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的话,午巳不会全信,毕竟这个人一开始就有抛妻弃女的打算,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能够为了妻女而放弃自己多年来的部署,也未可知。
把人打的半死不活,送回到牢房之中,午巳救命人将那个青年给绑了过来。
相比于茶楼的老板,这个青年显然才是关键。
把人绑在架子上,午巳并没有叫人动手,而是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画纸,上面有一个蛇纹的图案,正是青年腰腹后面的刺青。
“阿尔那,南宁三等贵族,你的家族与三皇子关系匪浅。”
阿尔那眯了眯眸子,尽管此刻已经成了阶下囚,他也丝毫不慌。
“真没想到,我居然中了你们的计,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阿尔那说的一口流利的大朝话。
“从那封信送到你手上的时候,你就已经中计了。”
阿尔那恍然:“我就说,今天进入京城之后就感觉很奇怪,我以为是我太过紧张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我的疏忽,不过你们也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我忠心于三皇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说出——”
“你的家族忠心于三皇子不错,可是你,就不一定了。”午巳冷脸打断他的话,“你表面上臣服于三皇子,实际上早就已经投靠你们南宁大皇子契侓,不是吗?”
阿尔那面色微变,心中已然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投靠于三皇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怎么这些大朝人却知道的这么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他自己没有隐藏好?
阿尔那更倾向于前者。
可是……
不等阿尔那想明白,昏暗的牢房内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时,一名青年出现在他眼前。
阿尔那皱眉,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张脸他曾经在大皇子交给他的画像上看到过,乃是大朝皇帝当下最信任的宠臣,也是他兄弟的儿子,汝阳王府世子谢羡予。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想要看看,大朝中的谁盯着他们盯得这么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破获了他们的消息。
这个人是谢羡予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吃惊了。
“真没想到,汝阳王世子居然这么厉害,输给你们我也算心服口服,再——”
阿尔那想要咬碎藏在牙齿之中的毒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后槽牙竟少了两颗,他睁大了眼睛,不断的用舌头去试探曾经藏毒的那个地方。
空空如也。
阿尔娜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察觉出了怪异。
最初在这个牢房中醒来的时候,他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是谁抓了他之上,居然不曾注意自己的牙齿少了两颗。
难怪,难怪这些大朝人先是审问了王颖,才轮到他。
阿尔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抬起眸子悠悠看着谢羡予,咬牙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谢羡予轻笑,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放心,你不会死。”
阿尔那疑惑。
不等他反应过来,头上就被套了一个麻袋,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结果后颈处又再次落下一道重击,阿尔那彻底昏迷了过去。
“人从哪里来就送回哪里去,记住,派人跟着,到一个地方换一个人,不许叫他察觉出什么。”
午巳明白。
……
谢羡予很快便将虞家勾结外敌的事情亲口告诉给了祯帝。
祯帝坐在金色冰凉的龙椅上,许久都不曾开口。
谢羡予站在大殿之内,看着祯帝脸上的情绪变化也不曾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祯帝想起往事:“想当年,虞老将军为了朕四次上战场,有三次受了重伤险些活不下来,若没有他,朕的皇位远不如今天这般稳固。”
谢羡予默默听着。
祯帝神色怅然,“老将军是英雄晚年,这虞家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当初若不是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朕又怎么会容得下这几个草包在朝堂上上蹿下跳。”
不错,在祯帝看来,虞家能有今天的荣耀,全靠老将军维持着。
虞铿就是个草包,不仅没有学到老将军的十分之一,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会教养,他唯一的优点大约就是让虞子钧跟着老将军习武。
就在曾经的虞子钧是整个京城之中小姑娘家都向往嫁之的存在,可是与年轻时候的虞老将军根本无法相比。
即便虞家如此,祯帝还是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封了虞子钧官位,让他成为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本想着栽培栽培日后也能成大器。
不想,这人不仅不中用,还丝毫没有眼力见儿。
“虞铿。”祯帝弯了弯唇,深黑的眼底是一汪冰冷的潭:“这种卖国求荣的东西,自然也不必留了,你打算怎么做?”
城防图一旦被偷,即便外围几十座城池围绕皇城也是岌岌可危。
祯帝想过虞家可能会找各种各样的办法逃脱军饷案,或许虞老将军也会为他的不孝子孙求情,他却从没想过这虞铿会选择这种方法。
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可真是好样儿的。
谢羡予颔首:“臣以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现在已经掌握了虞家通敌叛国的消息,人证物证据具在,不过……”
“有话就说。”
“臣还有另外一番顾虑,虞家似乎与三皇子殿下暗中往来,臣派去盯着的人曾亲眼瞧见,三皇子夜半时分乔装打扮入了虞府,过了月末一个时辰才回回去。”
祯帝坐不住了:“还有这种事?”
“臣不敢不说。”
祯帝当然知道谢羡予不敢。
可,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老三,他只是单纯的想参与夺嫡,所以才和虞家往来密切,还是说,虞家通敌叛国的事情也有他一份在。
祯帝越想越心惊。
他的皇位是从几个兄弟之中争来的,虽说如此,但也争的名正言顺。
当初父皇临终前,亲口所说要将皇位传位于他。
不过是有人不服,才引起骚扰。
前车之鉴在,所以祯帝向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谈露出有任何争权夺利的心思,几个皇子纵然有意也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