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而广袤的商土之上,朝歌城所颁布的《社会保险制度》与《人口普查制度》,犹如一阵奇异的风,迅速吹遍了诸侯领地的每一个角落。消息传来,八百诸侯皆为之震动。
西伯侯姬昌,端坐在西伯侯府的书房之中,面前的竹简堆积如山,可他却无心翻阅。听闻这两项制度后,他那温润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在他的治下,西岐百姓安居乐业,遵循着他所倡导的德政。然而,帝辛的这两项制度,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中央集权的野心。他深知,一旦社会保险制度推行,朝歌将掌控大量的民生资源,而人口普查制度更是将诸侯领地内的人口情况尽收眼底,这对于诸侯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巨大威胁。姬昌轻抚长须,心中暗自思忖:若此制度得以全面施行,诸侯之权必将被架空,天下大势或将就此改变。于是,他决定联合其他诸侯,共同抵制这一变革。
南伯侯鄂崇禹,在南方的领地中威望颇高。他性格豪爽且刚正,听闻此事后,顿时怒发冲冠。他在自己的侯府大堂中来来回回地踱步,大声斥责道:“帝辛此举,莫不是想将我等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那社会保险,看似造福百姓,实则是从吾等手中抢夺民心;人口普查,更是赤裸裸地窥探我等机密。吾南伯侯绝不能坐视不理!”他立刻召集麾下将领,整军练武,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其他诸侯领地,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积极响应西伯侯姬昌的联合号召。
而冀州侯苏护,面对这两项制度,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苏护深知,这不仅仅是制度的推行,更是一场权力的博弈。他想起自己在冀州的百姓,若按照帝辛的制度,冀州的财政、人力都将受到朝歌的直接干预。他虽不愿轻易挑起争端,但为了冀州的未来,为了诸侯的权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姬昌等人站在一起。他下令加强冀州城的防御工事,囤积粮草,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在这风云变幻、诸侯们各怀心思的局势下,李靖却显得与众不同,按兵不动。
西伯侯姬昌与南伯侯鄂崇禹眼见帝辛步步紧逼,心急如焚,想着多拉些诸侯一同对抗,便接连给李靖送去书信,言辞恳切,详述帝辛制度推行对诸侯权益的侵害,力劝李靖加入他们的阵营,共同抵制。
可李靖呢,只是随意瞥了瞥那些书信,便将它们搁置一旁,依旧自顾自地处理着陈塘关的事务,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心中自有一番考量,对帝辛着实没有那般大的敌意。
在李靖看来,自己驻守陈塘关,所图不过是这一方百姓能安居乐业罢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致力于为陈塘关的百姓减免赋税,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日益增多,生活愈发富足,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他深知,一旦卷入诸侯与帝辛的纷争之中,战火必然会波及到陈塘关,那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可就全没了。
所以,当西伯侯姬昌和南伯侯鄂崇禹精心组织聚会,意图商讨如何应对帝辛之时,李靖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前往参与。他依旧每日巡查陈塘关的城防,关心着百姓的衣食住行,仿佛外界的那场权力博弈与他并无太大关联,独自坚守着心中守护百姓的那份初心,让陈塘关在这动荡的局势中,暂时维持着一片难得的祥和宁静。
而在朝歌城中,帝辛高坐于华丽的王座之上,俯瞰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他深知这两项制度的推行必然会遭遇诸侯的反对,但他心中有着更为宏伟的蓝图。他认为,只有通过这些制度,才能将分散的人族力量凝聚起来,实现真正的大兴。对于诸侯们的反应,他早有预料,而召集诸侯前来商议,一方面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另一方面,若诸侯们冥顽不灵,他也绝不介意动用武力来强行推行。
此时,各方势力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诸侯们的联合抵制,帝辛的强硬决心,使得整个商土上空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阴霾。而在这风云变幻之际,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朝歌,注视着这场关乎人族命运走向的权力较量。
