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邵钦上了飞天甲板。
黎晚安在“不当电灯泡”这件事情上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盛邵钦一出现,她就自动起身离开,完全不散发一丝碍人的光。
甲板上海风猎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盛邵钦已经擦干了身体,但全身上下仍只有一条泳裤,近距离看,他这薄肌身材更让人口干舌燥。
他坐到裴相宜身边,像个索要表扬的小孩似的,迫不及待地问:“看到了吗?”
他问的是冲浪。
可裴相宜看到的不止是冲浪。
“看到了。”
她说着,侧头吻了吻盛邵钦的脸颊。
裴相宜难得主动,这一下让盛邵钦神采飞扬。
“哈,被我帅到了是吧?”他得意,“如果知道你会这样主动,我该早点带你来海边冲浪给你看的。”
“不是因为这个。”裴相宜说。
“不是冲浪,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小盛总意志坚定地拒绝了诱惑。”
盛邵钦闻言,才反应过来裴相宜是看到了那位摄影师要他微信的经过。
“拒绝诱惑这不是恋爱中最基本的男德吗?这都能得奖励?”盛邵钦眉毛一扬,“那你可欠我太多奖励了。”
“怎么?总有人问你要联系方式吗?”
“那当然了,凭我这张帅得超出人类正常参数的脸,走到哪儿不是焦点?”
脸还只是其一,叠他的家世、财力,那就是王炸。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想走捷径的女人,只要有钱或有权,哪怕矮肥挫圆,亦或是爷孙恋,她们都能咬牙咽一咽,更妄论盛邵钦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
裴相宜斜他一眼:“知道你身上最影响你颜值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这张嘴。”
“那也舍不得丢啊。”盛邵钦低头用嘴吮住她的唇,勾缠挑逗,没一会儿就把裴相宜吻得浑身酥软,“这张嘴留着吻你取悦你,我看你喜欢得很?”
这个没法反驳,这个她真喜欢得很。
夜里沙滩上有烟花秀。
大家一起围着篝火烧烤、喝酒,等烟花绽放。
白天众人都被盛邵钦的冲浪技术惊艳,这会儿大家都围着他探讨如何才能把浪冲出他这样的水平,裴相宜反倒被挤在了边边上。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她一个人听着海浪声,喝着鸡尾酒,偶尔看一眼盛邵钦。
盛邵钦穿着白t,斜靠着椅背,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指尖的啤酒罐,松弛从容。
尽管裴相宜不在话题中,但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投向她,两人对视一眼,就压不住嘴角了。
聊了一会儿,盛邵钦手机响了。
他握着手机起身,用口型隔空向裴相宜报备:“我接个电话。”
裴相宜点点头。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盛邵钦大概接了两三分钟,挂断电话后,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又被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拦住。
裴相宜心想,他还真不是吹牛,他的桃花是真多。
这个念头刚闪过,裴相宜自己身边也有了动静。
“小姐姐,一起喝一杯吧?”
裴相宜转头,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男人油头粉面,头发梳得苍蝇站上去都打滑,他端着两杯粉色透亮的酒,正对裴相宜微笑。
“不用了。”裴相宜拒绝得干脆。
男人死缠烂打:“喝一杯吧,看这酒的颜色和你一样漂亮,味道也与你喝的普通鸡尾酒不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盛邵钦过来了,他一把搂住裴相宜,眼神直白又危险,“加料了?”
花衬衫男人顿时慌乱:“怎……怎么可能?”
“那你自己喝了。”
“喝就喝。”花衬衫男人喝了左手那一杯。
盛邵钦微扬下巴点着另一杯:“喝完。”
“我凭什么听你……”
他话未说完,只见盛邵钦迅速出手夺过了那杯酒,卡着花衬衫男人的脖子硬往他嘴里灌了下去。
花衬衫男人被呛得满脸通红。
裴相宜也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注意到动静都跑过来,花衬衫男人吃了瘪却不申诉,反倒心虚地跑了,想来,那杯酒是真的有问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黎晚安他们看着落在沙子上的酒杯问。
“没事,一只臭虫。”盛邵钦轻描淡写打发了众人的关心,转身面朝裴相宜,轻声问:“吓到了?”
