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水汽氤氲,带着净化沼泽水特有的、一丝淡淡的土腥味,混合着清虚老道角落里若有似无的“滋啦”意念音效(可能是在研究安神粉的配方比例),竟也透出几分诡异的……安宁?
阿澈分身坐在小黄鸭木盆里,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舒服得眯起了大眼睛,小胖手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红扑扑的小脸蛋。阿澈本体则安静地坐在旁边一块干燥的石头上,用一块干净的布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已经洗干净的小脚丫。
云渺也终于把自己从泥猴状态拯救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道袍(虽然款式老旧,但胜在清爽)。她正蹲在大浴桶边,用木瓢舀着桶里温热的水,准备给阿澈本体冲洗一下头发。
水声哗啦,蒸汽袅袅。
山洞深处的清虚老道似乎“研究”有了新进展,慢悠悠地掏出了他的破瓦罐,又慢悠悠地抓了一小撮不知名的粉末出来,对着岩壁角落一块潮湿发霉的青苔,慢吞吞地撒了下去。
就在这时——
“唔!”
云渺舀水的动作猛地一僵!手中的木瓢“哐当”一声掉进浴桶里,溅起大片水花!
一股毫无征兆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绞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心口!又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四肢百骸!极致的灼热与冰寒交织,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啊!”云渺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朝着浴桶边缘栽倒下去!
“娘亲!”阿澈本体反应最快,小脸骤变,惊呼出声!他顾不得自己刚擦干的脚,赤着小脚丫猛地从石头上跳下,扑过来想要扶住云渺!
“娘亲!你怎么啦?!”正在玩水的阿澈分身也被吓住了,小黄鸭都忘了拍,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云渺!”洞口警戒的萧绝身影如电,瞬间出现在云渺身边,一把将她软倒的身体揽住!入手只觉得她身体滚烫,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赫连烬的身影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几步之外,漆黑的魔瞳紧紧盯着云渺,眉头紧锁。
山洞深处那慢悠悠的“滋啦”意念音效戛然而止。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转过了身,白胖的脸上那惯常的慵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踱步过来。
“怎……么……”
他的声音依旧缓慢,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压。
云渺蜷缩在萧绝怀里,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她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猛地扯开了自己道袍的衣襟!
嘶啦!
衣襟被扯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下方的肌肤。
只见在她心口偏左的位置,一个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极其浅淡、如同胎记般的暗紫色诡异印记,此刻正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膨胀!颜色变得如同凝固的紫黑色血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祥光芒!印记的边缘,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紫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她的脖颈、锁骨甚至手臂方向急速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都隐隐透出诡异的紫黑色!
那印记的形状,像是一朵扭曲的、带着倒刺的荆棘花!
“是……是那个咒印!”阿澈本体死死盯着那个印记,小脸煞白,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见过娘亲胸口这个印记,那时候很淡很小,娘亲说是不小心碰的……原来……原来是咒印?!
“咒印反噬。”赫连烬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肯定,“有人引动了它。距离很近。”
萧绝揽着云渺的手臂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寒芒暴射!是谁?!
“痛……好痛……”云渺的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已经开始模糊,身体如同被无数荆棘缠绕、勒紧、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紫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她的颈侧,像一条条狰狞的毒蛇!
“哇!娘亲!娘亲不要痛!”阿澈分身被娘亲痛苦的样子吓坏了,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挣扎着就想从小黄鸭木盆里爬出来!
就在这混乱之际——
“滋……啦……”
一声清晰无比的意念音效,如同沸汤翻滚,盖过了阿澈分身的哭声。
清虚老道已经踱到了近前。他慢悠悠地……伸出了他那胖乎乎的手,却不是去查看云渺的咒印,而是慢吞吞地……伸进了他那仿佛能掏出万物的道袍袖子里!
这一次,他掏出来的东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圆滚滚、沉甸甸、通体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捣药罐?!罐口还杵着一根同样材质、看起来就分量十足的金属捣药杵!