各诸侯面对帝辛这般步步紧逼,心中虽满是愤懑与不甘,却着实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选择妥协。他们深知,当下这局势已然容不得他们再去强硬对抗了呀。
帝辛端坐在朝歌城那宏伟宫殿的王座之上,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本就料到这《社会保险制度》和《人口普查制度》的推行不会一帆风顺,定会遭遇诸多反对之声,那些诸侯们为了维护自身权益,必然会有所抵触,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当他听闻李靖竟没有参与西伯侯姬昌和南伯侯鄂崇禹所组织的聚会时,还是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满是意外。在帝辛原本的设想里,李靖身为陈塘关总兵,手握一定兵权,在诸侯中也算是有分量的人物,面对这样关乎诸侯权力变动的大事,理应和其他诸侯站在一处,共同发声才是。
帝辛手抚着王座的扶手,喃喃自语道:“这李靖,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本以为他也会同那些诸侯一般有所动作,不想他却置身事外,看来此人的心思和那些一心谋权的诸侯不太一样呐。”他深知李靖在陈塘关素有贤名,深受百姓爱戴,此刻这般举动,或许有着别样的缘由,只是一时之间,帝辛也还没能完全参透,不过这也让他越发好奇,暗暗决定要对李靖再多些关注,看看此人后续到底会作何打算。
而西伯侯姬昌站在府邸庭院之中,望着远方的天空,眉头紧锁,暗自叹息道:“唉,形势比人强呐,帝辛如今势头正盛,朝歌城在他的经营下越发兵强马壮,而我等诸侯虽说各据一方,可力量分散,加起来竟还不如帝辛一人掌控的力量雄厚。若此刻贸然与他为敌,恐怕只会落得个城破人亡的下场,百姓也将陷入战火涂炭之中啊。”
南伯侯鄂崇禹亦是一脸的无奈与沮丧,在议事厅中对前来商议的众人说道:“如今看来,咱们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硬抗下去,那是螳臂当车,唯有暂且咽下这口气,前往朝歌城,听从帝辛的安排了。只是希望他不要太过苛刻,还能给咱们留些余地才好。”
冀州侯苏护虽心有不甘,可也明白这残酷的现实,他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咱们且先去朝歌城看看情况,再相机行事吧。”
于是,各路诸侯心怀着忐忑与无奈,纷纷整顿行装,带着为数不多的亲随,踏上了前往朝歌城的路途。一路上,众人皆是面色凝重,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只是那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的无奈与哀愁,朝着那看似威严却又充满未知的朝歌城缓缓而去,去接受帝辛接下来的安排,而人族的命运也在这无声的妥协中,继续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着。
西伯侯姬昌接到天子诏命后,知晓此去朝歌怕是凶多吉少,便回到西伯城与家属一一作别。
他先是来到内宫,向母亲太姜禀明情况:“日天子诏至,孩儿随演先天数,内有不祥,七载罪愆,不能绝命。方才内事、外事俱托文武,国政付子伯邑考。孩儿特进宫来,辞别母亲,明日欲往朝歌。”太姜听后,满是担忧,叮嘱道:“我儿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姬昌恭敬回应:“谨如母训。”接着,他又出内宫与元妃太姬告别。
西伯侯姬昌身有四乳,有着二十四妃,共育九十九子,长子是伯邑考,次子便是后来的武王姬发。周有三位贤德的母亲,分别是姬昌之母太姜、姬昌的元妃太姬以及武王的元配太妊,她们皆是众人敬仰的大贤圣母。
到了次日,姬昌打点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往朝歌,身后带着五十名从人,行色匆匆。只见整个西伯城的合朝文武都来了,上大夫散宜生、大将军南宫适、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毕公、荣公、辛甲、辛免、太颠、闳夭这些四贤八俊,还有世子伯邑考、姬发,领着众多军民,都来到十里长亭为姬昌饯别。众人摆下九龙侍席,百官与世子纷纷上前为姬昌把盏。姬昌感慨万千,说道:“今与诸卿一别,七载之后,君臣又会矣。”随后,他用手轻拍伯邑考,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儿,只你弟兄和睦,孤亦无虑。”饮罢数杯,姬昌毅然上马,父子君臣,无不洒泪而别,那场面满是不舍与担忧,而姬昌就这样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前往朝歌之路。
西伯侯姬昌一行人在前往朝歌城的路途之中,原本还算平稳,却不想忽然天色大变,乌云密布,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那雨势极为浩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足足下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停歇。
