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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真无法知晓身处何地,只勉强分辨出这是一处暗室。

他趴伏在地上喘息不肯说话,那踩着他后肩伤处的少女左手抓起他头顶发髻,右手持短刀,压在他被迫仰起的颈项间,刀极为锋利,她极为凶戾,再次问他:“我在问你,将人藏在了哪里?”

“什么人……”顺真呼吸不匀,颈间肌肤被割破,蔓延着出现一道细蛇般的血线。

握刀者一字一顿:“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们从桃溪乡带走的人!”

“桃溪乡……”顺真费力地扭头看她的脸,低声说:“带走的不是人,是尸体。”

少女的眼睫几不可察地一颤,阴影覆盖眼睑,声音更加冷厉:“好啊,尸体,那就告诉我,尸体藏在何处?”

顺真声音低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尚未完全落散,他被人抓住后颈拽起,压在他后肩的那只脚撤去,下一瞬狠狠踹在他刚被提拽起的胸前,这一脚力气猛烈,他被踢得踉跄飞滚而出,砸在室壁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勉强支撑爬坐,靠着那微潮的墙壁,抬眼间,那一身漆黑的少女提刀走来,表情藏匿在昏暗里,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攻击性。

逼仄的暗室内,直面这等非人般的攻击感,顺真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但除了恐惧,他眼中亦有恨意。

这恨意迫使他试图靠着墙壁站起身,但刚将坐姿改为跪地,那少女已至他面前,猛然抬起右脚,重重踩在他一侧锁骨处,仅凭一条腿便将他牢牢压在壁前。

她脚下用力一碾,顺真即能感受到锁骨在碎裂,疼得汗水滚现,整个人如同在虎爪下挣扎蠕动的猎物。

少微屈腿,倾身扼住他脖颈,未再出声,以眼神逼问。

四目相视,明晰的杀气和无名的恨意碰撞着,顺真费力吐出挑衅之言:“我说了不知道……你不妨杀了我,看一看能否从我腹中将想要的答案剖出。”

少微握着那只脖颈的力气在加重,家奴无声走来,用一只手轻轻压在她因过于紧绷而微微发抖的肩膀上。

少微忍耐着松了手,咬牙切齿道:“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将你捕来,捕得这样麻烦,你还敢妄想死得轻易吗。”

她将脚收落,踩着顺真的衣袍,用力碾擦鞋底血迹,目光盯着顺真,道:“吊起来,慢慢审。”

“好,交给我吧。”

家奴带着两名打赤膊的男人上前,二人粗糙的身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烫痕,那是打铁所留,二人乃孪生弟兄,是家奴最初招揽的可靠人手。

少微走出了这间地室,只见外面已天色大亮。

这是城南死人堆里的小院,这间地室的入口在青牛暂居过的牛棚处,少微坐在早已空了的牛棚中,仰头看向散发着恶毒日光的朝阳,抱住有些发抖的双臂。

自墓室中逃出后,她的寒症便未再大肆发作过,只在情绪波动严重时才会伺机显露,但好歹称不上痛之入骨,只是感到浑身发冷。

几息之后,少微起身,盯着那轮朝阳看了许久。

今日少微休沐,临近天黑才返回姜宅,拿到了一封由窦拾一转交的书信。

信是刘岐所写,他知晓她去过了芮府,问她是否遇到麻烦,让她及时传信相商;又说到赤阳去往灵星祠祈雨之事,他已自行安排了人手盯紧灵星祠,如有动静,会及时报她。

有主动询问也有主动相助,他忙于治灾,却也一直在留意与她有关之事,少微看罢信,终于也让小鱼研墨,第一次亲自给刘岐写回信。

她在信上没有细说自己在芮府的窝囊遭遇,只说已经应付过去,取得了对方信任,详细之处待面见时再谈。但有一事,她想与他商议。

窦拾一连夜将回信送去城外,城外也有许多消息送入城中,包括赤阳的弟子在灵星山上遭遇灾民拦路,惊马之下不慎跌落山崖之事。

山崖地势复杂,尸身难以找寻,那些灾民也早就散落各处,无法寻觅。

四下闻讯只觉民愤尤甚,唯有盼着赶快下雨才好,仙师赤阳所立半月内必祈得大雨的生死状,已成为满京师最受瞩目之事。

唯有少微再清楚不过,这场旱灾尤其严重,半月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雨,赤阳之举不过缓兵之计,却不知他这不变不惊的背后,是否另藏着别的盘算?

