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本就睡眠较浅,伊莱尔生着病,他不由睡得更浅了。
总是留意着她那边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到呜咽声他立刻睁眼,感受着压在身体上的重量,乔治将弗雷德的胳膊和腿挪开。
这一挪,弗雷德也醒了。
“怎么了。”刚醒时的声音总是喑哑,他低声问道。
乔治悄声指指伊莱尔的床。
弗雷德凝神细听,最后一点睡意也散去,他立刻下床,扯开伊莱尔所在的床幔。
“伊尔?”
黑暗中,小姑娘正蜷缩成一团,双目失神地涌着大颗大颗的眼泪。
双胞胎皱眉,爬上床去柔声唤着她的名字:“伊尔,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弗雷德伸出手想将那眼泪拭去,手却被伊莱尔抓住。
她空洞的目光看的却不是他,像是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你不是…不…我不该…”
她低语呢喃着。
“错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弗雷德低声道:“没事的,伊尔,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呢。”
乔治用手轻抚伊莱尔的脸:“清醒一点,伊尔,看看我们。”
他们不清楚伊莱尔这是怎么了,不像是噩梦,有点像烧糊涂了,额头的确滚烫。
他们去打水,用冷毛巾和酒精给她降温,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伊莱尔感觉白光正在褪去。
那女人正一点点随着白光消失,她涣散的双眼渐渐回神。
瞳孔再次聚焦后,弗雷德和乔治担忧的面孔映入眼中,她疑惑道:“你们怎么不睡觉?”
“你刚刚烧得很严重。”
弗雷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终于又退下去了。”
乔治皱眉道:“而且还在说胡话。”
伊莱尔纳闷,她又说胡话了?
“说了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昨晚赫敏听到了,今晚双胞胎也听到了。
偏偏她自己不知道是吧。
双胞胎回想一下:“听不清楚,像是另一种语言似的。”
“就听懂两句,你在说是你错了,还在说…不应该是这样…?”
弗雷德倒了杯温热的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伊莱尔拧眉:“没有,就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白光中。”
“还…看到了死神?”
说出这话时她自己不由觉得好笑。
两兄弟却没笑,仍绷着脸。
经过刚刚,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伊莱尔实在不喜欢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她想让他们开心一点。
气氛沉闷的让她不由叹气,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玩得那么疯,如此想着,她便抱怨道:“以后再也不那么玩雪了。”
“嗓子又干又痒像是吞刀片,头疼腿疼浑身疼…感觉就跟有人趁我睡觉揍了我一顿似的。”
她戳戳弗雷德,气哼哼道:“是不是你干的?嗯?”
“快快如实招来,坦白从宽。”
弗雷德指了指自己:“我?”
他反应过来笑倒在床上,大喊冤枉:“梅林在上,我一整晚都和乔治挤在一起,乔治可以作证,除了睡觉我什么都没做。”
“哦~不是你啊。”
伊莱尔伸手捏住乔治的下巴,侧头审问道:“那就是你咯。”
乔治垂眸看着那皓白的手腕,他发出低低的笑:“法官大人明查,我醒的时候弗雷德像座山似的压在我身上”
“我动都动不了,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去折腾您呢。”
说着,他将她的手腕握在手里,从腕往肩慢慢揉着:“这样好点了吗,法官大人。”
弗雷德给她按着腿:“手法如何,法官大人。”
伊莱尔舒服地眯起眼:“要是以后开不成玩笑店,你俩可以当按摩师。”绝对挣钱。
弗雷德做出一副哀伤的模样:“按摩师?谁会让我们去按呢?”
乔治同样可怜巴巴道:“是啊,我们只是无名小卒,只有大人不嫌弃我们,愿意用我们罢了”
伊莱尔忍俊不禁,笑倒在乔治怀里:“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这一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肺管子都要出来后,伊莱尔老实窝着,有点抓狂:“生病太难受了。”
她颓废地靠在乔治怀里。
哪怕当时自己眼不能视物,腿无法行走,浑身绑绷带也没现在这么个难受无力憋屈法。
这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双胞胎想到了暑假时光,那时的她也是这样。
会因为伤口喊疼,对他们撒娇要抱抱,大大方方掉眼泪。
还会赖在他们身边不让他们走。
二人动作越发温柔。
乔治的手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再睡一会吧,伊尔。”
弗雷德侧躺在另一边,轻声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我们就在这里陪你,一直在这里。”
伊莱尔确实有些累了,她闭上眼,意识渐渐模糊下坠。
有人在唱歌。
晚安曲,把她当小孩子吗?
可这曲调很好听,又轻又柔,让人觉得心里很温暖。
这次,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