可就在众人刚松了口气之时,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那刺眼的雷光瞬间划破阴沉的天空,将四周都映照得亮如白昼。姬昌见状,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惊雷生光,依我观先天数的经验,这般天象,必定有将星出现啊。”
众人正诧异间,隐隐约约听到古墓旁边传来一阵孩子的哭泣声,那哭声在这略显阴森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大家赶忙循声向前查看,走近一看,果真是个孩子躺在那儿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纷纷议论起来:“想这荒僻的古墓之处,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个孩子呀?这事儿必然透着古怪,说不定还真如侯爷所言,是那将星现世呢。”
姬昌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他思忖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开口说道:“如今我已有九十九子,今日他在此处出现,合该是与我有缘,就当作是我的第一百子了。”说罢,便吩咐众人小心将孩子抱起,带着一同继续往朝歌城而去,众人也都好奇这孩子往后会有着怎样的命运,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也让这趟充满未知的行程又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姬昌轻轻地抱起那孩子,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怜惜,随后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阴云渐散却依旧透着几分阴沉的天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哎,如今我此番奉命前往朝歌,前路莫测,也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又能否平安回到故土啊。”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尚在襁褓里、懵懂无知的孩子,眼中的忧虑更甚,又接着说道:“这孩子本就无端出现在这古墓旁,身世已然可怜,如今却还要跟着我一同前往朝歌城,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诸多波折,可真是苦了他了呀。”说罢,姬昌下意识地将孩子抱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为他挡住那未知的风雨,而周围的从人听闻此言,也都面露不忍之色,只是此刻众人皆是身不由己,只能继续朝着朝歌城的方向赶路,只盼这一路能顺遂些,莫要再出什么变故才好。
过了片刻,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只见一道光芒划破苍穹,一个大腹便便的道人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姬昌等人面前。那道人稽首行礼,声若洪钟:“贫道乃是东海金鳌岛截教多宝道人是也,贫道有礼了。”
西伯侯姬昌见此情景,赶忙回礼,心中却满是疑惑与警惕,问道:“原来是多宝道君,不知道君前来所谓何事啊?”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姬昌怀中的孩子身上,缓缓说道:“吾来是为了你怀中的孩子前来。吾之师尊通天教主算到吾与这个孩子有着师徒之缘,故而特命我前来收徒。此子根骨不凡,若能得我截教悉心教导,日后必成大器,于这世间也能有一番惊天作为。”
姬昌听后,心中一惊,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沉思片刻后说道:“道君,此子与我有缘,我已将他视作自己的孩子,本欲带回悉心照料。且我如今正要前往朝歌,前途未卜,若将他交与道君,我实难放心。”
多宝道人见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此乃天数注定,此子非池中物,留在你身边,恐遭不测。我截教仙法奥妙,能护他周全,更能助他发挥天赋。侯爷何必逆天而行?”
姬昌面露犹豫之色,他深知多宝道人的截教威名赫赫,若真如他所言,这孩子跟着他或许能有更好的造化。但他与这孩子已生出父子之情,实在难以割舍。此时,周围的从人也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多宝道人见姬昌迟疑,又接着说道:“侯爷,您心怀天下,当知顺应天意之举方为明智。这孩子的命运早已与我截教相连,您且放心,待他学成之后,自会与您再续父子情谊。”
姬昌心中权衡再三,长叹一声:“道君之言,虽有道理,可我终究难以释怀。但我亦不想因我之私,耽误此子前程。只望道君能善待此子,若有朝一日,他能归来,我便心满意足了。”说罢,姬昌缓缓将孩子递给多宝道人。
西伯侯姬昌望着多宝道人怀中那尚在襁褓里的孩子,眼中满是不舍与慈爱,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道君啊,这孩子自出生到现在,还未曾有自己的名字呢,我与他也算有这一场缘分,心中实在不忍就这么与他分别却连个称呼都未留下,我想给他取个姓名,道君以为如何呀?”
