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欣从陈俊生卧室出来的时候,脸上,脖子上全是他的口水。
陈俊生就惨了,肩膀上,手腕上,屁股上,都留下了两排不深不浅的牙印。
毋庸置疑,全是小乔同志咬的。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亲我。”
乔书欣今晚破天荒地用冷水冲凉,边冲边琢磨着刚才臭小子那突如其来的反常之举,心里躁动难耐。
“他该不会把我当成沈晚秋了吧?”
乔书欣想着想着,思绪就歪了。
因为此前偷听过陈俊生和沈晚秋躲进草垛里之后,磨磨唧唧发出来的那个“死动静”,所以陈俊生稍稍一使坏,乔书欣便情不自禁往那方面去想。
“算了算了,他这个年纪,有那种冲动是正常的。”
乔书欣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刚刚用清澈井水洗过一遍,泛着水珠却更显细腻柔滑,隐约间白到透光的身子,心理上算是原谅陈俊生了。
“以后还是要少晒点太阳,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小乔同志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相当有自信。
尤其是洗澡的时候,感觉真是又香又嫩又漂亮,恨不得把刚才被她咬的遍体鳞伤的臭小子给喊进来,让他瞪大狗眼,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免得总说她“长得一般”。
不过可惜,陈俊生听不到欣姨丰富的“内心戏”。
他此刻正忙着整理学习笔记,想着明天一早送去县中,给那些从夏姨手里买过衬衣的学生们发一发。
除此之外,陈俊生还给高中班主任吴水根老师找了个临时的好去处。
陈俊生计划让吴老师以“生产监督员”的身份,去到饶城县冰工厂,帮他盯着厂里的座钟生产情况。
工资日结,每天5元。
一天五块钱的工资在81年算是相当相当高了,而且工作量不大,但是生产监督这种事情,只有交到吴老师手里,陈俊生心里才踏实。
“阿俊,你睡了没?”
卧室外面,齐晓芸轻轻敲了敲门。
“没呢。”陈俊生起身把门打开,发现芸姨端了盆热水。
齐晓芸温柔的抬眼看看他,说:“你欣姨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得用冷水冲凉,锅里剩了好多热水,我给你打了一盆过来,你泡个脚吧。”
“好。”陈俊生伸手接住洗脚盆。
却见芸姨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床头去。
陈俊生也不忸怩,转身坐下。
齐晓芸把水端到他脚边,又蹲着身子帮他把鞋袜脱掉,先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才轻轻地抬起他的一只脚放在水面,柔声问:“烫不烫?”
陈俊生笑着摇头:“不烫,水温刚刚好。”
齐晓芸闻言,含笑将他的另一只脚也抬进洗脚盆,一边帮忙清洗一边抬头对他说:“你整天都在外面走动,要经常泡脚才行,不然以后年纪大了,腿脚容易不听使唤。”
“我以为你嫌我脚臭。”陈俊生其实没有泡脚的习惯,他都是临睡前才去打两桶井水,咣当一下从头淋到脚的。
但是芸姨对他这么好,他哪里忍心拒绝。
齐晓芸低头闻了闻,蛮认真地说:“不臭的呀。”
陈俊生发觉芸姨真有点可爱。
像她这样的温柔女人,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看起来哪儿哪儿都顺眼。
不过晓芸同志显然有些招架不住陈俊生的直白眼神,头低低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腿毛上。
“芸姨,你长得可真好看。”
陈俊生忍不住夸了句。
齐晓芸呆了呆,随即又抬眼看他:“我好看吗?”
“嗯。”陈俊生相当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俯下身子,眼神很干净地与她对视一眼后,很肯定地说:“毋庸置疑。”
这分明就是一句大实话,可却让晓芸同志的脸颊像桃花似的粉面含春,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闪烁,彷佛要滴出水来。
“以后去了杭城,咱不开饭店了。”陈俊生忽然说道。
齐晓芸没听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眨眨眼睛,疑惑道:“干嘛不开饭店?”
陈俊生笑着说:“我家芸姨长得这么白白嫩嫩的,不该天天在厨房里烟熏火燎。以后我在杭城弄一个大园子,请保姆照顾你和欣姨。”
“请保姆?”
齐晓芸轻轻摇头:“不好,那不成了旧社会的太太,小姐了嘛?”
“那咱换个词汇,不请保姆了,我给你和欣姨配几个家政人员。”陈俊生说道。
“哦。”齐晓芸哦了一声点点头,北方的很多大领导家里都会配家政人员。
“去了杭城,开销会比较大,钱要省着点花。”
齐晓芸略作思忖,虽然家里有十多万,但考虑到陈俊生又想买园子,又要配家政,另外手头上还有生意需要资金周转,总觉得不够花。
陈俊生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说:“我争取在开学之前,赚到足够支撑咱家未来十年开销的钱。”
他这话并非随口一说,而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只要把座钟生意做起来,就能大把大把的赚钱。
唯一有所担忧的是,此前在自家房前屋后盯梢的那些人,会不会在他赚钱的关键时刻,跳出来搞事。
“舅舅办事应该靠谱。”陈俊生转念一想,心思稍稍安定。
夜里,刘大斌同志在外面巡逻了一圈回到县公安局,审讯室那边还亮着灯。
王洋同志正站在走廊尽头吸烟。
刘大斌迈步走到王洋跟前:“怎么样,招了吗?”
“屎都差点打出来,总算松口了。”
王洋甩了甩胳膊,说:“陈俊生之前把他弟弟郑光荣的卵子给捏碎了,他想报复,顺便从陈俊生身上搞点钱,所以派人下乡踩点盯梢。”
“我看没那么简单。”
刘大斌淡声说道:“加大审讯力度,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洋眉头挑起:“刘哥,照你这意思,难不成想让他把上次的命案给背了…”
“那是专案组的事,跟我们无关。”
刘大斌笑了笑,却又口风一转:“不过,郑光耀这小子身为菜刀队的头目,数年来为非作歹,作恶多端。身上背几条人命,也是正常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