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颔首,抬手理了理僧袍,语气平和:“镇元子大仙乃有道之士,神通广大,悟空归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两队人刚转过月洞门,便在庭院中央撞了个正着。镇元子立于廊下,道袍翻飞间,周身紫气萦绕,与孙悟空怀中玉瓶散出的星芒遥遥相对;他目光落在那玉瓶上,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对着孙悟空拱手笑道:“悟空贤弟,辛苦你往返玉京山,三光神水既已取回,人参果树复苏便指日可待了!”
孙悟空连忙停下脚步,收起金箍棒,虽依旧带着几分桀骜,却也拱手回礼:“镇元子大哥客气了!俺老孙不过是跑了趟腿,真正金贵的,还是这神水和盘凌真人的相助。”他说着,将玉瓶高高举起,“现在神水在此,大哥快带我们去救树吧!”
镇元子哈哈一笑,侧身引路:“正有此意!随我来后花园,这三光神水需得借地脉灵韵催动,方能发挥最大功效。”
庭院里的灵鸟被笑声惊动,扑棱棱飞上枝头,紫气与星芒交织在一处,将五庄观的天空染得愈发清透——人参果树的新生,取经路的转折,都在这双途相向的相遇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孙悟空往前踏了半步,将盛着三光神水的玉瓶举到胸前,瓶身流转的清辉映得他金色竖瞳发亮。他猴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透着几分郑重,金箍棒在耳旁“唰”地弹出半截,带着凌厉的劲风,像是在为自己的话语撑腰:“镇元子老道!俺老孙今日把三光神水给你取来了!你且看清楚,这可是玉京山盘锐前辈和瑶姬仙子亲手赐下的宝贝,经盘凌真人布阵锁灵,半分灵气没散,救你那人参果树绰绰有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里枯槁的树影,又落回镇元子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饶人:“当初俺老孙一时失手推倒你的果树,是俺的不是——可你也没少折腾俺们师徒!用袖里乾坤把俺们收了个遍,又拿鞭子抽、用油锅炸,若不是观音菩萨和盘凌真人出面说和,俺们指不定还得受多少罪!如今神水送到,果树能活,你丢的面子、损的气运都能补回来,咱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还有那因果牵扯!”孙悟空手指在玉瓶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人参果树是地仙之祖的根基,俺毁了树,就欠了你天大的因果。现在俺跋山涉水,求来三光神水帮你续命,这因果也该清了!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俺们师徒走俺们的取经路,再无瓜葛!你可别想着日后再拿这事做文章,或是暗中给俺们使绊子——俺老孙眼睛亮得很,再者,玉京山的盘凌真人还盯着呢,你若敢毁约,不光俺不答应,东方修士也饶不了你!”
他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唐僧、八戒和沙僧,语气更硬:“俺师父是金蝉子转世,一心向佛,从没想过与你为敌;八戒、沙师弟更是无辜,跟着俺受了连累。今日神水一到,果树一活,你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往后不得再为难俺们师徒半分!若是你点头,俺这就随你去救树;若是你还想揪着过去不放,那这神水,俺老孙大不了再送回玉京山,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