说罢,姬昌又抬头望向天空,似是回忆起那惊雷乍现、孩子出现的场景,接着说道:“他是在惊雷之后诞生于世的,这惊雷仿若上天给予的一种昭示,我思量着,不如叫他雷蒙吧,愿他往后的人生能如这惊雷一般,有着不凡的声势,能在这世间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多宝道人听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抚掌称善道:“侯爷这名字起得妙啊,既契合他诞生时的天象,又蕴含着如此美好的期许,此名甚好,甚好呐!那往后这孩子便叫雷蒙了,待他入我截教门下,我定会悉心教导,让他不负侯爷所望,也不负这好名字所寄托的深意呀。”
姬昌听闻多宝道人赞同,心中稍感安慰,可那浓浓的不舍之情仍旧萦绕心头,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孩子,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牢牢记住,而后才对着多宝道人拱手道:“那就有劳道君了,望道君多多照拂,姬昌在此谢过。”
多宝道人接过孩子,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侯爷大义,贫道定当不负所托。此子在我截教门下,必能茁壮成长。”言罢,多宝道人带着孩子,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姬昌等人望着天空,久久未语,心中五味杂陈,随后又踏上了前往朝歌的路途,只是那背影显得越发落寞与凝重。
西伯侯姬昌在送别多宝道人与那名为雷蒙的孩子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继续前行。当行至二十公里处时,天空中再度风云变幻,祥光乍现,一位道人足踏祥云,飘然而至。
姬昌见状,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问道:“道君乃是何人啊?”那道人稽首还礼,声若清泉:“我是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云中子是也。方才雨过雷鸣,将星出现,此乃天地间的灵韵异动,贫道不辞千里而来,寻访将星。今睹尊颜,贫道幸甚。”言罢,云中子目光炯炯,急切地问道:“将星何在啊?”
姬昌面露诧异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又是一位因那孩子而来的异人。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道君来迟一步,方才那孩子已被东海金鳌岛截教的多宝道人带走,其师尊通天教主算出与那孩子有师徒之缘,故而收为门徒,我已将孩子交与他们了。”
云中子听闻,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竟有此事?那孩子身具不凡气象,本是与我有缘之人,却不想被截教抢先一步。”言罢,他抬头望向天空,似在推算着什么,片刻后,又道:“罢了,此乃天数注定,虽与那孩子无缘师徒之份。”
云中子站在原地,望着多宝道人离去的方向,脸上原本的仙风道骨中此刻夹杂了几分恼怒,他暗自恨恨地咬了咬牙,心中满是愤懑,暗自思忖道:“可恶的截教多宝道人,竟然敢强抢贫道的徒弟,分明是知晓将星现世,便迫不及待地赶来,全然不顾我与这孩子的缘分,着实欺人太甚!”
他袖袍一挥,带起一阵微风,眼神中透着不甘与决绝,冷哼一声道:“哼,今日这笔账,贫道记下了,日后定不与他甘休。此等因果循环,他既种下这因,那便休怪我寻那果报之时不留情面。”说罢,云中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可那紧握的双拳却仍隐隐泛白,可见其心中怒意难消,只是此刻那孩子已被带走,他也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想着日后再寻机会讨回这个公道,而后才转身,望着西伯侯姬昌等人,又恢复了那副淡然模样,继续与姬昌交谈起来,只是那心底的一丝怨念,却始终萦绕不去。
云中子又看了看姬昌,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侯爷此去朝歌,路途艰险,还需多多保重。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自有定数。”说完,云中子脚踏祥云,缓缓升空而去,只留下姬昌望着天空,心中对未来的命运又多了几分敬畏与迷茫,稍作停歇后,便继续带着从人向着朝歌城坚定地前行。
然而过了许久之后,朝歌城张灯结彩却又透着几分肃穆,各诸侯心怀忐忑,一路辗转终是来到了这威严的王城。
诸侯们鱼贯而入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殿中气氛凝重,众人皆敛声屏气。帝辛身着华丽龙袍,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身旁姜王后仪态端庄,苏红儿等三妖亦是风姿绰约,只是那眼眸中隐隐透着别样的神色。
各诸侯依着礼仪,依次朝着帝辛恭敬地行跪拜大礼,口中高呼着参拜之词,不敢有丝毫懈怠。待众人礼毕,帝辛微微抬手,脸上露出一丝看似亲和的笑容,朗声道:“诸位大臣远道而来,一路上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今日召诸位前来,乃是有关乎人族未来发展的大事要与大家一同商议,还望诸位莫要拘谨,畅所欲言才是。”
