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苍云岭密令:特战利刃的首次锋芒
1939年1月20日清晨,紫云山寨被铅灰色的云层笼罩,凛冽的北风如同千万把钢刀,呼啸着掠过山寨的每一个角落。积雪在狂风中翻卷,拍打着破旧的寨墙,发出沙沙的声响。了望塔上,杨涛裹紧那件打着层层补丁的军大衣,双手因为长时间握着电报而冻得通红,指节因用力攥紧而发白,仿佛要将电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刻进骨子里。电报上赵刚那工整的小楷字迹,此刻却传递着十万火急的军情——日军坂田联队正沿着苍云岭的山道全速推进,目标直指八路军总部至关重要的兵工厂与医院,新一团必须立刻前往阻击,为转移争取宝贵的时间。
“来人!”杨涛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嘶哑而急促,他将电报迅速塞进内袋,冲着山下营房大声呼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通知特战队,还有李团长,立刻到作战室!”转身时,他的军大衣下摆被风猛地掀起,狠狠地扫过了望塔的木栏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飞了屋檐下几只原本在避寒的麻雀。那些麻雀扑棱棱地飞向灰暗的天空,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仿佛也在逃离这即将到来的战火。
半小时后,作战室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盏摇曳的煤油灯散发着昏黄且不稳定的光芒,忽明忽暗地照亮着室内众人的脸庞,在墙上投下晃动的人影,宛如一群不安的幽灵。李云龙站在地图前,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戳在苍云岭的标记上而泛白:“坂田这老狗来得真不是时候!总部那些机床、药品,没个三五天根本搬不完!”他的军装上还沾着昨夜训练时未干的泥渍,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显示出他连日来为新一团防御部署而彻夜未眠的疲惫,但他的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青禾倚靠着墙角,身姿慵懒却又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手中的匕首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光弧,每一次闪烁都像是死神的眨眼。“李团长,直说吧,要我们干什么?摸岗哨、炸炮楼,还是端掉他们指挥部?”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带着绿林出身的豪爽与不羁,仿佛不把任何危险放在眼里。在她身后,陆明正全神贯注地低头调试新步枪的瞄准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指在精密的零件间灵活穿梭,时不时掏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对照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进行细致调整。
杨涛用力推开作战室的木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瞬间灌了进来,让室内的温度骤降。他大步走到地图前,目光如炬,依次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从青禾桀骜不驯的眼神,到陆明专注认真的神态,再到其他队员坚毅而充满斗志的表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云龙身上:“特战队全员听令,归李团长指挥!”他的语气坚定而严肃,“老李,这五十人是灭寇军的精锐,攀岩、爆破、夜战样样精通。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让他们正面硬拼。这些孩子都是好不容易才选拔出来的,他们每个人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我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回来。”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随着笑容微微扭曲,更增添了几分豪迈之气:“放心!我还舍不得拿宝贝疙瘩去填战壕。”他动作利落地抽出腰间的地图筒,“哗啦”一声将地图展开在桌面上。地图上用红笔和蓝笔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线条,记录着苍云岭周边的地形和日军可能的行军路线。“苍云岭有三条山道,坂田肯定兵分三路。新一团守正面,你们特战队负责东西两翼——”他用红笔在地图上狠狠画了两个圈,“在这儿设伏,专打鬼子的运输队和通讯兵。只要切断他们的补给和联络,坂田就是没牙的老虎!”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对胜利的渴望。
老周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凑了过来。每走一步,他都要忍受着伤腿传来的剧痛,脸上的皱纹因用力而紧紧拧在一起。他手里紧紧攥着个油纸包,油纸已经被磨得发皱。“俺让兵工厂连夜赶制了二十枚磁性雷,”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露出黑黢黢的椭圆物体,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机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往鬼子铁皮车上一贴,轰的一声,连人带车炸上天!”说着,他颤抖着双手拿起一枚磁性雷,向队员们详细展示如何使用,“看到这个开关了吗?一按下去,三秒内必须脱手,不然……”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危险。
陆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的宝藏。他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李团长,苍云岭西侧有处断崖,如果能在那儿布置集束炸弹,利用地形……”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名传令兵浑身是雪地撞开房门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的电报筒结着厚厚的冰碴,头发和眉毛上都挂满了白霜,活像一个雪人。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几乎是用尽全力喊道:“急电!坂田联队提前行动,先锋部队已到苍云岭外围!”
“来得好!”李云龙猛地扯下军帽摔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出了不少。“特战队即刻出发!青禾带一组去西侧断崖,陆明跟我守东边山口。杨兄弟,新一团的老弱病残就托付给你,要是坂田敢分兵偷袭紫云寨……”
“放心!”杨涛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枪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手心生疼,“我这儿还有三千新兵,足够给小鬼子挖坟!”他转向特战队,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内心,“都记住了,你们的命比金子还贵!完成任务就撤,别恋战!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夜幕降临时,苍云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仿佛是死神的低语。青禾带着二十名队员趴在断崖的枯草里,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颊,卷起她额前的碎发。她举起望远镜,在黑暗中仔细观察,终于看到山道上晃动的日军火把,像一条蜿蜒的赤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那是死亡的预兆。“准备!”她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同时也充满了坚定。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磁性雷和绊雷小心翼翼地布置在道路两侧,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百米外的山口,李云龙和陆明正紧紧盯着日军的通讯车。那辆车在队伍中间缓缓行驶,周围有不少日军士兵严密护卫。“就等它进入射程!”李云龙握紧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目标,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期待。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陆明已经架好了改装的连发步枪,正在做最后的调试。“三、二、一!”随着李云龙的命令,枪声响起,日军通讯兵的脑袋炸开血花。紧接着,特战队的枪声如爆豆般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山道瞬间陷入混乱,日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寻找掩体,黑暗中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声和枪声回荡在山谷间。
青禾这边,当第一辆日军卡车碾过绊雷的瞬间,整个断崖都在震颤。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照亮了日军惊恐的面孔。磁性雷吸附在车身上轰然爆炸,碎片四溅,不少日军士兵被当场炸死。青禾挥舞着匕首冲进敌群,刀刃划过喉咙的温热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那群在绿林道上欺负百姓的土匪。她的眼神冰冷而决绝,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杀的决心,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激战正酣时,杨涛却在紫云寨收到新的情报。一名侦察兵浑身是血地撞开作战室大门,他的军装上染满了鲜血,还插着半截箭镞,脚步踉跄,几乎是爬着进来的。“司令!坂田派了一支三百人的精锐,绕小路直扑总部医院!”他的声音虚弱而急促,带着无尽的焦急,“带队的是个戴军刀的少佐,看肩章……像是山本一木的人!”
杨涛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作战室里格外响亮。他抓起桌上的望远镜冲出门外,望着苍云岭方向翻涌的硝烟,喃喃道:“老李,看来这次……要动真格的了。”而此刻的苍云岭战场上,特战队的五十名队员正如同暗夜中的狼群,用他们的智慧和勇气,撕开日军防线的第一道口子。每一次射击,每一次冲锋,都是为了保卫背后的家园和亲人。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怎样的重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绝不退缩。一场决定八路军总部安危的生死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胜利的曙光,似乎还在遥远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等待着他们用鲜血和生命去争取 。他们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滴鲜血,都将成为照亮胜利道路的光芒,他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侵略者必将被赶出中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