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虞稚还在梦中,睡得香甜。
魏迟起了个大早,凑上前又亲了亲她的额角,之后精神抖擞换好衣裳出门去了。
今日,他还要和二哥继续商议剿匪的事情,安王那边如何,他还要去问问李伯父。
另外便是,岳母也要从府城来了,魏迟还有点紧张。
李家院中,砚台已起了,和虞怀一道在强身健体,魏迟有些吃惊地走了过去:“岳父也早起操练?”
虞怀笑了笑:“人到中年不可不练,强身健体。”
魏迟拱手:“佩服!”
虞怀擦了擦汗,朝他招手。
魏迟上前几步,忽然,虞怀伸手朝他放招!魏迟一个躲闪,两人电光火石之间又过了几招。
魏迟睁大眼,虞怀笑了笑:“身体倒是不错,勉强过关,武艺不精,还要练!”
魏迟汗颜:“岳父教训的是。”
虞怀:“你的事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现下可是要去长胜军中商议剿匪的事情?”
“对!”
“好,等你回来你岳母也应该到了,我们饭桌上喝两杯。”
魏迟有些激动,应道:“好,都听岳父的!”
砚台:“姐夫!我今天不和你去军中了,我和爹一起!”
魏迟笑道:“行,那我先走了!”
虞怀点了点头。
等魏迟走出宅院的时候,杜逸的人立刻去报:“将军……那个魏迟去了长胜军军中,他们还是朝廷的人!”
杜逸摇头:“再观察观察,我听说那是黑风寨放话,要那个魏远的项上人头,他们被逼无奈,而长胜军就派二百人,可笑……”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手?”
杜逸若有所思:“再等等看李家的消息,我还挺喜欢这魏家两兄弟的,如果能收入麾下,自然是上策……”
书房内。
陈深和虞怀又过来了。
“李兄,周围安王的人应该还没撤离,我们……也确实是拖累你了……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李元舟摆手:“言重了,我已决定,和安王见面谈一谈。”
虞怀和陈深对视一眼,“好……”
虞怀继续道:“李兄,我们打算在永安县置办一套宅院。”
李元舟:“就在李宅住下吧,费事做什么。”
虞怀笑了笑:“不了,还是单独安置吧,这是安王也答应我们的,我们一家也合该团圆了。”
李元舟想了想点头:“好,那就依你说的吧,对了,长风他……”
长风是虞稷的表字,虞怀道:“一月内吧。”
李元舟欣慰点头:“太好了。”
-
虞稚醒来之后才得知魏迟已经走了,露出小女儿般埋怨的神情来,盏春在一旁瞧见了,笑道:“小姐这是醒来看不见三爷不高兴呢。”
虞稚脸一红,笑骂道:“你这丫鬟嘴皮子现在是越发伶俐了!”
“嘻嘻,我一向如此,尤其是现在更高兴了。”
虞稚也是,想到下午时母亲就要来了,也露出笑意:“盏春,快帮我梳个好看点的发髻。”
“诶!”
魏迟今日去了长胜军,和魏远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这次是去救人,可剿匪的事还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头顶。
魏远道:“你和虞伯父说了这事吗?”
魏迟摇头:“我说那干嘛,岳父最近应该也挺头疼的,因为安王的事情。”
魏远见他提到了,便道:“其实我怀疑安王此举……很可能已经拉拢了虞陈二家,想来给……李家当说客。”
这件事,魏迟自然也不傻,看出些端倪。
他笑了笑:“这我管不着,但我就一个原则,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鱼鱼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现下的要紧事,我只想把那个黑风寨给灭了!”
魏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快到黄昏时,魏迟这边也结束了,他骑马回到了李宅。
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魏迟当下便明白,岳母到了。
他也不再耽误,大步走了进去。
李府很体贴,单独给他们一家人留了空间,魏迟刚走到那小院门口,就听到了虞稚的哽咽声——
“母亲怎瘦成这样……”
内里传出一妇人委婉和蔼的声音:“年前生了场病没什么胃口,自然也就瘦了……可如今看见你和砚台,我想很快就会好的。”
魏迟顿住了脚,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打扰。
毕竟此时,他也算个外人。
听着虞稚呜咽的声音,他更不好受。
虞怀的声音传来:“好了,日后咱们在这永安县住下,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砚台道:“爹!咱们要在永安县安家?!”
“安家谈不上,但目前算是可以落脚。”
虞母埋怨道:“如何不算呢,儿女都在,家人都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是是是,夫人说的有理。”
“娘……进屋吧……”
直到这时,魏迟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虞家一家都转身回了头。
魏迟几步开外便停下,依然恭敬行了个礼。
虞母看向虞稚,虞稚擦了擦眼泪道:“娘,他就是魏迟……”
虞母恍然大悟:“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魏迟松口气,这才改口喊人:“岳母舟车劳顿,小婿本想亲自去接,但岳父说已有安排,今日回来也稍晚了些,请岳母莫见怪。”
虞母:“这都是小节,听说你刚从军中回来,一道用膳吧。”
“是。”
虞稚还从来没见魏迟这般拘谨的模样呢,甚觉得有点想笑,两人私下还悄悄对视了一眼,魏迟也朝她咧嘴一笑,虞稚察觉到母亲在看,立刻便收回了眼神。
虞母淡淡一笑。
今日这宴,不算太丰盛,都是可口的家常菜,盏春笑着忙前忙后的,全家都坐了下来。
虞母看向盏春,也感叹道:“这缘分真是奇妙,没想到盏春还能顺手被你救下。”
虞怀又发出那感叹:“天佑我虞家啊。”
“盏春啊,你也一道坐下用膳吧。”
盏春受宠若惊:“夫人,看见您和老爷都来了,盏春打心眼里高兴,但今日盏春就不打扰了。”
虞母笑着点头:“也好,随你吧。”
众人动筷。
魏迟第一回和岳父岳母用膳,自然拘谨,吃饭的动静都小了。
虞稚瞧着,不知为何又想发笑。
虞母侧头去看她:“你笑什么呢?”
虞稚立马敛了神色:“没、没什么。”
魏迟也正襟危坐,若是魏母在这,保不齐会笑骂一句——人模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