话语虽温和,可诸侯们心里却清楚,此番前来绝非只是简单的商议,背后关乎的是权力的博弈、自身的兴衰,众人皆是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微微欠身,齐声回应道:“多谢大王关怀,愿为大王分忧,听凭大王差遣。”只是那回应声中,或藏着无奈,或隐着不甘,大殿内一时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且紧张的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的平静。
诸侯们听闻帝辛所言,纷纷脸上堆起笑容,连连点头称是,口中说着些附和赞同的话语,那场面看上去一片和谐,仿佛众人都对帝辛的想法心悦诚服。
然而,他们心底里实则各怀心思,各自都在打着小算盘呢。西伯侯姬昌微微垂首,看似恭敬,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巧妙周旋,既能暂时稳住帝辛,又不至于让自身权力被过度削减,想着回去后还得暗中联络其他诸侯,继续为维护诸侯权益谋求出路。
南伯侯鄂崇禹虽也跟着应和,可眼神中透着不甘,暗自琢磨着帝辛此举到底有几分真心,若真按其所说推行下去,自己在南方的势力必然大受影响,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挑明反对,又怕此刻触怒帝辛会招来祸端,一时陷入两难。
冀州侯苏护则不动声色,心里权衡着利弊,想着女儿身在宫中,自己若太过强硬,怕对妲己不利,可若一味顺从,那冀州日后怕是要处处受限,得想法子在这中间寻个平衡才好。
其他诸侯亦是如此,表面上一片赞同拥护之态,可暗地里都在盘算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想着怎样才能在这场与帝辛的暗中较量里,保住自己的地位与权力,让这局势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大殿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正悄然展开。
就这样,晚宴在看似和谐有序的氛围中缓缓进行着。殿内烛火摇曳,珍馐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歌舞伎们轻歌曼舞,可这热闹景象之下,却是各怀心思。
帝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对于这些诸侯的小算盘一清二楚,知道他们不过是表面逢迎,背地里都在盘算着怎么抵制那两项制度,怎么保住自己的权势。但他也不点破,依旧神色自若地与诸侯们谈笑风生,时不时举杯共饮,仿佛真的只是在与众人愉快相聚一般。
晚宴结束后,帝辛笑意微敛,脸上换上了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对着诸侯们说道:“诸位大臣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孤已命人在羑里城为大家安排好了住所,诸位且去好好歇息吧。”诸侯们听闻,心中皆是“咯噔”一下,他们哪能不明白,这所谓的安排住所,实则就是变相的看押呀,可此刻人在朝歌,又怎敢违抗帝辛的旨意,只能纷纷应下,带着满心的无奈与忧虑,在士兵的押送下朝着羑里城而去。
帝辛此举,就是不想让他们再有机会私下串联、谋划对抗之事,想将这些可能引发动荡的因素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诸侯们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暂且忍耐,寄希望于日后能寻得机会,挣脱这束缚,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权力,只是他们也清楚,当下这处境,着实艰难,未来更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西伯侯姬昌、南伯侯鄂崇禹以及一众诸侯,就这样无奈地被带到了羑里城中。踏入这城池,望着四周略显森严的景象,他们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呀。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帝辛如今势大,那推行的新政又是其下定决心要施行的,凭他们这些诸侯联合起来都难以反抗,更何况如今被困在这羑里城,更是没了反抗的资本。此刻,就算满心的不情愿,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西伯侯姬昌站在住所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暗自叹息道:“唉,如今这局面,我等是无力回天了,帝辛的新政看样子是势在必行,朝歌城也会借着这些举措一步步变得更加强盛,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呀。”
