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闭摄像头看着直播间的数据。
观看人数487万点赞超千万。
评论区一片叫好。
“王总威武！”
“揭发黑心企业！”
“良心人士！”
王磊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未存号码。
“按计划进行。”
挂断后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练习着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为自己没能早点站出来感到羞愧...林野的行为令人震惊...”
镜中的他眼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王磊站在直播间的聚光灯下，西装领带一丝不苟。
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三分愧疚七分正义。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万弹幕像雪花一样不断飘过屏幕。
“感谢大家的支持。”
王磊微微欠身。
“作为永盛祥的前员工我实在无法继续容忍这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
王晓燕站在导播间透过玻璃看着王磊的表演。
她注意到王磊在说到关键处时右手食指会不自觉地敲击桌面。
这个细节在之前的采访中从未出现过。
“王总监您真是业界良心！”
摄影师小李激动地递上一杯水。
“这下永盛祥可要栽大跟头了。”
王磊接过水杯嘴角微微上扬。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直播结束后王磊被团团围住。
实习生们争相要签名女编导红着脸要合影。
他一一应允，姿态谦和得像个体恤下属的领导。
“王总监能再给我们讲讲永盛祥的内幕吗？”
一个年轻记者举着手机挤到前排。
王磊刚要开口王晓燕突然插进来。
“采访时间到了王总监还有安排。”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王磊往外走。
“你干什么？”
王磊压低声音质问。
王晓燕松开手。
“直觉告诉我你的表演太完美了。”
王磊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
“王记者多虑了。”
他大步走向电梯刚出大楼两辆警车就呼啸而至。
四名警官迅速下车为首的亮出证件。
“王磊你涉嫌泄露商业机密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
王磊后退一步。
“你们凭什么...”
摄影师小李冲出来拦住警官。
“王总监是英雄！你们不能抓他！”
其他工作人员也围了上来有人开始拍照录像。
警官眼神一厉。
“妨碍执法等同犯罪！”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
“要试试看吗？”
小李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王磊被拽进警车时还能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王总监别怕”“我们会支持你”的喊声。
警车刚驶出视线范围副驾驶的警官突然转身一拳重重打在王磊腹部。
王磊闷哼一声疼得弯下腰。
警官凑到他耳边。
“管好你的嘴。”
王磊额头冒出冷汗心里却冷笑。
果然是林野的人。
另一名警官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柳警官很生气。”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王磊后背一凉。
消息传得比警车还快。
当晚上千人聚集在警局门口高举“释放王磊”“打倒黑心企业”的标语。
永盛祥集团总部前更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有人向大楼投掷矿泉水瓶玻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郑山吉带着上千名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在永盛祥门前筑起人墙。
他们手挽着手面无表情地阻挡着汹涌的人潮。
“郑哥要不要动手？”
一个年轻保安低声问。
郑山吉摇头。
“站好就行。”
顶层办公室里林野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的混乱。
周慕云急得来回踱步。
“要不要发声明？找公关公司？”
“不用。”
林野转身走向休息室。
“睡觉。”
苏颜拉住他。
“你认真的？”
林野已经脱下外套。
“永盛祥想不火都难，天天上热搜。”
他躺上床闭上眼睛。
“你们也睡吧。”
周慕云和苏颜面面相觑，最终一左一右躺在了林野身边。
窗外示威者的口号声隐约可闻。
第二天清晨林野带着周慕云从地下车库进入大厦。
电梯里周慕云紧张地整理着领带。
“今天物价局的人要来...”
林野按下顶楼按钮。
“我知道。”
陈韵娇已在电梯口等候。
“林总物价局的三位领导在会议室等了一小时了。”
她压低声音。
“看架势是来施压的。”
林野脚步不停。
“让他们再等等。”
推开会议室门三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立即站起来。
为首的开门见山。
“林总现在的舆情压力很大我们建议永盛祥立即降价...”
林野抬手打断。
“先坐。”
他自己却不坐而是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
“我想听听物价局的正式意见。”
凌晨三点物价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还在响个不停。
张敏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是今晚接到的第七十八个投诉电话。
“喂物价局吗？你们管不管永盛祥那个黑心企业？”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刺耳。
张敏心情沉到了谷底。
抽屉里那瓶珍藏的永盛祥冰酿此刻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清晨七点张敏的专车已经停在了永盛祥集团楼下。
他整理了一下深蓝色西装抬头看了眼这座三十八层的玻璃大厦。
“张局长稀客啊。”
陈韵娇快步迎上来职业性的微笑恰到好处。
电梯直达顶层。
会客室里林野正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林总，物价局张局长到了。”
陈韵娇提醒道。
林野缓缓转身目光如炬。
“这位是？”
张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半年前的企业座谈会上他们还握过手。
“物价局局长张敏。”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林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想起来了上次座谈会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位。”
张敏的脸瞬间涨红。
那次他明明坐在主席台正中央。
“林总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张敏直接切入主题。
“永盛祥冰酿的成本问题社会反响很大。”
林野抿了一口杯中酒。
“所以？”
“物价局建议你们立即降价并向公众道歉。”
张敏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
“这是近三天的投诉记录。”
林野看都没看那些文件。
“我们不仅不降价还要涨价一倍。”
“什么？”
张敏猛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