“嗯……”
“老……毛……病……”
“(陈……年……旧……伤……)”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病灶顽固)”
“得……”
“下……”
“猛……药……”
“呼……”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说着,慢吞吞地……将那只胖手,第三次伸进了袖子里!这一次,他掏出了一把……闪烁着七彩妖异光芒的粉末!
正是那“工伤牌新款工伤防身毒气弹”原材料!
“师祖!您要干什么?!”萧绝脸色一变。那粉末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沾上一点就能让人又蹦又跳生不如死!这玩意儿能往人伤口上招呼?!
赫连烬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魔气隐现,似乎准备阻止。
清虚老道完全没理会他们。他慢悠悠地将那一大把七彩粉末,一股脑儿地倒进了那个金属捣药罐里!然后,慢悠悠地……抓起那根沉甸甸的金属捣药杵!
铛!铛!铛!
捣药杵重重落下,砸在坚硬的金属罐底和那些七彩粉末上,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刺眼的七彩光芒从罐口迸发!粉末在巨力下被疯狂地碾压、研磨、混合!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霸道、更加甜腻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奇异气味弥漫开来!
山洞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浓稠”无比!那味道比之前的“强效定香粉”还要猛烈十倍!阿澈分身直接被熏得打了个嗝,哭声都噎住了。萧绝和赫连烬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直冲天灵盖,熏得他们眼前发花,不得不运转灵力抵抗这股“嗅觉冲击波”!
“滋……啦……滋啦……(意念:汤锅表示高能萃取,精华浓缩)”
清虚老道捣药的节奏不快,但每一杵都势大力沉,仿佛在跟那些粉末较劲。他白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专注得如同在炼制什么绝世神丹。
几息之后,铛的一声重响!
捣药杵停下。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放下捣药杵,慢吞吞地……用手指,从捣药罐的底部,捻起了一小撮……经过暴力萃取浓缩后的七彩粉末精华!
那粉末不再是单纯的七彩,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液态的、粘稠的、闪烁着暗金与妖紫光泽的诡异膏状物!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极度危险又极度诱人的气息!
“药……”
“成……”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药效保证)”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看向萧绝怀中痛苦蜷缩、咒印紫黑光芒越来越盛的云渺。那慢悠悠的目光扫过她心口狰狞扭动的荆棘花咒印,慢吞吞地点评道:
“嗯……”
“长……势……”
“喜……人……”
“(营……养……过……剩……)”
“呼……”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清虚老道慢悠悠地……伸出了那根沾着暗金妖紫诡异膏体的胖手指,对着云渺心口那疯狂扭动的咒印中心,慢吞吞地……点了下去!
“不要!”萧绝瞳孔骤缩,下意识想阻止,却感觉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将他禁锢,动弹不得!
那根胖乎乎的手指,带着那点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膏体,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紫黑色荆棘花咒印的核心!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猛地按在了冰面上!又像是冷水泼进了滚油锅!
一声尖锐到仿佛能刺穿耳膜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猛地响起!
云渺身体剧烈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
只见那暗金妖紫的膏体与紫黑色的咒印光芒疯狂地互相侵蚀、吞噬、湮灭!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紫黑色烟气如同被点燃的毒蛇,从咒印中疯狂逸散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腐败和诅咒气息的恶臭!
“呕!”阿澈分身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干呕起来。阿澈本体也捂住了口鼻,小脸紧绷。
那原本疯狂蔓延的紫黑色纹路,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停止了扩张!以那被点中的核心为圆心,一股霸道绝伦的、七彩混合着暗金妖紫的诡异能量,如同燎原之火,逆着那些紫黑色的纹路,反噬而上!
所过之处,紫黑色的纹路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褪色、变淡、直至消失!那核心的荆棘花咒印,更是疯狂地扭动、收缩,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紫黑变成深紫、暗红、最后变成一种萎靡不振的灰褐色!它散发出的不祥光芒也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云渺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急促的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冷汗浸湿了鬓发,但那股撕裂灵魂般的痛楚确实消失了!心口只剩下一种火辣辣的灼烧感和……一种奇异的、被强行“消毒杀菌”后的麻痹感?