南伯侯鄂崇禹亦是一脸的沮丧,在屋内来回踱步,恨恨地说道:“哼,只是不甘心呐,我等辛苦经营的领地,往后怕是都要被那朝歌城的光芒所掩盖了,可又能怎样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其他诸侯也纷纷唉声叹气,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每日看着朝歌城的方向,看着那城中日益热闹繁华,隐隐能感觉到一股蓬勃发展的力量,知晓那是帝辛新政带来的改变,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任由朝歌城在这历史的浪潮中,一步一步地向着更强的方向迈进,而他们自己的命运,也只能随着这大势,在这无奈的等待中继续飘摇着。
随着朝歌城在帝辛新政的推动下日益强盛,西伯侯的西伯城、南伯侯的南伯城等一众诸侯的封地,就仿佛处在了一片阴影之下,正逐渐变得越来越弱小。
西伯侯姬昌坐在西伯城的府邸中,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身边的谋士说道:“如今朝歌城势头迅猛,这般发展下去,咱们西伯城的日子怕是越发艰难了呀。城中的百姓虽仍安居乐业,可资源渐渐往朝歌汇聚,长此以往,咱们的兵力、财力都会大不如前,迟早有一天,这西伯城怕是要被朝歌城给吞并了啊。”
南伯侯鄂崇禹在南伯城也是同样的焦虑,望着城中略显冷清的街道,他无奈地叹气道:“唉,朝歌越来越强,咱们这南伯城却日益衰落,以往的繁华不再。再这么下去,咱们拿什么去抵御那朝歌城的扩张啊,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这苦心经营多年的封地就不再属于咱们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他诸侯亦是有着相同的担忧,他们深知权力的天平已然开始倾斜,且倾斜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这些封地,曾经也是一片兴盛,可在朝歌城不断变强的对比下,就好似江河日下,无力回天。而一旦封地被吞并,他们这些诸侯便会失去立足根本,沦为阶下囚也未可知,只是当下却又找不到能改变这颓势的良策,只能在这惶惶不安中,看着封地一天天走向衰弱,等待着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被吞并的命运。
时光恍然如梦,如潺潺流水般悄然逝去,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整整七年之久。
西伯侯姬昌在羑里城中,每日都会掐指推算,心中一直记挂着当初自己所推演的结果,按那结果来说,到了这一年,自己理应是可以回到故土了呀。他站在居所的庭院之中,抬头望着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空,眉头紧皱,满是疑惑与焦急。
姬昌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呢?当初我推演分明就是这一年能回去,为何至今我还被困在此处啊?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说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临行前托付国事的世子伯邑考,按常理,若到了归期,伯邑考定会前来朝歌城迎接自己才是。
姬昌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邑考这孩子向来孝顺懂事,对我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若没意外,此刻早该到了呀。难道是西岐那边出了什么棘手之事,让他脱不开身?亦或是朝歌城中又有了别的状况,阻碍了他前来?”越想越觉得不安,可自己被困在这羑里城,消息闭塞,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的情况,只能在这无尽的猜测和焦急中继续等待,那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眸里,此刻也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
实际上,伯邑考早在这一年里,就已带着满心的牵挂与期许来到了朝歌城。
他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望着眼前这大变模样的朝歌城,不禁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叹之色。只见那街道比往昔更加宽阔平坦,两旁的屋舍也都修葺一新,尽显繁华,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洋溢着富足的笑容,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琳琅满目。远处,一座座宏伟的宫殿拔地而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彰显着朝歌城如今的强盛与威严。
伯邑考心中暗自赞叹道:“这朝歌城的变化可真大啊,短短七年时间,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不可小觑。”可赞叹之余,他的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忧虑,暗自思忖道:“朝歌城如今这般强盛,反观我那西伯城,虽也一直在发展,可与朝歌的差距似乎越拉越大了。也不知道西伯城现如今的实力,能不能抵挡住朝歌大军的一轮进攻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西岐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我等又该如何守护那片故土呢?”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一边继续向城中走去,一边想着该如何去面见帝辛,早日将父亲西伯侯姬昌解救出来,也好回去早做筹谋,应对这愈发严峻的局势。