赤阳甚至未曾派人暗中探寻顺真的下落。

而关于顺真的审问,三日下来,仍无收获。

赤阳总要用人办事,但能被他重用至今的顺真,除了精通机关术,更有一副硬骨头。

晚间,依旧在院中凉席上对坐,家奴道:“只说些疯癫之言,自称顺应天道行事,为此殉身也算死得其所。倒行逆施之人乃恶鬼化身,必遭诛灭。”

“这是在骂我。”少微盘坐拧眉:“你骂他了没有?”

据她看过的书上所说,叱骂也是审讯手段之一,目的是摧毁对方心防。

家奴:“骂了。”

少微正色问:“怎么骂的?”

“为鬼作伥的鼠辈。”赵且安哑声道:“死到临头的恶徒。”

少微愕然,只觉此言如风般拂过,毫无攻击力,不禁质疑:“你们江湖上不时兴辱骂之言吗?”

家奴坦诚答:“他们会骂,我通常不语,只是打杀。”

内敛的侠客似乎正该这样,少微无法将他指望,想了想,又觉得再尖酸的骂言也无效用,思及看过的兵书,当即有了方向:“此等情况,骂起来要攻其心。”

她道:“再耗他一耗,不许他睡觉,将他磨到神志不清,明晚由我去审。”

家奴应下,只见少微转头望向堂屋后方,支着耳朵听了听,若有所思:“从昨晚起,怎总有马蹄声经过?平日里不曾这样频繁。”

“应是绣衣卫。”家奴猜测:“赵王世子失踪了,应当是在找人。”

少微一怔:“刘纯?”

“你认得?”

“见过。”少微问:“何时失踪的?”

她这两日夜忙日忙,未抽出空闲见那两名嘴碎巫女,尚且没听到此事。

“应当有五六日了,起初以为是孩童淘气,只是私下找,眼见找不到,这才告知宫中,动用了绣衣卫。”家奴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那六皇子也让人在暗中帮忙查找,昨日见窦拾一,他托我顺便留意一二。”

少微皱眉点头:“嗯,那就让手下的人留意着。”

此事到底是旁人的事,无法分出更多心神,当晚,少微翻来覆去地琢磨如何审讯那只疯魔伥鬼。

待次日去到神祠中,眼底便稍显疲惫,郁司巫看在眼中,只觉此狸活似彻夜捕鼠戏鼠,熬得威风不再。

因为旱情,近日的事务实在繁多,郁司巫陪着花狸理事,另又让人熬了补汤,滋养此狸精力。

下值之后,少微便去见那只笼中鼠。

顺真被绑在木桩上,身上的道袍满是血污,头发蓬乱,视线模糊,神思涣散强撑。

一道声音似从背后响起,拨动了他的神思。

“你们自诩天道,那些被你们随意滥杀的人,难道生来该死吗?”

顺真耳中嗡鸣,辨不清是谁的声音,也无法回头去看那人,他下意识地道:“他们原为蝼蚁,能为天道而死,乃是至幸……”

他声音嘶哑虚弱,却依旧有着无端高傲。

少微感到一阵嫌恶,她也杀人,至少不会自诩正义,这些所谓悲悯的天道执行者,开口便很具该死之感。

她的语气也倨傲起来:“你们这样了得,为何仍杀不了我?”

顺真身体一僵,试图转动躯体,但无法撼动木桩,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仿佛是他幻想中的心魔,那心魔又道:“你杀不了我,你只会借着一个正大名目滥杀弱者泄愤,你和那些屠杀你全家的人没有分别。”

顺真的表情突然变幻而狰狞,呼吸也粗重发抖。

自从猜测顺真出身墨家之后,赵且安便托人盘查其底细,因此才有少微此刻这对症下毒之言。

少微亦有心魔,那心魔总借着寒症放肆,久病成医,深受心魔折磨之人很擅于摸索攻心之道。

“……你懂什么!”顺真急于摆脱这判决,声音起伏不定:“他们或是乞儿或被父母变卖,活着猪狗不如,死了才是解脱!”