“呃……”她虚弱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茫然地看着心口那个颜色灰败、仿佛被强行“毒哑”了的荆棘花印记,又看了看清虚老道那根还沾着一点残余膏体的胖手指。
山洞里一片死寂。
只有那暗金妖紫膏体与咒印残余力量接触发出的微弱“滋滋”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混合了诅咒恶臭和七彩甜腻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收回手指,看着指尖那点残余的膏体,又看了看云渺心口那个“哑火”的咒印,白胖的脸上露出了“药到病除”的欣慰表情。
“嗯……”
“效……果……”
“立……竿……见……影……”
“(毒……性……相……克……)”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以毒攻毒,疗效显着)”
“就……是……”
“味……道……”
“稍……冲……”
“(影……响……病……房……环……境……)”
“呼……”
他慢吞吞地补充道,目光扫过还在干呕的阿澈分身,以及捂着口鼻的阿澈本体。
“下……次……”
“添……加……”
“‘工……伤……牌……咒……印……特……供……薄……荷……冰……片……味……’……”
“(附……赠……空……气……清……新……剂……)”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用户体验需优化)”
众人:“……” 您老还想着出薄荷味?!这是重点吗?!
“娘亲!娘亲你好了吗?”阿澈分身终于缓过气来,带着哭腔扑到浴桶边,小手紧紧抓住云渺湿漉漉的袖子。
“娘亲没事了。”云渺虚弱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心有余悸。刚才那一下,真是痛得她灵魂都要出窍了。她看向清虚,声音沙哑:“师祖……谢谢您。”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他又慢吞吞地看向云渺心口那个灰败的印记。
“嗯……”
“根……未……除……”
“(暂……时……压……制……)”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病灶有复发风险)”
“引……动……者……”
“(那……边……山……里……)”
“呼……”
他慢悠悠地抬起胖手指,指向了山洞外黑水沼泽的深处,某个方向。那里,正是他们之前感应到有强大修士气息波动传来的方位!
“是云峥那老东西!一定是他!”云渺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这咒印是当年被家族抛弃、送入道观时,大伯云峥亲手种下的!名为“荆棘噬心印”!目的就是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一旦她脱离掌控或者有威胁,便可引动咒印,让她生不如死,甚至直接毙命!她本以为逃出道观这么多年,这咒印早已失效或沉寂,没想到……这老狗竟然一直能感应到,而且在她踏入修真界的这一刻,立刻发动了!
“嗷呜!”一直趴在云渺肩膀上、被刚才剧变惊得炸毛的白泽,此刻突然竖起耳朵,额头金纹急促闪烁起来!
“嗷嗷!渺渺!那咒印被强行压制的时候,好像……好像反向泄露了一丝施咒者的气息波动!很微弱!但本神兽捕捉到了!就在师祖指的那个方向!距离……不算太远!而且……那气息波动里,还夹杂着一种很讨厌的、像是……诅咒共鸣的波动!不止一个施咒者?!”
白泽的意念传递带着震惊和焦急。
诅咒共鸣?!不止一个施咒者?!
云渺的心猛地一沉!这荆棘噬心印,难道不是云峥一人所为?!他背后还有人?!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当年算计她父母、导致她被家族抛弃的幕后黑手?!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咒印发作时的剧痛更甚!
她以为踏入修真界,是复仇的开始。却没想到,刚踏进来,仇家就给了她一个如此狠厉的下马威!不仅差点要了她的命,更揭开了一个更加黑暗的谜团!
萧绝和赫连烬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空气中的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那诡异的混合气味。
山洞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
只有角落里的阿澈分身,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这凝重的气氛。他见娘亲好像真的不痛了,又看了看师祖爷爷手里那个看起来很好玩的金属捣药罐,小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那霸道无比的膏体气味,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他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云渺和师祖身上,悄悄地、悄悄地伸出沾着水珠的小胖手指,飞快地……在清虚老道放在地上的金属捣药罐内壁上,残留的那一点点暗金妖紫的膏体上……蘸了一下!