裴相宜摇摇头。
她还好,只是这段时间盛邵钦在她身边温顺太久,她差点忘了他是那个能徒手把人按进鱼缸的小盛总了。
“没吓到怎么呆呆的?”
“被你帅呆了呗。”裴相宜说。
他笑起来,手摸摸她的头,醋意又涌上来:“这世界臭虫太多,真想把你藏起来。”
“藏哪儿?”
“藏我怀里。”
两人看着彼此,目光在空气里轻轻碰触,心脏各自漏了一拍,暧昧的气氛翻涌而来。
周遭的一切,瞬间模糊成了背景,他们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烟花是非看不可吗?”盛邵钦问。
“想看。”裴相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杯,杯中冰块早已融化,水珠沿着杯壁滚落,弄湿她的手指,“但也不是非得在这里看。”
“那走吧。”他声音低哑,“或许床上更好看。”
盛邵钦牵住裴相宜的手,她跳下高脚凳,两人奔跑着穿过沙滩,将同伴们的笑闹声和酒吧闪烁的霓虹招牌抛至身后。
一路跑回酒店房间。
进门,关门。
裴相宜的呼吸还没有调顺,就被盛邵钦抵在了门后。
他的舌尖侵入,十分霸道地吮着她。
裴相宜心跳如鼓,身体很快软下来,需要勾住他的脖子才能防止自己下坠。
盛邵钦撩起她的长裙,直接将她抱起来,由她纤腿盘踞着他的腰,走到了落地窗边。
“嘭!”
爆裂声从沙滩处传来。
那么大的声响,却也没有盖过他们粗重的喘息。
烟花繁盛。
盛邵钦为了让裴相宜更清楚地看到空中的绚烂,将她翻转过来,抵住玻璃。
裴相宜掌着落地玻璃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重心,只觉无数斑斓的光点在眼前有节奏地晃动,身体随着火光沸腾。
“嘭!嘭!嘭!”
又是好几个烟花绽放。
漫天华彩瀑布般降落,化成星雨照亮房间里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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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纠缠。
第二天他们直接脱离了队伍,在酒店补了一天的觉。
裴相宜醒来时已经傍晚。
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一缕橘色的光,在墙上切开一道斜斜的黄昏。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昨夜的疯狂化成了梦,残留的碎片在脑海里闪回。
盛邵钦已经不在床上了,床单皱得像一片陌生的地形。
她披了衣服下床,拉开窗帘,看到落地玻璃上蜿蜒的手掌印,脸颊发烫。
“你醒了。”盛邵钦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刚洗漱好,换上了白衬衫,像一株刚淋过雨的青竹,清爽干净,和昨夜肆意纵欲的男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嗯。”
“饿了吧,换个衣服,我带你去吃东西。”
裴相宜真的快饿扁了。
她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和盛邵钦下楼。
好巧不巧,两人在电梯口正好遇到黎晚安他们一行人游玩结束回房。
“你们不会一直在睡觉吧?”黎晚安吃惊。
盛邵钦淡淡开口:“的确是睡了一夜又睡了一天。”
黎晚安竖起大拇指:“你们真能睡啊!”
“那可不。”盛邵钦看裴相宜一眼:“怎么睡都睡不够。”
裴相宜都无语了。
这两人好似聊得很荤,又好似聊得很素。
只能说,汉语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裴相宜和盛邵钦去了一楼餐厅,他们刚走到餐厅门口,走廊里一个女人忽然冲出来,一把攥住了盛邵钦的胳膊,急切地唤了声:“邵钦哥!”
自从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邵钦哥”这个称呼已经淡出了裴相宜的语言系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喊盛邵钦喊得这么亲昵的女人。
裴相宜和盛邵钦同时扭头。
盛邵钦身后站着一个清丽的女人,女人穿着简洁的白裙,玛丽珍单鞋,头发邦成低马尾,气质温柔娴静。
裴相宜一眼认出来,这是昨天烟花秀之前在沙滩上拦住盛邵钦的那个穿碎花长裙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昨晚只是一次普通的搭讪,可现在听这个女人对盛邵钦的称呼,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女人看着盛邵钦,眼眶盈泪,语速飞快:“邵钦哥!我姐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