岂是这般简单。陈国朝堂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能随意杀人报仇,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召集大家共商良策?”
独眼龙听了,眉头拧成个“川”字,还想再争辩,却被身旁的副将轻轻拉了一下,只能悻悻地坐下,嘴里还嘟囔着。
就在这时,另一位将军站起身,神色恭敬,双手抱拳说道:“将军,依在下愚见,可先派遣小股精锐部队潜入陈国腹地,暗中查探虚实。他们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混入陈国的市井街巷,探听消息。若其他两位使者遭遇不测,也好及时内应,相互策应。”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条理清晰,透着一股沉稳与睿智。
赵涛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可行。先遣精锐潜入陈国各地,若有变故,也好相互接应。不过,谁愿担此重任?”
话音未落,白将军挺身而出,神色坚毅,“啪”地一声跪地,单膝点地,抱拳道:“赵将军,末将愿领命。末将亲自挑选五十余人,皆是军中精锐,身手矫捷,且擅长隐匿行踪,足以完成任务。”
赵涛微微一愣,面露迟疑之色:“白将军,并非我信不过你,只是五十人,是否太少了些?陈国地域广袤,要探查的地方众多,恐人手不足。”
白将军自信满满,向前一步,恳切说道:“将军放心,五十人乔装成小商贩,规模恰到好处。人多易引人瞩目,反而容易暴露,行动不便。人少则灵动自如,更有利于行事。只要将军应允,末将即刻派人出发。”
赵涛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好,那就有劳白将军了。此次任务艰巨,务必小心行事,一有消息,即刻汇报。”众人领命,相继离去。
待众人散去,营帐内只剩下赵涛等几位亲信将军。他神色愈发凝重,缓缓说道:“这第二件事,更为要紧。”说着,他掏出那张纸条,递给身旁的将军们,一边说道:“李宣将军,乃我朝边关名将,被封为兵霸马元帅,镇守饿狼口多年,威名远扬,令敌军闻风丧胆。却遭奸人构陷,一路被追杀至梨花庄,无辜卷入惨案,如今更是被困大牢。正因为李轩将军被冤枉,导致饿狼口沦陷,现在藩王兵困华城,局势岌岌可危。”
“若不将他救出,一旦有失,边关战事恐生变数,国内也将陷入动荡,给奸臣可乘之机。如今我军围攻峡口多日,却收效甚微。镇守峡口的黄将军虽有些谨慎,但四门大开,城上不见守卫,看似毫无防备,却不知是否暗藏陷阱。依我之见,可大兵压境,围困四门,寻机突入城中,救出李轩。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营帐内再度安静下来,众人陷入沉思。许久,一位年轻的将领站起身,声音略带紧张地说:“将军,我担心大兵压境会打草惊蛇,万一黄将军和敌人勾结,我们岂不是陷入被动?”
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位资历较深的将军便反驳道:“若不如此,难道要一直耗下去?李宣将军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再等了!”一时间,营帐内众人各抒己见,气氛热烈起来。
赵涛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知道,这个决定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