然后,在阿澈本体惊觉想要阻止之前——
小家伙把那根沾着诡异膏体的小手指,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粉嘟嘟的小嘴里!
咂!咂!
他还用力嘬了两下!
“!!!” 阿澈本体瞬间石化了!
云渺、萧绝、赫连烬、甚至清虚老道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阿澈分身那张咂巴着小嘴、似乎在品味滋味的无辜小脸上!
山洞里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下一秒——
“呜……哇——!!!!”
阿澈分身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紫红色!他猛地张开嘴,不是哭,而是发出了一声极其嘹亮、极其尖锐、仿佛能洞穿金石、蕴含着无穷痛苦和……某种奇异穿透力的——超级海豚音尖叫!!!
“嗷——————————!!!!!”
这声音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震得岩壁簌簌掉灰!震得浴桶里的水剧烈荡漾!震得萧绝和赫连烬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震得云渺刚压下去的咒印都隐隐发麻!
更要命的是,这尖叫声中,似乎还混合了一丝那暗金妖紫膏体的霸道气息,以及阿澈分身本身懵懂却纯粹的灵魂力量!
这恐怖的声音穿透山洞,如同无形的利箭,狠狠射向清虚老道所指的那个方向!射向那引动咒印的源头!
黑水沼泽深处,某座被阵法笼罩、阴气森森的洞府内。
一个穿着华贵锦袍、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正是云渺的大伯云峥),正盘坐在一个冒着黑气的祭坛前,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带着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哼,小贱种!中了我的荆棘噬心印,还敢踏入修真界?看老夫让你……呃?!”
他得意的自语戛然而止!
噗!
祭坛上,那代表着云渺咒印的、一个布满了尖刺的黑色荆棘球体,猛地爆开一团紫黑色的反噬之气!云峥如遭重击,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咒印被强行压制的反噬让他也受了点内伤!
“该死!那贱种身边有高人?!”云峥又惊又怒。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极致痛苦、霸道诡异气息和纯粹灵魂穿透力的恐怖尖啸,如同跨越了空间,无视了他洞府的防护阵法,狠狠地灌入了他的脑海!
“啊——!!!”云峥猝不及防,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又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破锣里!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从祭坛上栽了下来,痛苦地翻滚!
“大人!您怎么了?!”旁边几个同样穿着黑袍、气息阴冷的修士大惊失色,慌忙上前。
“滚……开!”云峥痛苦地嘶吼,七窍都隐隐有血迹渗出!他感觉自己的识海都要被那恐怖的尖啸撕裂了!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那小贱种身边,到底有什么怪物?!
山洞里。
阿澈分身那石破天惊的一嗓子终于嚎完了,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觉得嘴巴里那股又辣又麻又苦又甜的怪味好像淡了点?
“澈澈!你……你没事吧?”云渺吓得魂都快飞了,挣扎着从浴桶边坐起,一把将小儿子抱进怀里,紧张地检查他的小嘴和小手。
阿澈分身咂巴咂巴嘴,小眉头皱了皱,似乎在回味,然后奶声奶气地、带着点委屈道:“娘亲……不好吃……辣辣的……苦苦的……还有点……像师祖爷爷的脚丫子味……”
众人:“……”
清虚老道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穿着布鞋),又看了看那个金属捣药罐,慢吞吞地评价道:
“嗯……”
“娃……儿……”
“味……觉……”
“灵……敏……”
“(评……价……中……肯……)”
“滋……啦……(意念:汤锅表示用户反馈收到)”
“下……次……”
“添……加……”
“‘工……伤……牌……咒……印……特……供……甜……橙……味……’……”
“(附……赠……棒……棒……糖……)”
“呼……”
云渺抱着怀里这个胆大包天、敢尝师祖特制“毒药”还嫌弃味道的小祖宗,再看看山洞外沼泽深处,仿佛已经能想象到云峥那老东西被这一嗓子吼得人仰马翻的惨状……
她心头的沉重和寒意,莫名地被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这复仇之路……还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和硬核的“温馨”。
她低头,用力亲了亲阿澈分身那还带着怪味的小脸蛋。
“小祖宗,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