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雨林的夜空中,直升机的探照灯如利剑般劈开黑暗。11号扶着塞西莉亚穿过布满毒花残骸的小径,她的白大褂已被树枝划破,露出手臂上的旧针孔——那是长期注射镇定剂的痕迹。凯伦握着破冰斧走在前方,斧刃上的毒花汁液已凝结成紫色晶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还有多远?”塞西莉亚的声音沙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我好像听见毒花茎在身后动……”
“别回头。”11号的登山杖前端发出蓝光,冷冻枪随时待命,“撤离点在两公里外的废弃 airstrip(简易机场),戴安娜的人会在那里接应。”
凯伦突然停下脚步,用斧刃挑起一团荧光海藻:“你们闻见没?有汽油味。”
“是我布置的导火索。”11号指了指远处的毒花田,“天亮前这里会被大火烧光,彻底摧毁残留的孢子。”
塞西莉亚猛地抬头:“但雨林火灾会破坏生态——”
“比起让毒花孢子扩散到整个南美,这是必要的牺牲。”凯伦打断她,“有时候拯救世界,就得先烧掉一部分世界。”
三人路过一处古老的印加遗迹时,月光正好照亮石台上的黄金甲虫雕像。它的翅膀紧闭,眼睛由两颗紫水晶镶嵌而成,看上去栩栩如生。11号想起市集老猎人的话:“带走黄金甲虫,能驱散花娘的诅咒。”他伸手拿起雕像,底座下刻着一行褪色的克丘亚语:“当甲虫睁眼,死亡消散。”
“这东西看着挺值钱。”凯伦用斧刃敲了敲甲虫翅膀,“说不定能在黑市换两箱子弹。”
“它的价值不在钱。”11号将雕像揣进背包,金属表面还带着白天的余温,“在当地传说里,黄金甲虫是雨林的守护者,能吃掉邪恶的灵魂。”
塞西莉亚突然指着遗迹后方:“看!有灯光!”
远处的密林中,几簇火把正朝他们移动,伴随着模糊的 chanting(吟唱声)——是华金的残余毒贩,正在寻找“背叛者”的下落。
“快进密道!”凯伦冲向遗迹角落的石墙,用破冰斧敲击特定的石块,发出“咚咚”的空响,“11号,用你的‘吹气箭节奏’试试!”
11号将登山杖抵在石墙上,按照亚马逊土着的战斗节奏敲击:短-长-短-短。石墙应声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潮湿的隧道,空气中飘着腐叶与火药混合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塞西莉亚跟着钻进隧道,头顶的藤蔓擦过她的脸颊。
“昨天侦察时发现的。”凯伦摸出荧光棒扔向前方,绿色的光芒照亮隧道墙壁上的古老壁画——画中人物正被紫色花茎缠绕,“看来印加人早就知道毒花的危险,所以修了这条逃生通道。”
隧道尽头是条狭窄的河流,戴安娜的运输机正悬停在水面上方,绳梯垂到离水面半米的位置。11号扶着塞西莉亚爬上绳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毒贩的惊叫:“花娘的诅咒!隧道在崩塌!”
他转头望去,只见刚才的密道入口正在被藤蔓覆盖,那些荧光海藻像活物般蠕动,迅速堵死了追兵的去路。凯伦最后爬上飞机,甩了甩头发里的水珠:“看来黄金甲虫真的显灵了——或者是你的冷冻枪搞的鬼?”
“是大自然的选择。”11号摸了摸背包里的甲虫雕像,翅膀似乎比刚才张开了一丝,“现在该让圣福耳图那的诅咒,随大火一起消失了。”
运输机升入夜空时,地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透过舷窗望去,毒花田所在的区域燃起冲天大火,紫色的火焰与绿色的雨林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条正在燃烧的巨蛇。塞西莉亚突然捂住嘴巴:“我的实验室……所有研究资料都在里面……”
“那些资料本就不该存在。”凯伦递给她一瓶水,“你现在的任务是活着,然后帮我们阻止阮文雄的下一个阴谋。”
“孟买的孢子银行。”塞西莉亚拧开瓶盖,水顺着嘴角流下,“阮文雄把最危险的病毒样本都藏在那里,用香料贸易作掩护。”
“所以我们要去孟买的贫民窟,把那些孢子冻成冰渣。”11号调出戴安娜发来的全息地图,孟买的街区像密密麻麻的蛛网,“但首先,我们需要当地的情报——比如谁在负责‘孢子银行’的运作。”
“我知道一个人。”塞西莉亚放下水瓶,眼中闪过坚定,“我的同门师兄阿米尔,他曾在孟买大学教植物学,后来突然加入阮文雄的团队。如果有人知道孢子银行的位置,一定是他。”
“他现在在哪?”凯伦问。
“不知道。”塞西莉亚摇摇头,“但阮文雄有个习惯——用猎物的弱点当密码。阿米尔有严重的花粉过敏,所以孢子银行的位置,可能和‘无花’的地方有关。”
“无花的地方……”11号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地图上孟买的“黑色市场”区域——那里以贩卖机械零件和化工原料闻名,几乎没有植物生长,“或许我们该从黑市入手。”
