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姜枝从睡梦中醒来。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拍打着玻璃，发出密集的声响。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掌心触到身侧冰凉的床单，宁祉煜不在。
姜枝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朦胧地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底蔓延上来。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严，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窗帘被吹得翻飞。
透过雨幕，姜枝看到宁祉煜修长的背影，他站在阳台上，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线条。
\"祉煜！\"
姜枝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落地窗。
狂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瞬间打湿了她的睡裙。
宁祉煜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下颌线。
姜枝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触到一片冰凉：\"你疯了吗？都淋湿了！\"
宁祉煜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她。
他的眼神让姜枝心头一颤，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阴郁，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暗流汹涌。
\"枝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姜枝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屋里走：\"先进来！\"
宁祉煜任由她拉着，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进了房间，姜枝立刻关上落地窗，将风雨隔绝在外。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发生什么事了？\"
姜枝抬手拨开他额前湿透的碎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宁祉煜闭了闭眼：\"没事。\"
\"骗人。\"
姜枝皱眉，\"你这样子像是'没事'吗？\"
宁祉煜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肋骨发疼。
他的衬衫还在滴水，冰凉的水珠顺着姜枝的后颈滑进衣领，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祉煜，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姜枝推了推他，\"会感冒的。\"
宁祉煜的下巴抵在她肩窝，呼吸灼热：\"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姜枝从未听过的脆弱，像是绷到极致的弦，随时会断裂。
姜枝不再挣扎，安静地任他抱着，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宁祉煜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姜枝无意间瞥见那条短信。
「祉煜，生日快乐。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喜欢。——w.Y.」
w.Y.——苏晚萤。
姜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宁祉煜为什么失控了。
\"她联系你了？\"姜枝轻声问。
宁祉煜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松开她，弯腰捡起手机：\"不重要。\"
\"祉煜。\"
姜枝拉住他的手腕，\"看着我。\"
宁祉煜抬眸，湿漉漉的睫毛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见底。
\"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姜枝一字一句地说，\"明白吗？\"
宁祉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渐渐聚焦：\"枝枝…\"
\"去洗澡。\"
姜枝推着他往浴室走，\"然后我们睡觉，好吗？\"
浴室里水汽氤氲，姜枝站在洗手台前，用毛巾擦拭着宁祉煜湿透的头发。
他坐在浴缸边缘，任由她摆布，乖顺得不像话。
热水冲走了寒意，宁祉煜的皮肤渐渐回暖，苍白的唇色也恢复了血色。
姜枝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
\"舒服吗？\"她问。
宁祉煜\"嗯\"了一声，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腹部。热水打湿了姜枝的睡裙下摆，但她没在意。
\"枝枝。\"
宁祉煜的声音闷闷的，\"下周的生日宴…\"
\"我会去的。\"姜枝打断他，\"不用担心。\"
宁祉煜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苏晚萤也会去。\"
\"我知道。\"
姜枝捧住他的脸，\"所以我才更要去。\"
宁祉煜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近乎暴戾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姜枝被迫仰头承受，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浴袍。
回到床上时，已经凌晨四点半。
宁祉煜从背后搂着姜枝，手臂横在她腰间，像是怕她跑掉。
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温热而均匀。
\"睡吧。\"
姜枝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
宁祉煜收紧了手臂，嘴唇贴在她耳后：\"枝枝，永远别离开我。\"
这不是请求，而是偏执的宣告。
姜枝转过身，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他的唇，轻轻一吻：\"不会的。\"
窗外，暴雨渐渐停歇，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像是某种隐秘的节奏。
宁祉煜终于闭上眼睛，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他的枝枝，谁也别想抢走。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姜枝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往包里装保温盒，里面是她早起熬的粥，准备带去医院给母亲。
宁祉煜靠在门边，手里拿着车钥匙：\"我送你去。\"
姜枝拉上背包拉链，摇头：\"你今天不是有训练赛吗？别耽误正事。\"
\"请半天假。\"
宁祉煜语气不容反驳，伸手去接她的包，\"阿姨更重要。\"
姜枝侧身避开他的手：\"我妈现在情况稳定，我自己去就行。\"
两人僵持不下时，林景从走廊探出头：\"煜哥，教练找你。\"
宁祉煜眉头紧锁，姜枝趁机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听话，好好训练。\"
宁祉煜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林景夸张的咳嗽声打断他们。
\"啧啧啧，大清早就虐狗。\"
林景捂着眼睛，\"枝姐你快把他带走吧，这人今天魂都不在训练室。\"
商时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姜枝自己去就行，Koi你赶紧下来，训练赛马上开始。\"
宁祉煜眼神阴沉地扫过去，姜枝捏了捏他的手指：\"晚上回来给你带糖炒栗子。\"
最终宁祉煜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到了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