初试此道的少微一怔,她口中那些被滥杀的人,乃是指类似在长陵中被赤阳用来布局害她、转头便杀掉灭口的棋子,可顺真此刻说的又是什么?

虽不明具体,但这必然是顺真真正的心魔所在了,正因潜意识中无法释怀,所以心志不稳时,首先要将它开脱!

旁听的家奴也察觉到了端倪,迅速接话问:“他们的父母在找他们,尸骨在哪里?至少要落葬。”

“尸骨,哪里还有尸骨……”顺真突然怪笑起来,他笑得咳吐出血,浑身抽搐,少微急忙点他穴位,但他体力难支,到底背气昏死过去。

赵且安当即让人将他泼醒,但人醒来,神思也清醒两分,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有失言迹象,这下任凭少微如何激将,他也再不肯吐露一字,只是咬着牙垂着眼发抖忍耐。

少微气急,赵且安将她带出地室,道:“这旁敲侧击攻心之策,也并非一无所得,那模糊之言亦是线索,看来他们背地里另有不可见人的勾当。”

少微深思一番,看向地室入口,忽然想到赤阳身上那萦绕不去的血气,那一直是她未能弄清的隐秘,如今撞上顺真口中的另一桩隐秘,便很难不去联想。

既做过,必有痕迹,要搜,要查,循着这份隐秘,或许就能找到姜负。

但京师这样大,依这些时日累积的经验来看,若在城中搜查,实是一桩难事,只能暗中一寸寸摸索,还要躲避各方视线……若能大范围大肆搜查就好了。

少微攥紧了拳,暂时先交待家奴让人继续耗审顺真。

翌日午后,少微照例入宫献丹,为皇帝诊看脉象。

皇帝心绪郁结,再次向花狸询问,有关旱灾一事,近日是否有什么感应。

少微垂眸:“微臣日日奉香敬神,尚未有明晰感应。”

她若要断言此事,务必要有时机相助相辅,否则空口无凭,依旧不能将赤阳钉入棺中,还会让皇帝起疑。

暂无可以利用的先知事件,这时机却不能静候,要以人力令它出现才行。

兽形香炉袅袅生烟,皇帝又问了些其它,另提起一桩事,城外发生疫病之象,今日已令太医署的人出城,并道:“百姓们无不信奉大巫神给药治疫,故朕有意令姜卿前往。”

此乃太祝职责所在,少微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旋即伏首应下。

少微离开未央宫时,四下已掌灯。

全瓦提灯引路,偶尔行经无人处,便与她低声说些宫中消息。

少微一路听,便走得慢了些。

临出宫门时,后方有宫人抬着华辇而来,得了全瓦低声提醒,少微侧立避让。

两名内侍在前提灯开路,华辇垂纱,其上坐着的正是梁王。

梁王入京后,往来宫中频繁,很多时候一留便是一整日,皇帝召见大臣时,梁王便在内殿歇息。皇帝偶尔同他下棋,总会让着这个神思迟钝的弟弟,兄弟二人相处融洽一如从前。

此刻这架华辇经过,少微避让间垂首,眼前余光内一道青色裾裙似慢下一步,有风吹来,少微的心神莫名也随之一滞,她微微抬眼,只见风掠过那青色袍袖,露出虎口裹着伤布的手背,以及一截纤细手腕,那腕上系着极普通的褪了色的绳结。

摇曳宫灯似跌落在心间,燃起一片始料未及的火光,少微倏忽抬头,只见那跟在辇后的青影微微回头,眉眼如山间清溪,欲语还休,映出万千波光。

少微瞳孔一震,几乎要立刻奔去,但那青影与她几不可察地摇头,眼底尽是制止。

寻寻觅觅不得,从未想过的重逢场景,过于的猝不及防,乃至失了真切。

灯火摇晃,轻纱飘荡,那抹青色仿佛误入此漆黑大山中的仙影,似真似幻地出现,不明不白地离开。

少微陷于莫大震惊中,脚下沿着那青影走过的路,她恍惚地想,纵是一场幻象虚影,她也务必要分辨清楚这虚影是由何而化!

?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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