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昨晚熬过去之后李元舟又给他用了一些药,白日倒是睡了个好觉,醒来之后精神好了许多,看了眼时辰,便立马起身朝外走去了。
李元舟还在此处,也差不多是守了他一天一夜。
魏迟见到人之后立马行礼:“伯父,受累了……”
李元舟没说什么,只上前再替他诊了诊脉:“好些了,这一个月应该不会有大碍,回家好生休养。”
魏迟犹豫片刻问:“这一个月内,虽不毒发,但会不会影响其余?比如说练武操练?”
“不会,体力和常人无异。”
魏迟点头:“好,多谢伯父。”
李元舟笑了笑:“回去吧,只只应该等很久了。”
魏迟也是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在等下去了,和李元舟分别之后便立刻出了别院,翻身上马。
萧平安也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看见人之后立马赶来:“三爷!”
“走,回了!”
萧平安也立刻应是,两人一道骑马,速度极快。
不过,就在魏迟快到魏宅的时候,虞家人上前拦住了。
似是刻意在这等了一会儿,魏迟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个管事,虞管事上前道:“姑爷,老爷夫人请您先去一趟宋宅。”
魏迟:“出什么事了?”
“辽县那边有最新的战况传来了,还有一件事,老爷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魏迟神色一凛,点头:“好,我这就来。”
他改了道,先抽空回了一趟宋宅。
主院里,虞怀虞母都在。
“岳父,出什么事了?”魏迟大步走了进去。
主屋里没几个下人,魏迟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池夏竟然跪在屋内,正呜咽哭着。
魏迟脚步一顿。
虞怀道:“魏迟啊,先前进墓一事,你的舆图被换掉之事,岳父已经帮你查清楚了。”
虞怀说完之后看向池夏:“池夏,你老实交代吧。”
池夏跪在主屋内,哭哭啼啼:“老爷,姑爷……我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我吧……姑爷,池夏绝没有背叛的意思,只是当初裴大人和我说让我还他一个人情,奴婢当初差点被发卖,只是为了报恩……”
虞母:“报恩?!你是裴家的人还是我虞家的人!子淮是救了你,我们虞家自然会帮你偿还人情,怎么你偷偷摸摸背着我们胳膊肘朝外拐就是报恩了?池夏,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虞母看着人,满脸失望和心痛。
池夏哑口无言,仍然在哭。
虞怀看向魏迟:“女婿,此番的确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对不住你啊。”
魏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岳父,其实我也已经知道了。”
三人一愣。
池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魏迟走到了她面前,没开口问她,而是道:“岳父,方才说辽县之事,是何?”
虞怀:“哦对了,我竟然差点忘记了,今日白天刚得到的消息,裴家的人在山谷妄图伏击,却正好被魏远的人撞上,当下就把人给一网打尽了。”
池夏猛然抬头!
魏迟恰好冷冷的看着她。
“你都听见了吧,知道为何了吗?”
池夏瞬间慌乱:“我……我……”
虞怀看出来了点什么,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啊?”
魏迟转身:“岳父,我早就知道是她了,既然……裴子淮能收买她偷换我的舆图,那我就将计就计、以牙还牙,用了一封假消息,引裴子淮的人进山谷,今日若不是辽县这消息,我还不能确定,倒是没想到消息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岳父也查出来了。”
虞怀有些吃惊。
虞母也站起身来了:“三郎啊,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直不说呢?”
魏迟笑了笑:“也不大确定,这不是才有确凿的证据吗。”
说完,他扭头对池夏道:“我是个粗人,平日里没有吩咐丫鬟和小厮的习惯,能近我身的也就只有你们几个了,你太明显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抓你,是上次我用药试你,发现你没有谋害我性命的想法,说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裴子淮给你了什么好处?”
事到如今,池夏也无可狡辩。她狠狠闭目,接着便叩了个头:“老爷夫人,池夏对不住你们,对不住这些年虞家的照顾,但是……自从虞家出事之后,已经过够了人下人的苦日子……当初,我逃难到遂州,裴大人就像一束光一样,将我彻底从那个冰冷的地狱里面救了出来……我欠大人一条命,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什么好处……”
虞母心痛道:“就因为他救你?!你可对得起只只!她是那么的相信你!”
池夏浑身抖了一下,眼底闪过愧疚和自责,“我对不起小姐……也对不起姑爷……姑爷,我没有想害您的意思……”
魏迟别开了眼:“是,你没有害我的意思,你只是觉得鱼鱼和裴子淮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所以,你想尽力撮合。或者说,等这件事成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裴府了,对么?”
池夏猛然瘫软在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虞母脸色大变:“池夏!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池夏:“不、我不……”
“那日我看见你在鱼鱼的梳妆台前摆弄,是想将他送的簪子放进去?”
池夏白了脸,彻底瘫软。
原来……
她自以为藏得很深的心思,竟然……
魏迟忽然觉得没了意思,道:“岳父岳母,这本是内宅私事,我就不插手了,如何处置,岳父大人看着办吧。”
虞怀当下脸色也复杂至极,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魏迟笑了:“不必,我相信岳父,只是鱼鱼那边,如果知道了一定伤心,她现在本来就辛苦难受,我不愿这些小事烦了她。”
“明白,明白。”
虞母也忙道:“三郎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在只只面前,也自有说辞。”
“既然如此,就劳烦岳父岳母了。”
魏迟又行一礼,便转身出了大门。
里面池夏哭喊的更厉害了,魏迟脸上一片冰冷,没回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