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长空绞杀
苍云山脉上空翻滚着铅灰色的云层,仿佛是被战火炙烤得扭曲变形的钢铁屏障。十二架歼一战斗机组成的编队如银灰色的利箭刺破云层,机翼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尾迹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几何图案。杨涛紧握着歼一的操纵杆,掌心的汗水在皮质握把上晕开深色痕迹,飞行头盔内的通讯器传来滋滋电流声,与发动机的轰鸣形成令人心悸的二重奏。仪表盘上的红色警报灯如同一双警惕的眼睛,不断闪烁——日军零式战机距离己方空域仅剩15公里,机翼下挂载的火箭弹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冷光,仿佛随时会化作致命的流星。
“全体注意,切换‘风筝战术’!”杨涛的声音通过无线电穿透座舱的轰鸣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钢铁锻造而成,“赵刚带第一小队拉升至8000米高空,彭博的第二小队保持6000米高度待命,听我指令俯冲!记住,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关乎生死!这不是演习,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通讯频道里短暂沉默后,传来赵刚略显沙哑的回应:“杨司令,这‘风筝战术’到底怎么打?兄弟们只放过纸鸢,没试过用飞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紧张,驾驶舱内仪表盘的蓝光映照着他紧绷的脸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正顺着防护镜边缘滑落。
“很简单!”杨涛猛地拉动操纵杆,战机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仪表盘上的高度表数字疯狂跳动,如同急速流逝的时间,“零式战机低空灵活,但爬升性能差。我们就像放风筝一样,把它们拖到高空,等它们燃料耗尽、机动性下降时,再俯冲猎杀!记住,绝对不能陷入一对一缠斗!我们的飞机数量处于劣势,必须智取!每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让我们万劫不复!”
林晓梅的声音从另一架歼一中传来,背景音夹杂着发动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金属部件的摩擦声:“可是长官,煤化油的稳定性撑不住长时间高空盘旋,我们的燃油储备......”她的手指紧张地在燃油表上划过,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心中充满担忧。座舱内弥漫着刺鼻的燃油味和金属灼烧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撑不住也得撑!”杨涛盯着雷达屏幕上逐渐逼近的黑点,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像极了盘踞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看见日军编队最前面的那架橙色尾翼战机了吗?那是‘隼之翼’的队长座机。只要打掉它,就能打乱敌军阵型!这是我们扭转战局的关键!成败在此一举!”
彭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狠厉,仿佛能穿透云层,震碎苍穹:“明白!就像在草原上套狼崽子!等小鬼子飞累了,老子就用火箭弹给他们放串鞭炮!”他的歼一猛然加速,机翼震颤着撕裂空气,惊起下方云层中一群飞鸟。战机的轰鸣声惊飞了栖息在山间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火的威胁。彭博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马刀,此刻也在刀鞘中微微作响。
当零式战机编队进入射程时,日军指挥官山本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带着傲慢的嘲讽:“支那人的破飞机,也想挑战大日本帝国的天空?你们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已经将灭寇军的战机视作囊中之物。话音未落,杨涛已按下通讯键:“赵刚!第一小队释放干扰弹!”