“顺便说一句,”凯伦晃了晃手里的金豹耳钉,“华金的这个耳钉上刻着毒花图案,说不定能当黑市的‘入场券’——毒贩之间流行用战利品换情报。”
“那就这么定了。”11号转头看向塞西莉亚,“你熟悉阮文雄的基因病毒,凯伦擅长潜入和格斗,而我……”
“负责冷冻所有麻烦。”凯伦替他说完,“完美的组合。”
这时,戴安娜的全息投影突然在机舱内显现,她身后是孟买贫民窟的实时画面:狭窄的街道、拥挤的房屋、以及一名正在售卖荧光香料的摊贩。“根据塞西莉亚的笔记本,孢子银行藏在孟买旧城区的地下香料工厂。”戴安娜的声音带着紧迫感,“当地毒贩已经开始用掺有病毒孢子的香料控制人群,被感染者会出现植物化症状——皮肤长出藤蔓,意识被孢子操控。”
“听起来比圣福耳图那的毒花更麻烦。”凯伦皱眉,“至少毒花还需要人走进花田,这些孢子直接混在香料里,防不胜防。”
“所以我们需要速战速决。”11号摸出从迈阿密带来的雪茄,烟叶里还混着圣福耳图那的金鸡纳树皮,“塞西莉亚,孢子银行的生物锁类型和圣福耳图那的温室一样吗?”
“应该是升级版。”塞西莉亚沉思,“阮文雄可能加入了体温、瞳孔虹膜和dNA三重认证——但如果有阿米尔的帮助,或许能绕过认证。”
“前提是我们能找到他,并且确定他愿意背叛阮文雄。”凯伦敲了敲掌心的破冰斧,“不过我有个办法——用阮文雄的‘弱点密码’当诱饵,在黑市放出消息,说有人掌握‘无花之地的秘密’,引阿米尔上钩。”
“这个计划可行。”戴安娜点头,“孟买黑市的情报网四通八达,只要消息够诱人,不愁钓不到鱼。”
“那就让我当鱼饵。”塞西莉亚突然说,“阿米尔曾经喜欢过我,或许……”
“太危险。”11号立刻反对,“阮文雄的人可能会认出你。”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塞西莉亚坚持,“我了解阿米尔的性格,他不会对我开枪——至少不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
凯伦看向11号,后者沉默片刻后点头:“好吧,但你必须随时和我们保持通讯,一旦有危险就撤离。”
“放心,”塞西莉亚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那里原本戴着毒花刺项链,“我再也不会让别人用弱点威胁我了——这次,我要当掌控主动权的人。”
运输机掠过阿拉伯海时,11号望向窗外的月光,想起圣福耳图那老猎人的话:“当黄金甲虫睁开眼睛,死亡花娘的诅咒就会消散。”他掏出背包里的雕像,惊讶地发现紫水晶眼睛似乎比之前更亮了,翅膀也张开了一道明显的缝隙。或许,这就是希望的预兆——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终将像黄金甲虫驱散诅咒一样,终结阮文雄的“绿色瘟疫”。
凯伦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一块巧克力:“想什么呢?担心孟买的毒贩?”
“不。”11号咬了口巧克力,苦味中带着热带水果的甜,“我在想,等这次任务结束,该去霍克湾的海滩晒晒太阳——顺便把你的破冰斧打磨一下,刃口都卷了。”
“得了吧,”凯伦笑着摇头,“等你能放下冷冻枪去晒太阳,估计阮文雄都改行当园丁了。”
两人相视而笑,机舱内的气氛暂时轻松下来。塞西莉亚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或许,这就是她曾经渴望的战友关系:彼此信任,并肩作战,不为恐惧或威胁,只为了终结罪恶。
飞机开始下降时,11号再次看向黄金甲虫雕像,它的翅膀已经完全张开,紫水晶眼睛在舱内灯光下闪烁,仿佛真的活了过来。他知道,孟买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只要有凯伦和塞西莉亚在身边,只要他们还拥有智慧与勇气,就一定能像在圣福耳图那一样,用冷冻枪的寒意与破冰斧的锋芒,斩断所有罪恶的藤蔓,让阳光重新照亮被病毒笼罩的土地。
结尾画面:印度孟买的贫民窟深处,戴着纱丽的女人将紫色粉末混入香料罐,她肩头的鹦鹉突然发出查理的叫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机械的沙哑。远处,11号和凯伦的运输机正掠过阿拉伯海,机翼阴影投在“孢子银行”楼顶,而罐中的荧光香料,正随着海风飘向拥挤的街道,在人群中激起一阵咳嗽与骚动。与此同时,在孟买黑市的某个阴暗角落,阿米尔正盯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信上只有一句话:“无花之地的秘密,等你来揭。”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11号的冷冻枪枪管正缓缓探出,蓝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预示着一场即将展开的致命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