伯邑考怀着沉重又坚定的心情,一路辗转,终于来到了威严壮观的朝歌城。踏入王宫大殿,只见那殿内金碧辉煌,帝辛高坐于王座之上,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王者威严。
伯邑考深吸一口气,上前恭敬地行跪拜大礼,待礼毕,他抬起头,目光诚挚而恳切,朗声道:“大王,臣乃西伯侯姬昌之子伯邑考,此番特来朝歌,是想代父赎罪。父亲他多年来一心只为守护西岐百姓,或有行事不周之处,还望大王海涵。今臣带来了西岐的三件国宝,愿献予大王,以表诚意。”
说着,他命人将那七香宝车缓缓推至殿中,宝车一出现,顿时一股奇异的芬芳弥漫开来,萦绕在众人鼻间,那精致华美的模样更是让人为之赞叹。
接着,又牵出了白面猿猴,那猿猴乖巧地站在殿中,朝众人作揖行礼,机灵的模样惹得众人一阵轻笑,随后它开始展示各种奇妙技艺,翻跟头、耍把戏,把大殿内的气氛都带得活跃了几分。
再之后,醒酒毡也被呈了上来,伯邑考介绍道:“大王,此物名为醒酒毡,但凡醉酒之人躺于其上,片刻间便能醒酒,功效神奇无比。”
伯邑考再次拜倒在地,言辞恳切地说道:“大王,臣恳请您看在这些宝物的份上,看在臣一片孝心的份上,饶恕父亲姬昌,放他归西岐,西岐上下必感恩戴德,永世不忘大王的恩情呀。”说罢,他便伏地不起,静静等待着帝辛的回应,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在等着看帝辛会作何决断。
帝辛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看着下方一脸诚恳、伏地请求的伯邑考,又瞥了一眼殿中摆放着的西岐三件国宝,心中暗叹一声。他深知西伯侯姬昌才能卓绝,在诸侯之中颇具影响力,如今朝歌城正处于蓬勃发展的关键时期,若是放姬昌就此离开,回到西伯城,往后怕是要多生变数,对自己的宏图大业不利呀。
于是,帝辛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对着伯邑考说道:“现如今朝歌城的发展正到了要紧关头,诸多事务还离不开西伯侯姬昌的参与呐。若是别的事儿,孤还可以斟酌商量一番,可唯独这放你父亲回去一事,着实有点困难啊。不过孤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不体谅臣子的人,你此番前来,孝心可嘉,孤便赏赐你若干宝物,你且带着这些回西伯城去吧。你也莫要太过忧心,待朝歌城顺利建立好之后,尔等父子自然会有团聚之时,你且安心回去,好生打理西伯城之事便好。”
伯邑考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他没想到帝辛竟会如此回应,焦急地抬起头,还想再求情,刚要开口,却见帝辛已微微抬手,似是不欲再多听,无奈之下,伯邑考只能再次拜倒,口中应道:“多谢大王赏赐,只是臣父年迈,身体欠佳,臣实在放心不下,还望大王再行斟酌,成全臣一片孝心呀。”可帝辛却只是摆了摆手,不再言语,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压抑起来,伯邑考满心的期望落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前路渺茫,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伯邑考眼见帝辛心意已决,放父亲姬昌回去是毫无可能了,满心的失望与无奈涌上心头,可他仍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归,思索片刻后,想到了家人托付带来的书信。
他赶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书信,双手捧着,上前几步,恭敬地对帝辛说道:“大王,这是我家里人给父亲的书信,信中皆是亲人们对父亲的牵挂与问候,劳烦大王派人递交一下,也好让父亲知晓家中一切安好,能稍感慰藉啊。”
帝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封书信,略作停顿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可以,此事孤记下了,你现在可以回西伯城了,莫要再做纠缠。”
伯邑考虽心有疑虑,可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再次恭敬地行跪拜大礼,谢恩之后,便黯然转身,离开了王宫。
然而,帝辛嘴上虽应下了递交书信之事,实则根本没把这当回事,那书信被随意地搁置在了一旁,渐渐便被遗忘了。可怜姬昌在羑里城,还满心期待着能通过书信知晓家中情况,却不知帝辛根本未曾派人将书信送到他手中,只能在那囚禁之地,继续怀着对家人的思念与牵挂,苦苦等待着,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这诸多波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