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手中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老胡松开老于的衣领整了整工作服。
三人沉默地跟着张经理穿过长廊时。
老于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走廊灯光下扭曲得像条垂死的蛇。
总裁办公室门前张经理突然转身。
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艾总刚收到银行催款通知...十亿原料款月底到期...”
他喉结滚动。
“三位...好自为之。”
推开门瞬间雪茄烟雾如毒气般涌出。
艾军背对门口站在落地窗前。
脚下散落着砸碎的青花瓷瓶碎片。
他转过身时老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的商业巨子此刻眼球凸出,嘴角抽搐活像只犯毒瘾的野兽。
“解释。”
艾军的声音轻得可怕手指划过平板电脑。
“昨天澳洲供应商取消合约。”
“今天银行冻结信用额度...”
他突然暴吼。
“而你们三个废物连马尿都酿不出来!”
老胡梗着脖子。
“艾总我们完全按照....”
“放你m的屁!”艾军抓起烟灰缸砸来,老赵侧身躲过,玻璃在墙上炸成碎片。
“知道外面怎么传吗?”
“说河小白花十亿买了堆发霉的烂麦子!”
他扯开领带露出颈动脉的剧烈跳动。
“下周就是经销商大会。”
“拿不出货要赔三亿违约金!”
老于双腿开始发抖。
他突然想起永盛祥酒厂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年轻人。
林野最后一次找他谈话时说:“于师傅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头。”
当时他只当是威胁...
“艾总!”
老胡突然拍桌而起。
“我们按流程操作失败,原因只有天知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办公室骤然死寂。
艾军缓缓咧开嘴露出被尼古丁染黄的牙齿。
“杀?好主意。”
他按下桌底按钮。
两个黑衣保镖无声出现。
老于这才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摆弄着某种化学试剂。
“知道工业事故多容易发生吗?”
艾军抚摸着蒸馏器模型。
“锅炉压力超标...酒精蒸汽泄漏...”
他忽然转身揪住老于。
“嘭!三条贱命换一千万保险金划算!”
老赵脸色刷白。
“你...你这是谋杀...”
“是意外。”艾军凑近老于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腐臭味。
“就像...你们在永盛祥的'意外离职'。”
老于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地板的凉意顺着膝盖爬满全身。
他突然抓住艾军的裤脚。
“艾总!”
“我有办法!”
“陈启岳最疼他妹妹。”
“那丫头在永盛祥酒厂当财务!”
“只要抓住她。”
“畜生!”老胡抡起椅子砸向老于。
“陈师傅当年怎么对我们的?”
老赵扑上来一拳打歪老于的鼻子:“你他妈还是人吗?”
艾军却哈哈大笑,抬手制止保镖。
“有意思!”
他踢开满脸是血的老于。
“张经理你配合于师傅...安排辆车。”
张经理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艾总这...这是刑事...”
“十亿。”艾军掐住张经理后颈。
“要么你去找个替死鬼。”
“要么我让你老婆孩子陪葬。”
他转向老于时露出毒蛇般的微笑。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在办公室见到陈小姐。”
“至于你们两个...”
他瞥向老胡老赵。
“关起来当人质。”
傍晚六点十五分。
永盛祥酒厂办公楼的灯光陆续熄灭。
陈韵娇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财务报表锁进抽屉。
作为财务主管。
月末的加班已成常态。
“小陈,还不走啊?”
保安老张探头进来。
“这就走。”
陈韵娇笑着拎起包包。
“张叔,明天见。”
走出办公楼。
初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
陈韵娇裹紧了米色风衣,摸出手机准备叫车。
就在这时一辆黄色出租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小姐。”
“打车吗?”
司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声音沙哑。
陈韵娇看了眼手机叫车软件显示还有八分钟等待时间。
“到锦绣花园多少钱?”
“打表走。”
“不会多收。”
司机按下计价器。
陈韵娇不疑有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平稳驶出酒厂大门。
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完全没注意到后视镜里司机阴鸷的眼神。
二十分钟后。
陈韵娇突然感觉不对劲。
她睁开眼窗外已不是熟悉的城市景观,而是一条偏僻的郊区公路。
“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锦绣花园在市区啊!”
她猛地坐直身体。
司机没有回答反而踩下油门加速。
陈韵娇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悄悄摸向手机。
“别费劲了。”
“这车装了信号屏蔽器。”
司机冷笑一声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陈小姐。”
“有人想跟你哥谈笔生意。”
陈韵娇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强自镇定。
“你是谁?想要什么?”
“河小白酒业听说过吧?”司机阴森地笑着。
“我们艾总对你家的冰酿配方很感兴趣。”
“可惜你哥太不识相,只好请你去做客了。”
陈韵娇的大脑飞速运转。
河小白酒业是永盛祥的死对头。
最近因为一款新品酒酿造失败而陷入困境。
她悄悄将手伸进包包摸到了防狼喷雾。
“我劝你别乱动。”
司机突然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艾总只要配方,不想要人命。”
“但如果你不配合...”
匕首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着寒光。
陈韵娇的指尖颤抖着缩了回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车子拐进一条泥泞小路,最终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
“到了,请吧陈小姐。”
司机拉开车门匕首抵在陈韵娇腰间。
“记住。”
“别做傻事。”
“这方圆五公里都没人。”
……
与此同时陈家别墅已经乱成一团。
“韵娇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
陈母急得在客厅来回踱步。
陈启岳眉头紧锁。
“她从来不这样。”
“下班前还跟我说要回家吃饭。”
年过七旬的陈永盛老人放下茶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启岳,立刻联系酒厂保安查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