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警局门口，季景臣的助理匆匆赶来签字，将狼狈不堪的两人接了出来。
夜风一吹，林枝妍打了个哆嗦，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妆容也花得不成样子。
“景臣！”林枝妍一出警局的大门就崩溃地哭喊：
“你为什么和警察说不用验伤？温妤这次太过分了！她应该被关起来！”
季景臣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温妤那句“我外婆脑出血了”。
当时在咖啡厅他被打懵了没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心里竟涌起一丝愧疚。
“枝妍……”他疲惫地说，“你没听到吗？温妤她外婆脑出血了，万一老人家真有个三长两短……”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枝妍尖声打断，“又不是我们动手让她外婆脑溢血的！”
季景臣猛地转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林枝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急忙改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的脸，还好那杯咖啡不算太烫，不然我就毁容了呜呜呜……”
“但在咖啡厅，”季景臣声音冷了下来，“你说是我逼你去找她外婆的，这件事明明是你提议的。”
“季景臣！”林枝妍突然跺脚尖叫，“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种情况下她跟要杀人一样，我能怎么办？我不说点软话稳住她情绪吗？”
她眼泪说来就来：“你现在和我秋后算账？你算什么男人！还口口声声说从头到尾心里只有我，现在却向着她说话！”
季景臣被她哭得头疼，连忙上前搂住她：“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好了，不提她了，我们说开了不藏在心里，不是更好吗？”
他一边哄一边把人塞进车里，示意助理开车。
林枝妍靠在他肩上抽泣，却在季景臣看不见的角度，眼神阴鸷地盯着窗外。
——温妤，这笔账她记下了。
车子驶入夜色中，季景臣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心里乱成一团。
*
医院里，温妤在走廊凳子上坐着，明霁川在一旁陪着她。
想到了什么，明霁川斟酌着开口道：
“对了，你明阿姨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你照顾外婆要紧，这两天给你放假，不扣工资，你就在医院安心照顾你外婆就好。”
温妤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
想着两人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温妤提议让明霁川先回去，明霁川看她一眼：
“不急，我怕我真走了你又哭。”
温妤：“……”
抿了抿唇，温妤难得没有回怼他，想了半天想了个话题：
“那个，你不是经营娱乐公司的吗？季景臣的公司是发展AI业务的科技公司，我听你那意思你是要收购他的公司？”
明霁川嗯了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一点不了解你的雇主家啊。”
温妤：“……”
看了她一眼，明霁川缓缓道来：“明氏集团主要分为四大业务板块。我只是目前主要负责娱乐板块而已，除此之外还有资本、地产和科技。”
他瞥了眼温妤：“集团投资部一直关注AI医疗赛道，季景臣的公司技术不错，只是经营不善。”
温妤眨了眨眼：“所以……你是真的要收购，不是单纯为了帮我出气？”
“商业决策从不儿戏。”明霁川道：
“我看中的是他们核心团队的算法能力，正好可以补充明氏科技在医疗AI领域的短板。”
“季景臣这个人不行，但技术无罪。与其让一个有前景的科技公司被他拖垮，不如由明氏接手，让那些专利和技术发挥应有的价值。”
温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此刻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娱乐圈的掌舵者，更是一个精明的商业决策者。
而他们之间，天差地别。
*
医院里，温妤将明霁川送到电梯口。
“就送到这吧。”明霁川按下电梯按钮，“外婆那边有护工，你也早点休息。”
温妤点点头，目送他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明霁川手机震动两下，他掏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着沈赫发来的消息：
【三缺一，来不来？】
今晚温妤进警局这事儿就是沈赫看见给他打电话说的，电话里说的太匆忙，明霁川倒也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干脆开车前往沈赫发来的地点。
明霁川推门而入时，有三人已经在等待了。
沈赫叼着烟，一见他就笑：“哟，我们明总来了！”
他挤眉弄眼：“别说，你们家那个小保姆可真猛，那过肩摔够标准的。练过啊？”
明霁川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懒得接话。
包间内除了沈赫和一个老朋友章星爵外，还有个陌生的面孔。
“来来来，介绍一下，”沈赫指着身旁的男人，“这位是段斯礼，段总，南城来的，我大学学长。”
名字倒是耳熟，明霁川朝人礼貌伸出手：“明霁川。”
段斯礼也起身，没什么表情地伸手：“久仰。”
四人落座麻将桌，沈赫一边洗牌一边掏出手机：“给你们看看今天的热闹。”
他点开视频，正是温妤在咖啡厅暴打季景臣的画面。
“啧啧，这身手。”沈赫坏笑，“要是孟淮千看到他心里的仙女还有这么生猛的一面，不知道会不会心碎？”
明霁川摸牌的手一顿，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赫一眼。
“这里面有故事？”章星爵来了兴趣。
沈赫立刻来劲了：“上次聚会孟淮千不是喝多了吗？哭唧唧地非要温妤微信，哭的死去活来，又说霁川家的保姆多好多好，我看他那样子倒是真上心了……”
“你少造谣。”明霁川“啪“地打出一张牌，声音冷了几分，“他们俩什么事都没有，人家也根本看不上他。”
沈赫“啧啧”两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的错。那是你感兴趣的人，我不乱说了行了吧？”
章星爵刚喝了一口茶，闻言差点喷出来：“我没听错吧明总，你对一个保姆感兴趣？是我理解的感兴趣吗？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