霎时间,天空中炸开数十朵银色烟团,如同绽放的金属花朵。零式战机群果然上钩,纷纷调整航向扑向干扰弹,队形开始变得混乱。战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导弹发射的尖啸声、爆炸的巨响,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争交响乐。杨涛抓住时机:“全体拉升!保持S型机动!”十二架歼一同时抬头,在天空中划出交错的白色航迹,如同巨大的风筝线在云层间穿梭。战机的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是天空在咆哮。
山本很快识破战术,怒吼道:“停止追击!保持编队!那些飞机升限撑不过十分钟!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但已有三架零式战机脱离编队,疯狂向高空爬升。其中一架橘色尾翼的战机更是一马当先,炮弹擦着杨涛的机翼飞过,在金属表面留下焦黑的灼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杨涛的战机剧烈晃动,仪表盘上多个警示灯同时亮起,显示着机身受损的情况。
“上钩了!”杨涛冷笑一声,示意林晓梅的第三小队继续诱敌,自己则带领两架歼一悄悄迂回到日军后方。当追击的零式战机到达7500米高度时,发动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燃油不足导致动力下降,机身开始不受控地颤抖,仿佛一只受伤的鸟儿。零式战机的飞行员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飞机正在失去控制,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就是现在!第二小队俯冲!”杨涛猛地推杆,歼一如同猎鹰般垂直下落,重力加速度让他的脸颊肌肉变形,呼吸变得困难。彭博的声音带着癫狂:“小鬼子们,尝尝老子的火箭弹!”八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在零式战机群中炸开绚丽的火花。一架日军战机瞬间被掀掉机翼,残骸拖着浓烟坠向地面,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爆炸的气浪冲击着周围的云层,形成一个个扭曲的漩涡,碎片如雨点般散落。
山本的脸色骤变,通过电台嘶吼:“保持阵型!用交叉火力压制!不能让他们得逞!”剩余的零式战机立刻组成防御圈,九七式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如雨点般密集。赵刚的歼一机身突然剧烈震颤,仪表盘上亮起一片红色警报:“左翼中弹!液压系统失灵!”战机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座舱内警报声大作,各种指示灯疯狂闪烁,仿佛预示着末日的降临。
“放弃缠斗,立即返航!”杨涛一边躲避子弹,一边锁定山本的座机。就在他准备发射导弹时,后方突然袭来两架零式战机,炮弹精准击中他的尾翼。歼一失控旋转,云层在眼前疯狂翻转,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强烈的过载让他眼前出现黑视,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战机的悲鸣。
“杨司令!”林晓梅的惊呼声刺破通讯频道,带着无尽的担忧。千钧一发之际,杨涛猛地拉动弹射拉杆,在战机爆炸前的瞬间弹出座舱。降落伞张开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歼一化作火球坠入苍云山脉,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而山本的座机正朝他俯冲而来,机枪口闪烁着致命的火光,子弹擦着他的降落伞飞过,撕裂了伞面的布料。
“彭博!掩护杨司令!”赵刚不顾受损的战机,强行拉升阻挡日军。他的战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机翼上的裂痕在高速飞行中不断扩大,金属疲劳的声音清晰可闻。彭博的歼一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切入战场,火箭弹在山本座机周围炸开,迫使对方放弃追杀。但在剧烈的爆炸余波中,彭博的通讯突然中断,战机拖着长长的黑烟消失在云层深处,只留下一道令人揪心的轨迹。远处的战士们望着那道黑烟,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绝望。
此时地面的朱宸举着望远镜,脸色惨白地看着天空,镜片后的双眼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的手微微颤抖,汗水模糊了视线。左然在一旁疯狂敲击电台,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处已经结出了盐渍:“所有战机注意!日军增援部队已从安庆港起飞!还有十五分钟到达战场!情况危急,务必尽快结束战斗!”电台的电流声中,夹杂着他急促的喘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倒计时。
杨涛在降落伞下快速调整姿态,对着通讯器大喊:“剩余战机听令!集中火力攻击山本座机!只要干掉敌军指挥官,他们就会不战自乱!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他落地的瞬间,看见远处的山谷中,彭博的歼一正摇摇晃晃地迫降,机身布满弹孔,起落架已经折断。战机在地面滑行,擦出长长的火花,最终停在一片焦土上。彭博艰难地爬出座舱,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军装,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天空中,最后的空战仍在继续。林晓梅驾驶着仅剩的四架歼一,与十倍于己的日军战机周旋。她的额头紧贴着座舱玻璃,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每一次机动,都伴随着战机的剧烈震颤和金属的呻吟。当她发现山本座机的弹药即将耗尽时,果断下令:“全体使用航炮,自由射击!”四架歼一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炮弹的曳光在夜空中交织,如同绚丽的烟火,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山本的座机在空中疯狂翻滚躲避,但终究逃不过命运。当一枚炮弹精准击中油箱时,橘色的尾翼在爆炸中化作碎片,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看着坠落的日军指挥官座机,林晓梅沙哑地说道:“杨司令,任务完成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如释重负,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夕阳西下,紫云山寨的战士们望着硝烟未散的天空。幸存的歼一战机陆续返航,机身上布满伤痕,如同浴血归来的战士。它们的机翼扭曲变形,机身弹孔密布,但依然顽强地回到了基地。跑道旁,医护人员和地勤人员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受伤的战友。朱宸握紧拳头,对着通讯器说道:“清点伤亡,准备迎接日军的下一轮报复。但今天,我们守住了这片天空!”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自豪和坚定。而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仿佛是为英勇的战士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袍,也为这场惨烈的空战画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