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难以招架,徐子宁索性就选择不招架了。
爱咋咋地滴!
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嗯嗯嗯,好好好。”
黄光不弹反、红光不闪避,嘉音场上一站,交闪都不用钱。
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操作,打进S评分全靠我斩!
“沃焯!绝!”
他摇了摇头,甩掉奇怪的想法, 继续应付着便宜丈母娘的谆谆教诲。
其实所谓的应付,不就是这样嘛。
他以前应付别人都是这样的,不管对方说什么都是:“啊对对对,你说的全对。”
反正老人家多半也喜欢这样“听话”的年轻人啦~
千万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因为道理在他们那里。
说不过了就一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甩上来,就问你服不服吧。
不服也没办法,到底是亲的。
别说骂你,揍你都算家庭运动。
但是说真的,徐子宁感觉这位太妃娘娘应该不属于上述那种。
她似乎是很讲道理的那种人,只不过徐子宁懒得讲,她自然也不需要倾听或者接受。
就是一味的自顾自说着,像是在唠家常,只要确认徐子宁还有在听就行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徐子宁不知不觉的答应了好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要尽快择日大婚,还要趁年轻赶紧开枝散叶,孩子可以交给她来带。
这事儿闹的,整得跟真·丈母娘催婚似的。
实话说,徐子宁是不想答应的,但他意识到自己答应跟不答应好像没有区别。
主要是对于大魔王来说没有区别......毕竟说好了是来应付的,那就应付咯,只是为了应付随口答应的事情谁又会当真呢?
就算自己不答应,那除了惹王太妃不悦之外,多半也得不到大魔王的认可。
倒不如现在就点点头,让王太妃顺顺心,也算是完成大魔王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所以他全部都答应了下来,让老太太很是满意,笑容越发亲切和蔼。
此前虽然调查过他,但作为母亲,王太妃还是想亲眼见见这个被女儿“选中”的人。
就是想知道,这么个出了名的纨绔,到底凭什么能让自己那个木头似的闺女开窍。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至少有一个优点是可以确认的。
他很听话,至少很听自己闺女的话。
嗯,王太妃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妇人,她完全看得出来徐子宁是在应付自己。
同时她也看得出来,这种应付是压制甚至违背了其本性的结果。
能让一个举世闻名的超级大纨绔服从至此,难不成自家闺女就好这口?
“叫什么来着?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这场还算愉快的交谈已经终了,王太妃依然坐在位置上,看着徐子宁告辞离开。
按理说久坐是会累的,更别说这种没有靠背的座位了,坐久了浑身都能咔咔响。
但作为能嫁入宗室的人,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磨练,仿佛浑然不觉般继续坐着。
她在担心自己的闺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单纯喜欢征服、改变一个人,跟要与之相伴余生,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作为母亲,她很清楚自家闺女不是那种四处开花,甚至连和尚都不放过的公主。
所以一旦选中了人,那闺女后半生就只有这个人了。
这要是选错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惟愿我儿愚且鲁啊。”
王太妃抬手轻轻扶额,她总是在忧心着自家闺女的未来。
而闺女却总是说忙于工作,其实就算嫌她烦,还老躲着她!
......
作为大明最忙碌的公主殿下,朱心沂还真不需要特意躲什么人。
她只需要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就行了。
别说是人,恐怕整个世界都被她隔绝在外面。
其实很多工作,都是她自己主动加上去的,原本完全不需要她来处置。
但她不希望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皇室内阁,尤其是方克己那帮人处置。
这样很不安全,也不合理。
大明过往的衰弱甚至危亡,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那些读书人掌握的太多太多了。
她不想,也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大明重蹈覆辙。
但问题是,她又无法确保自己是没有私心的。
毕竟她姓朱,她还是公主。
拥有这样的身份,让她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有一些私心。
她没有办法,只能尽己所能的从其他地方找补,仿佛只要她在其他地方做得更好,那么她的一点点私心就是可以被允许存在的。
就像那位传闻说:“我非相,乃摄也。”的太岳相公。
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只是个传闻,都足以证明他曾经拥有何等的威势。
有传闻说,他坐的轿子都要由三十二个人才能抬动,跟皇帝的龙辇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还有人说,他贪得无厌,富可敌国。
泼脏水也好,事实也罢。
但在他这种威势之下,却是仿佛对抗全世界的逆流而上。
年幼的帝王,所读之书都由他亲笔编撰。
满朝文武,许多都恨他入骨,却拿他没有办法。
竟只敢在他走后扑咬报复,可笑可叹。
报复之后的种种“收获”也表明了他并不完全干净。
比不上海青天那般敢骂所有人,也肯过苦日子。
可那位海青天,却似乎从未得到真正的重用。
而他在时,连皇帝都要唤他:“张先生。”
他比不上海青天,海青天也比不上他。
这样的人,上一个可能是卧龙居士吧?
他似乎也正如卧龙居士那样,逆势而为。
只不过......
一个是以蜀之一地,五伐中原。
一个是以臣子之身,力挽天倾。
两人都是权臣,也都是呕心沥血做实事的权臣。
权臣不一定是个贬义词,而忠臣也不一定是个褒义词。
这位张先生,肯定是前者,却不一定是后者。
世人评之:功于谋国,拙于谋身。
......
“日月为明,万国仰大明天子。”
“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
朱心沂停下笔,看着自己的字,忽然有些恍惚。
作为宗室女,她本应该厌恶这副对联所代表着的那个人。
毕竟那可是把皇帝架空了的权臣啊,作为宗室中人,她怎么能不厌恶呢?
如果徐子宁在这里,他大概会笑称:那位在后世可是有个“明摄宗”的庙号啊!
但那是后世的事情,朱心沂自然是不知的。
关于这位先祖口中的张先生,她自是有自己的一番看法。
厌恶可能有过,但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久了,她的看法也渐渐改变了。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