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萱急了,忙帮他拍了拍背,扶着他说:“夫君,我都让你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你怎么还是出来了,快点回去躺着休息,大师说了,你这内伤啊,需要连续喝药半年才能痊愈呢,我可不希望夫君以后都病恹恹的”说着,将仁波切搀扶回到了厢房,让他继续躺下。
岚萱帮他掖好被子,又出去干活去了,仁波切心中躁闷,躺不下去,便又起身缓缓走到寺庙大厅,跪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面,虔诚地问道:“我佛慈悲,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是继续自私地把她留在我身边,还是放她走,继续完成我们肩上的使命……”
“无量寿佛”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仁波切转过头来,看到噶玛活佛立在身后,便起身合十礼道:“活佛”
“无量寿佛,二皇子,是时候抉择了”活佛平静地说道。
“活佛,可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不知道……”仁波切痛苦地说道。
“不,当你心生纠结之时就已做出抉择”
听到活佛此话,仁波切再也骗不过自己,他低下头来,紧闭双眼,流下两行清泪来,“活佛,请传信给我阿哥吧”
“无量寿佛,二皇子,静候佳音”活佛说完,转身离去。
寺庙的夜晚,宁静而温暖,夜幕深蓝,群星闪耀,弯月如钩,岚萱收完衣服,回到厢房,仁波切正立在窗前,静静地等候着她。岚萱只觉今日的他,一如初见时的他,英姿挺拔,眉目如刻,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神情野性中带着一丝天真,他定定地看着岚萱,岚萱放下衣物,走了过去,扑进他的怀抱,将粉脸贴在他宽阔坚硬的胸膛,陶醉地说:“仁波切,你还记得我们初相识的那个晚上吗?”
“岚依,我记得,我怎么会忘记”他紧搂着岚萱,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
“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真好啊”
“是啊,真想重回过去,你只是岚依,我只是仁波切”
岚萱抬起头来,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闪亮的眼眸,闭上眼睛,陶醉不已。
仁波切看着面前玉人儿绝美的脸庞,娇俏的神情,不禁探头忘情地吻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然后轻轻抱起她来,回到床上,二人回想着初遇时青涩而美好的画面,脱掉衣物,抚摸着彼此的身体,忘情地紧紧结合在一起,屋内灯光昏黄闪烁,低吼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窗外清脆的虫鸣声,佛堂里传来的阵阵诵经声,木鱼声,奏成一幅华美的乐章。
缠绵之后,二人大汗淋漓,如痴如醉,岚萱疲惫不已,沉沉入睡,仁波切紧紧搂着她,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秀发,心中酸楚不已,岚萱,可你是和亲的公主,不只是岚依,我是西域的二皇子,不只是仁波切呀!
没过几日,几位贵客来到了寺庙,活佛带着仁波切与岚萱来到大厅之间,巨大的神像前站着几人,衣着华丽,
为首的那人身高九尺,身姿伟岸,气势非凡,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紧密,头戴玛瑙珠冠,眉目深邃如刻,乍一看相貌与仁波切颇为相似,但是多了两片胡须,看起来年龄比他稍长一些;
身后跟着那位中年人肩宽背厚,个子稍矮一些,原来竟是拉布都,而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换了藏服的欢儿,欢儿东张西望,在寻找她的公主,一眼看到两人跟着活佛从里屋出来,大喜过望,像只小鸟一般飞奔了过来,
“公主,可找到你了”哭着一下扑在岚萱的怀里。
岚萱猛然见到欢儿,喜极而泣,抱紧欢儿,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欢儿,我的好欢儿,你还好吧,是我对不起你,那日不应该丢下你”
欢儿抬头强忍着泪水说道:“公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在这里还好吗”
二人在这边说着体己话,仁波切愧疚地走上前去,对着为首那人躬身行礼道:“阿哥”
那被称为阿哥的人拍着他厚实的肩膀说道:“仁波切,我的好弟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见阿哥仍如此热情地关爱自己,仁波切更是愧疚地无地自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躲闪着说道:
“我好的差不多了,父王,阿姆他们可还好吗”
“他们都好,他们都想你了”波贡说道。
身后的拉布都走上前来,关切地说道:“二皇子,你的父王病的更重了,你阿姆也想你了,都迫不及待想见你和公主呢,快跟我们回去吧”
“父王,阿姆”仁波切想起二位老人,不禁流下热泪。
波贡拍着他的肩膀,关切地说道:“仁波切,阿哥此次前来,也是专程接你们回去的”
这时,活佛过来说道:“大皇子,二皇子的内伤需要在此处休养半年才能痊愈,不可再奔波劳顿,以免落疾,这次您就先带公主回去吧,这位就是景国的岚萱公主”说着,将波贡引到岚萱的面前。
看着波贡走了过来,岚萱紧张地站直了身子,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波贡走了过来,看着面前仪态万方,姿容绝色的女子,眼前一亮,两只眼睛中闪着与仁波切一样的光芒,笑着行了一个大礼道:
“岚萱公主,果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岚萱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同样古铜色肌肤的高大男子,他眉目面容与仁波切极为相似,只是肩膀更宽,下颌线更加硬朗,上唇多了两片胡须,看起来更加地成熟稳重。
她有些紧张地回礼道:“波贡王子,您,您怎么来了”
波贡笑道:“公主,我来接您回宫呀”
岚萱听闻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又看看一旁的仁波切,她害怕地后退了两步,直奔到仁波切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
“仁波切,怎么办,你大哥追来了,我们怎么办”
仁波切颓丧地跪了下去,低头不语,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紧闭着双眼,默默流着眼泪。
岚萱看他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她欲哭无泪,绝望地捶打着一动不动如死人一般的仁波切,哭喊着:
“好啊,你个仁波切,你骗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要带我远走高飞的,你骗我,都是骗我的,你这个骗子”
仁波切无地自容,心如刀割,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任她撕打摇晃着。
拉布都与欢儿忙上前死死拉住岚萱,劝道:“公主,不要这样子,快跟我们回宫吧”
波贡站在一旁,背过身去,有些愠怒,但他控制情绪极好,没有对这两人发脾气,只挥手吩咐身后的侍卫道:“带走”
两名侍卫上前拉住岚萱,将她拉开,岚萱哭喊着不从,挣扎着大骂仁波切,仁波切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她的面容,心里早已千疮百孔,浑身颤抖着哭泣。
这时,活佛走上前来,对着岚萱说道:“无量寿佛,公主莫要怪罪二皇子了,这是你的命,和亲之事,关系万千民生,不容有误,请你放过二皇子吧”
“这是我的命,我的命,要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呀”
岚萱泪流满面,再无力气挣扎,看着跪在面前如死人一般的仁波切,她知道那日初见时阳光般耀眼,野性般天真的少年已经死了,面前的这个人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光,或许,真的是自己害了他,害得他成了这副模样,想到这里,岚萱一下子如泄了气的布袋,瘫软在地,晕死了过去。
“公主,公主”欢儿与拉布都急道。
仁波切心疼不已,想要再抱起她看一看,可他心意已决,要干脆放手,便不再看她。
活佛说道:“无量寿佛,公主悲恸过度,暂时昏迷,快带她回宫休息吧”
波贡紧张不已,上前抱起她来,匆匆离去。
看着阿哥抱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仁波切呆立在当场,胸中绞痛,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多杰大师忙带两个喇嘛将他抬回里屋,活佛立在大厅,摇头叹息道:“无量寿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