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迢打着哈哈应付老婆的怀疑,总不能承认自己是随便找的话题搪塞。
“小哈利还没满十五呢,不着急?”
“你说的对,差两个月满十五,还是个孩子。那么就干点孩子该做的事,暑假乖乖在家学习,少跟着八楼那个老可爱出去历险!”
斯内普抬头瞪视周迢。
要交作业就是孩子,要出去打怪就是半大的人了,双标狗,说的就是你。
周迢继续打哈哈:“理论知识差点儿,还没学到,实操不错的,一年打一次伏地魔,这经验咱们谁都赶不上。”
斯内普随口吐槽:“你再去闯两次就赶得上了!”
“我再也不敢了!”周迢讪讪地笑,再次转移话题,瞅着哈利的作业批判,“看看哈利写的,都是书上的,完全没有个人感悟和见解,是该打回去重做!”
斯内普对他的“见风使舵”习以为常,连白眼都懒得翻。他拍拍周迢的手,示意够了,让他一边待着,改他的黑魔防作业去。
他研究法器也有点头脑发胀,正好休息一会儿,一边总结新知识回味新收获,一边改学生作业感受花式暴击调节心情。
骨骼鸡分拣的值得教授亲手改的那些,还有提高班的那些,原本还能勉强看看,现在,斯内普扫射全场哪哪儿都不顺眼。
斯内普被实验室的留学生养刁了,看霍格沃茨的作业都是洛哈特一个水平,本来给分就谨慎,现在给分更低了,能59绝不给60,能给p绝不给A。
一串p和d和不及格和刚及格写完,发现后面还有更差又不至于要给t的(因为还有骨骼鸡筛下去的垫底),斯内普不得不把标准调低那么一点,但还是感觉这里打A打E,实验室那边的学生就得打E打o了,可在他看来,天赋努力达不到他的这个程度凭什么打o?
他忍不住问道:“华国的老师,怎么改论文?”
他们活在天堂里应该不用为论文和作业发愁吧!
“大学以前很少写论文,就是写,占比也不大。大学以后嘛……”
周迢从黑魔防的作业里抽出一大堆来,摆在地上,“大学还有本科和研究生的区分,本科及以下除了毕业论文要和导师认认真真勾画,其他的全靠自己自觉,平时多请教多问的学生呢,论文如果感兴趣,就仔细看看,认真打分。没存在感的绝大多数有助教筛选——对骨骼鸡就承担助教的改卷子功能,也是好的挑出来认真打分,不好的,就这样——”
周迢变出一个麻瓜电风扇,魔力驱动,刷一下把作业吹得遍地都是。
“近的给八十,远的给六十,中间的线性得分,也可以反过来,就这样。觉得一遍不够客观再多吹几遍也行。亲爱的,这分多分少的,都是,梅林的意志啊!”
斯内普为人类的智慧叫绝。
周迢期待地看着他,龙尾“啪啪啪”轻快地拍地面。
十几岁的学生的水论文有什么好改的,要调节心情,玩龙爪龙角龙尾巴不好吗?
斯内普撇嘴,放下羽毛笔,朝他的尾巴勾勾手指,龙尾像小狗一样爬上他的膝盖。
-
龙尾很好玩,但斯内普还是决定,霍格沃茨保持原样,作业必须他自己来改。
不过他在实验室那边任命了助教。
周迢给他列了几个选项,魔药学四朵金花都在,还有三个其他组的学生。
斯内普心里选中大金花,这姑娘最社畜,最知道怎么摆平老板和部门的关系,说出口的话却是询问:“其他人不可以吗?”
周迢笑嘻嘻的:“她们七个不是要交批评与自我批评,就是要交思想汇报……从她们里面挑,可以叫她顺便把我那份要交的会议纪要一起写了。”
斯内普略有点无语。
周迢还感慨:“我还在发愁要不要成立支部呢,这都五个了……”
斯内普按原计划选了大金花,特意给她叮嘱,分内之事做做无妨,该某人自己写的就不要瞎帮忙了,提奥如果有意见让他去问王先生,不信王先生同意他瞎胡闹。
霍格沃茨这边,斯内普依然每天边骂边改作业和论文。
人类的智慧很好,轻松的方法也不少,但斯内普有时候也想欣赏人类智商和努力的下限。
自从他不怎么主动巡夜扣分之后,这就是他仅剩的朴素取乐活动了。(熬魔药琢磨配方和提奥调情是不朴素的取乐活动)
——
在一年才能刷一次的boSS提奥的高压下备战期末考试期间,日子一天一天走向温暖,夏季又来了。
苏格兰的夏季温暖潮湿,巨大的石质城堡,都有点水蒙蒙。
勇士的第三个项目是迷宫,沿途将遇到各种考验,哈利针对性地训练,从最开始的期待不已,到后来只剩机械麻木了。
赫敏抱着一个小本本,督促哈利练习各种魔咒和走迷宫。他每练熟一个,她就划掉一个。
哈利看一眼赫敏的本子,估算划掉的和待划掉的比例,心里升起的都是绝望。
除了魔咒要练得足够丝滑,他还得把神奇动物和草药图鉴全部背下来,以便及时对策。
用赫敏的话说,“是的,你的魔咒用得足够好了,但是迷宫加障碍,需要你在危急时刻迅速判断情况并用出合适的魔咒。所以你得学会判断呀!”
