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椒姣甩来一厚摞文书,
“叶问筠,看见了吗?”
“看见了。”
“拿走吧!”
“做什么?”
“去找上面的名字,自己研读吧!”
“哦。”
问筠转过身想走,又觉得就这些?是不是太敷衍了?
“任平阁,没有其他的了吗?”
任椒姣没有回答,过了半晌,问筠看她不想回答,正想离开,任椒姣此时又冒出几句话。
“还不快走,没空留你。”
问筠忍住心里的无语,这人怎么那么奇怪。
不过她还是要客套礼貌,现在问筠就住在任椒姣住处的旁边,仅仅一墙之隔,何况问筠还要经常向她讨要帮助。
深吸一口气,问筠捧着一摞纸张,就这么走过任椒姣的院落,走过街上的几步路,将东西捧进了自己的院落。
这本书被订为几个册子,最上面一页,写的是官名。
下面用小楷标记,“四月桃李案”,看起来是个重要的案子,任椒姣居然就这样给自己,还可以光天化日捧着在街上走,问筠摇摇头,越来越对这个任平阁感到奇怪,或者奇怪的也不是她,而是这个案子。
问筠再往后翻,就是案情记录了,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只有任椒姣派来照顾自己起居的几个,她便遣人出去,自己好仔细看看。
这件事情发生在去年四月,这不必说,那么多卷宗,不对,这些尚且没有卷宗保密性那么高的资料,就有那么多了,什么样的事情会如此复杂?
阳春四月,打开门去踏春的人越来越多,富人可以打马游街,乘车结伴,普通人则是散步游玩,小孩子放纸鸢在天上,好不开心。
张远自然是坐不起车子,可是看着外面草长莺飞,春意盎然,他即使自诩“两耳不闻窗外事”,心里也痒痒了。随机便背上把油纸伞,又带了一卷草纸,想着若是作诗的意趣来了,即使没有笔墨,草汁石灰亦是不错。
张远出门后颇有些把一个多月前会试失利的阴郁气息扫空,他想着自己毕竟年轻,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
按理说,这个时间,考生已经早知晓了结果,难过的也过了难过的时间,该都回家了,而张远在京城意外寻得个启蒙稚童的差事,还可以勉强度日,他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愿走了。
街上人来人往,张远看前面去郊外游玩的人,香车宝马占了街上大多数地方,其余游人也不少,小孩子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张远平日早听够了孩子的喧闹声,此时出来放松,实在不愿多听了。
一番思考,他转了个弯,转而去了城西。
城西多有农户居住,周围庄子虽多是官员名下资产,可游人也有歇脚的地方。
尤其有一片桃树,不知是谁种下,无人看管。去年张远还在那里摘过几颗桃子,只可惜无人照料,里面生了果虫,扫了他好大的兴。
今日他还是新年以来第一次来,但见远处果然粉粉花瓣摇曳,扑面而来一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