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么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可在真正的天赋面前，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拙劣而可笑的小丑。
莫离的内心同样悸动，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一直在怀疑自己的天赋，怀疑自己的能力。
他甚至一直坚信如果不是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可能他早就死了。
毕竟在撼山宗时，虽然拥有仙体，可他毕竟没有接触仙术的可能，在淬体方面又毫无修为，终是碌碌无为，甚至受尽欺辱。
现在来到了寒江宗，结果拥有仙体的情况下，竟然连一系的仙术都学不会。
自己还曾妄图改变整个仙修界的风气，若是传出去，估计会沦为整个仙修界的笑柄。
他一直觉得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却没有想过，自己早已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我并不觉得你无能，也不觉得你离经叛道，战术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莫离缓缓开口。“真正的无能，是偶尔的自我怀疑时，毫无勇气，直接放弃。”
这句话像是说给流星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谢谢！”流星感谢道，又开始不疾不徐地搓起了火球。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流星杀死了一群共计五只的妖狼后，耗尽了自身所有的灵力。
“峰主大人，我的试炼结束了。”流星笑着说道，脸上的羡慕又加深了一些。“你一定能拿下第一名的。”
“谢谢。我也相信，这次你肯定不会是倒数第一名了。”
莫离同样笑着说道。
他想要拿下第一名，这算是他这一次试炼的梦想。
而流星想要摆脱倒数第一名，同样是这场试炼的梦想。
梦想虽然有差异，却没有差距。
有人梦想成为聚光灯下的明星，闪耀夺目；有人梦想守着一间花店，闻遍四季花香。梦想的形态千差万别，却没有高低贵贱的刻度，每一份梦想都是心灵深处炽热的渴望。
“借你吉言。再见。”流星说完话，身影便从秘境中消失了。
莫离的灵力也早已枯竭，他不得不利用水系灵力凝炼出一层柔软却又坚固的水衣覆盖全身，两手各持一把冰剑，继续与妖兽拼杀。
就算有防御性极强的水衣护体，可每次激烈的碰撞搏杀，莫离仍然能感觉到阵阵剧痛。
他不禁苦笑道，兜兜转转加入了仙宗，反倒更像是体修了。
“出阵吧，你已经是第一名了。”
莫离循声诧异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体型修长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满脸的笑意难掩一丝疑惑和嫉妒。
他身后的不远处，一只蜘蛛被封印在一块寒冰之中。
“你是？”莫离问道。
“弟子不强，拜见凌涛峰主。”不强施礼。“其他人都已经出阵了，我们也出阵吧。”
“都出阵了？”
莫离看向不强，一种怪异的感觉升上心头。
他一眼看出这个叫不强的弟子接近自己的动机不纯，他只将蜘蛛冰封，根本不攻击。说明他还没有显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对，整个岛屿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吝淡然地说道。
“可是，你还没有出阵啊。”莫离笑着说道。
“只有你先出阵，我才能放心出阵。”
不强瞬间明白了莫离的意思，立刻解释道。
他的任务是必须看到莫离安全地离开试炼秘境。
所以，他必须要在莫离离开后，才能离开。
“为什么呢？”莫离问道。
他还在不断战斗，越来越稀薄的灵力，让他的战斗愈发吃力。
不强的说法让他更加坚信不吝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他就是想等自己离开后，他再开始试炼，达到后发制人的效果。
“你没有必要怀疑我，你早就已经打破了宗门无淬灵丹试炼的记录了，第一名非你莫属。”
不强感觉问题有些棘手，毕竟师尊颓欣特意交代过，不能暴露自己是特意来保护莫离的。
可眼见莫离的战斗方式，又根本不知道何时才是这场战斗的尽头。
“我打破的是谁的记录？况且就算是我打破了记录，也不代表我一定就是第一名啊。”
莫离的速度已经肉眼可见地慢了许多，手里的冰剑也不再锋利，可他还在莽撞地厮杀着。
不强的脸颊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莫离的问题正好戳中了自己的心。
莫离打破的，正是自己创下的试炼记录。
颓欣还特意交代过，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成绩，不能超过莫离。
他当时根本看不起这位凌涛峰主，这种借势获胜的做法，让他极度不齿。
作为无声的抗议，他干脆一只妖兽都不杀。
就像是一个常年拿状元的学霸，某次考试突然得了零分，是个人都能看出有猫腻。
只是现在，他早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愚蠢得可笑。
就算自己，这种无补给的试炼秘境，他也只能坚持到第五轮。
可眼前的莫离，都已经第八轮了，还在战斗。
“我是关门弟子，负责关门的。所以我必须最后一个离开。”不吝苦笑道。
这跑龙套的试炼秘境，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没事，我帮你关门就是了。”莫离贱兮兮地说道，他并不信任不强。
哪会有人特意保留着灵力，而不参与试炼的，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吧。
“那就只有随你了。”
不吝的嘴角抽搐，像是钻进了矛盾的悖论，陷入两难。
他必须保证莫离的安全，职责不允许他离开。
可如果自己不离开，照莫离的意思，他也不会离开。
可如果他提前离开了，他又如何能保证莫离的安全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不强的眼神中的无奈早已异样，已经又是五轮妖兽了，他实在搞不懂莫离的灵力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当然，莫离面对这些妖兽的战斗也越发吃力，每场战斗耗费的时间也变得更久。
“他终于力不从心了！”不强的眼睛中终于闪出一丝光芒。
莫离将自己最后残余的水系灵力全部凝炼成水衣，手里的冰剑也只剩下了一把，他举起那早已没有剑锋的冰剑，跌跌撞撞地冲着袭来的妖鹫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