然后赫敏一个瘸腿咒把他的腿都打瘸了……
周迢对赫敏的提议给予肯定。
恰好海格从巨人部落回来了,给周迢等朋友送上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礼物,然后周迢拜托他,抓紧时间给哈利做特殊训练。
不要求参与布置迷宫的海格泄题,只要求海格教会哈利,遇到陌生的动植物时,如何最快地观察它们、推断它们的习性。
海格和哈利都很抓狂,海格从来不观察,他是天赋直觉流选手,海格也从来不管它们的攻击性,他本人就和周迢的龙形一样,物防法抗都非常高,那些动植物的攻击比挠痒还不如,甚至在海格看来那都不是攻击,而是“撒娇”。
第一堂课海格抱来一个大家伙让哈利学习,新的大家伙抬尾巴赏哈利一串炸炸乐作为见面礼。
海格笑呵呵地摸它的脊背:“小乖乖不要害怕,这是哈利,妈妈的好朋友,你看安妮姐姐和他相处得多好啊!哈利,你来,感受它,你感受到了吗?这是五足怪和炸尾螺的杂交后代我还没想好它的名字,它喜欢吃肉并且十分好斗,和它的父亲不同它没有刺,它的弱点是没有甲的腹部……”
“小乖乖”甩了海格一脸火星子。
如果不是安妮扶了一把就会被炸成切片版的哈利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要怎么从眼前这个东西身上看出以上这些?救救孩子,孩子眼里它只是个浑身长满甲壳无从下手的炸药包!
哈利对提奥叔叔:如果不是和海格太熟了我甚至会以为他想谋杀我!说真的不如让伏地魔放开手招揽巨人吧只要他的手下的巨人有十分之一像海格,我认为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斯内普对哈利:他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是你不多练一点随机应变的话,你可能看不到6月25号的太阳。
提奥对哈利:爱莫能助的摊手&不如你问问神奇的赫敏小姐?
——
哈利苦逼兮兮地和神奇动植物亲密接触,在海格的教育下命悬一线,周迢的“同生共死”第一版终于进入收束阶段。
它的总体执行思路很难,需要心头血和一大堆稀有材料制作的符箓和阵法,转换为魔法体系就更麻烦了,一种东方阵法要替换成十几种魔法符文和道具才能完成逻辑。
还好,周迢搞这个是天赋选手,而斯内普一直在钻研迭代的生命药剂积累的经验也能用上,所以他们能撇除繁冗的辅助工具,只剩下的关键步骤。
邓布利多提供了一些帮助,在缔结盟约方面他也是“过来人”,那个盟约和“同生共死”有一些相似的基础逻辑。
天知道他克服了怎样的心理障碍才将缔结血盟的方法告诉他。
结果周迢关键时刻掉链子,之前不该看灵魂时瞎xx看,现在邓布利多做好准备让他看他又不看了。
周迢拿着血盟的缔约方法,说:“诶,你知道华国有个仪式,叫‘歃血为盟’吗?两千多年前的仪式,最初是将牲畜的血涂在嘴唇上,结盟永不背叛。后来在传说里演化成了结义兄弟,将各自的血滴入酒中一同服下,从此立誓同年同月同日死……东西方虽然远隔万里,但是人类的情绪和文化有许多相通之处……”
周迢拆解血盟的核心逻辑,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关于文化互通的感慨。
只有文化领域的感慨,没有其他任何信息。
邓布利多提前做足了心理安排,结果僵着脸听了半天东西方文化交流概论,实在忍无可忍把他赶出门去。
赶走周迢之后,邓布利多给保温杯里加上热水,捧着它叹气。
两个凤凰挤挤挨挨蹲在窝里,好奇地看着他。
办公桌上的双向镜亮了一下,提示是关注的帖子有更新。
丽塔·斯基特现在连载的两个故事,《塔尖到地窖》已经到大后期,主角筹划求婚,《俩月一年》则连载到两个主角打破隔膜心意相通志同道合,即将点题到盛夏狂乱……邓布利多知道的,接下来是决裂……是……血盟碎裂……是永不相见……
他亲身经历了盟约被毁,情人决裂,现在他将见证另一个盟约建立。
这个盟约比他的那个更复杂,更难保持。
邓布利多像自言自语,又像和凤凰们闲聊:“一个老人总会有许多人生经历想要分享……年轻人总是不想听,直到他们自己困在中间……不过这一对会很好的吧?西弗勒斯不是普通年轻人,提奥……也不能算是……人?”
