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筠推开襄悔,
“你快藏起来。”
她环绕四周,“你先躲到……”
“时间不多了,我会在你身后跟着你。”
“什么?”
床底堪堪能容下一个人,问筠拉上拖到地上的纱帘,门被打开。
“叶姑娘,我们来接你。还没睡吗?”
问筠看了看面前的黑甲蒙面人,确认了他手中的蟒纹,与看过的一模一样,便说,
“得到消息以来,夜夜不敢三更睡。”
他们启程后,以特令从另外的门出皇宫,直奔京城东侧。
出了城门,行进慢了下来。
问筠想起襄悔说的会跟着她,找了如厕的理由离开一段距离,可左等右等,也看不见人影。
也许他放弃了,她想,也好。
回到卫队中,问筠看全部人都带着面具,
“都带着面具,是怕被发现吗?”
“自然是。”
“那我呢?”
为首的黑甲人答道,“天亮之后,我们在暗处,您在明处。”
“我不怕被发现?”
对面的人愣了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酒坞山庄里不会有人认识你。”
“所以我要做什么?”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好吧,还有多远能到?”
“天亮的时候。”
“这个速度,天亮的时候就能到,看来离京城不远啊!”
没有人回答问筠。
她跟着黑甲人穿梭过几条路,在黎明前,黑夜最浓的时候,来到一间简陋的小屋。
夜色下很难看清,问筠只勉强看到窄窄的轮廓。
“叶姑娘,我们离开了。里面有你刚才想要的答案,你在这里换上衣服,天亮之后继续往东走。”
“你们不是要保护我吗?”
“我们在暗处。”
“好吧!”
她看到其他人完全隐没在黑暗中,还有远去的脚步声,腹诽他们的不靠谱。
推开吱呀的小门,发现正对着门点燃着油灯,她看看剩下的燃料,大概能撑到天亮。
又拿起油灯观察起四周,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衣服在哪里呢?”
脚下被绊了一下,问筠蹲下来查看,觉得像是地窖的盖子,尝试着拉起来,果然下面有空间。
是个被木板钉成的长方形的洞,她手伸进去,果然摸到了布料的触感。
把衣服从洞里抽出来,连带着有纸张划过木板的声音。
问筠先去看飘落在地上的东西,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
酒坞山庄的主人刚刚病逝,家里在外地的产业员工回来管理山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问筠需得带着其他人进入山庄内部,与后来赶到的人,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而她只需深入里面就好了。
“这上面也没写山庄的人犯了什么事啊?若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不是很容易死在里面?”
天亮之后,问筠换好衣服向东走,发现这里没多少人家。
直到走到中午艳阳高照,被晒得头昏脑胀时,路人才多了起来。
这里旅馆不少,生意也不错,她找了个有棚遮挡的打尖。
填饱肚子时,她还听见周围客人的对话。
“这次来酒坞朝拜,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能轮到我们。”
“既然如此,都到这里了,那就多住几天,总会轮到的。”
“唉,那也不一定。”
???
什么鬼?问筠心想,朝拜这个词可以这样用吗?
她往刚才对话的人看去,是一位颇显沧桑的妇人和年轻女孩,衣着朴素甚至简陋,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她们的声音不小,不只问筠能听到,周围的人却仿佛一点疑问没有似的,反而也开始议论起来。
“我来了酒坞三次,除了上一次无功而返,前两次都受到了照拂,如身临仙境……”
一个人说出自己的经历,其他人立刻向他投去艳羡的眼光,七嘴八舌的问询起来,竟然像是向他讨教经验一般。
问筠也想问问他众人口中的酒坞是什么东西。
小二从楼上下来,飞快地招呼客人,却将茶水洒在了问筠的身上。
她还未开口询问,却“啊”地一声惊叫,引来了周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