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遗音
陈老拐的赤金长戟直指天穹,戟身上流转的符文骤然迸发刺目光芒。刹那间,原本猩红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雷霆在云层中翻涌咆哮,仿佛无数远古巨兽在云层中苏醒。每一道闪电都精准地劈在烛龙琉璃瞳的裂痕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琉璃瞳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迸溅出的碎片带着炽热的火星,如流星般坠入沸腾的黄河。
血罗刹发出一声凄厉的狂笑,突然粗暴地撕开衣襟,露出布满狰狞疤痕的腹部。那些疤痕交错纵横,宛如一道道蜈蚣般扭曲在她苍白的皮肤上。\"你以为这逆鳞是天生?\"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疯狂,\"这是你爷爷剖开我胞宫种下的蛊!\"她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疤痕,每触碰一下,疤痕就泛起诡异的幽蓝色光芒。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噬魂锁末端的青铜铃铛轰然炸裂,露出内藏的半枚甲骨。这枚甲骨上布满了神秘的纹路,仿佛记载着远古的秘辛。当这半枚甲骨与我手中的龟甲残片缓缓靠近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它们紧紧吸附在一起。随着两片甲骨的拼接,空中突然浮现出牧野之战的惨烈幻象: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巨大的烛龙尸骸轰然沉入黄河,它的龙睛化作两道流光,分别钻入了三名孕妇的体内——那三名孕妇,赫然是陈氏、燕氏与纸新娘的先祖!
\"原来我们三家都是烛龙容器...\"我震惊地喃喃自语,体内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脊椎处传来一阵剧痛,那束缚我多年的青铜锁链在力量的冲击下寸寸碎裂。逆鳞离体,在空中飞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爷爷,你骗了所有人!\"我愤怒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
陈老拐却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手中长戟毫不犹豫地刺入血罗刹的心口。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从伤口涌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泛着金光的龙髓。龙髓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金珠,散发着阵阵奇异的香气。\"傻儿子,你真当娘亲是凡人?\"血罗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她腹部的龙鳞胎记突然暴涨,化作一片片鳞甲覆盖全身。鳞甲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每一片都栩栩如生,这分明是烛龙转世才有的龙蜕!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纸鸢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的身体比之前更加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但她手中的判官笔却前所未有的凝实,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残破的纸手微微颤抖着握住笔杆,轻轻在我额头刻下阴司赦令。\"青禾,这是最后的《安魂曲》!\"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往生帛如活物般自动飞起,裹住即将碎裂的琉璃瞳。三百颗龙心在祭坛上随着纸鸢哼唱的曲调有节奏地跳动,光芒越来越亮。龙心的光芒在河面上交织,逐渐拼出完整的《山海经·大荒北经》。古老的篆文在血月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的力量,当\"烛龙视为昼,瞑为夜\"的文字亮起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整条黄河开始倒流!
河水不再奔流向海,而是逆流而上,形成巨大的漩涡。河水所过之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停滞。旋涡中隐隐浮现出无数古老的身影,他们或人或兽,都在注视着这场惊天动地的仪式。
陈老拐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能...不可能!\"他疯狂地挥舞长戟,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局面,但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血罗刹的身体在龙蜕的包裹下,逐渐与烛龙的虚影融合。她的眼神变得空灵而深邃,仿佛看穿了时间与空间。\"一切都该结束了...\"她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带着一种释然与解脱。
我握紧判官笔,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澎湃。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在这黄河倒流的奇观中,在这充满神秘与危险的时刻,我将揭开所有的真相,终结这场持续了数百年的阴谋...
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震荡,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我带回了那个神魔混战的时代。我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为了揭开真相,为了守护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