邓布利多对魔法能量的理解非常深刻,他比周迢自己更了解他身体的异常,那些非人类的特点和认知,曾经让邓布利多对他又偏爱又防备,直到这次回到英国才开始向一个真正的“人”转化。
可转变的只是认知,又不是肉体,他的肉体依然有很强的非人类性。
周迢结婚时,邓布利多和林夫人保留性地交换了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周迢的一些异常。
邓布利多再次叹气。
“汤姆追求长生,是的,谁能不追求长生呢?尼可也是在亲身体会过不死的坏处之后才彻底明白长生是个诅咒。我到这把年纪才看破了生死。那么,他们两个……”
当斯内普的生命走到终点,提奥会后悔吗?
他会为了延长斯内普的生命做不理智的事吗?
他本可以活更长,却因为年轻时的爱而早逝,那时候他还能坦然赴死吗?
邓布利多将双向镜拨得团团转,福克斯飞下来轻轻蹭他。
“算了,那得是一百多年后的事了……我都入土了,后来的人,留给哈利烦恼吧……”
——
在周迢的努力钻研下,在大家的倾情支持中,魔法版的“同生共死”终于走下草稿纸,可以上生物实验了。
斯内普总疑心周迢趁机搞鬼,但全程看下来,他真没发现疑点。
周迢大大方方地拿一对老鼠做实验给他看,老鼠是一对兄弟,每天吃饭喝水睡觉,没有任何不正常,倒是感情似乎更好了,它们不再为食物打架、不再争抢玩具和小窝,并且能配合起来开锁越狱、获取食物。
因为它们终于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意思,而不是用它们的小脑袋低效率交流地瞎猜。
难道这种心意相通就是提奥一直试图隐藏的东西?
斯内普忍不住揣测,怀疑。
就算是深爱的人,也难免会有小秘密,提奥这是认为他不愿意让他猜到想法?
未免太小看他。
老鼠在地窖开开心心活蹦乱跳了一个月,看上去还要继续活蹦乱跳一辈子。
在哈利比赛的前一周,斯内普总算同意和周迢彻彻底底地绑死。
邓布利多亲自主持这个仪式,前尘和此刻重叠,他一边吟诵陌生的咒语,一边向梅林祈祷两个年轻人不要重蹈覆辙。
划开他们的手掌各自取一缕血,血被咒语扬起,在空中交缠,逐渐绞成螺旋状。
在斯内普看不到的维度里,两人的灵魂也被揪出来打结。
上次周迢留下的锚点,让整个过程顺利轻巧……两个灵魂都那么熟了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打结不就简单了么。
咒语持续进行,一缕又一缕生物信息和灵魂波动被拴在一起,绑得比原版“同生共死”术法的效果还牢。
随着漫长的施咒结束,两人的血在空中融为一体。
它们没有结成实物,而是又分成两份,从两人割开的伤口钻进去。
灵魂打结也是一样的,两缕灵魂彻底失去原来的样子,而是成了混合物,又平均分成两份,回到两人的灵魂里。
盟约成立的感觉非常玄妙,就是他们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状态,一些粗浅感知,不到斯内普怀疑的那个程度,并不能准确获得对方的想法。
就这……那么提奥在纠结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周迢就偏过头来要亲亲:“现在,我们都可以对对方放心了对吧?冒险之前都要掂量再三了也~”
斯内普点头:“是,所以你还是打算和邓布利多一起去大汉格顿‘探险’吗?”
莫名奇妙又要成为小两口的靶子的邓布利多赶在火烧上来之前,脚底抹油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跑了。
被反将一军的周迢停顿一下,向老婆亲过去:“在阿不思和哈利身边,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啦。为了你,我一定会活到天长地久的。好了,现在我要去研究生命共享了~比起同生共死,这个可要难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