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株树苗改造完毕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野瘫坐在地上,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但眼中的光彩比朝阳还要明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试验苗的根系正泛着珍珠光泽。
蚯蚓群在距它半米处骤然分流,仿佛撞见无形铜墙铁壁。
林野蹲在地头,捏碎片枯叶轻嗅。
清冽香气直冲百会穴,连日疲惫竟消散大半。
“这可比公鸡啄虫高明多了。”
他咧开嘴白牙在朝阳下晃眼。
指尖凝出萤火般的元力,光点如流星雨坠向整片果林。
每棵树苗都泛起细碎银光,恍若被星尘亲吻的处子。
林野的工装裤沾满草屑却浑然不觉,掌心已渗出细密血珠——神农本力虽强,驾驭起来却如驯烈马。
清晨太阳高升之时,许晴挎着竹篮踏着露水而来。
她今天特意换了件碎花衬衫,发梢还别着新摘的野花。
刚踏入果园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几口气。
“林野哥!”
许晴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跳突然加快。
她小跑过去,却发现林野正背着手站在一株树苗前眉头紧锁。
听到呼唤,林野转身时迅速换上轻松的表情。
“许晴今天又是你送饭啊?”
他接过竹篮,手指不小心碰到许晴的指尖。
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
许晴红着脸打开饭篮。
“我煎了鸡蛋,还炖了蘑菇汤...”
她偷瞄着林野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忽然她皱起秀气的鼻子。
“林野哥你有没有觉得...这片果园和昨天不一样了?”
她提着雕花漆盒顿住脚步。
“这林子……昨晚还灰扑扑的。”
林野咀嚼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转身时藏起指尖。
“哪有什么不一样?你眼花了吧?快趁热吃煎饺凉了就腻了。”
他故意大声咀嚼着煎蛋含糊其辞。
“可能是树苗长高了吧。”
饭盒底层躺着荷包蛋焦边恰到好处,正是他娘的手艺。
许晴托着腮看他吞咽忽然轻笑出声。
“你撒谎时耳尖会红,从实招来是不是趁夜给树苗灌了仙丹?”
林野差点被蛋羹呛住,忙不迭灌下半葫芦凉白开。
许晴的直觉比蚯蚓还敏锐。
这让他想起幼时偷摘邻家枣子,刚爬上树就被她逮个正着。
“哪有什么仙丹。”
他胡乱抹了把嘴,眼角余光瞥见试验苗又蹿高半寸。
“倒是蚯蚓真被治住了,你瞧那树根……”
许晴将信将疑,但很快被林野笨拙的吃相逗笑,暂时放下了疑惑。
日子如溪水般静静流淌。
一个月后果园里的蚯蚓果真销声匿迹。
果林却始终蒙着层灰蒙蒙的纱。
新的问题出现了!
树苗的生长速度异常缓慢。
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丝毫没有预期中的蓬勃生机。
“怎么会这样?”
林野在果园里来回踱步,鞋底磨出了一条明显的小径。
林野在树行间转悠,工装靴踩碎满地空蝉蜕,眉头皱得能拧出水。
他反复检查每一株树苗。
基因改造明明很成功为何这些树苗如今蔫头耷脑。
连邻村老李家歪脖子枣树都比它们精神?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非是元力反噬?”
他蹲在试验苗前掌心贴上树干。
神识触到某处时,突然刺痛竟弹出段陌生记忆——神农氏手持麦穗在洪荒大地上播撒火种,而他林野不过是这场轮回里新抽芽的枝桠。
某个黄昏当夕阳将树影拉得老长时,林野突然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一片萎蔫的叶子,神识深入树苗内部。
这一次他发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改造后的树苗需要特殊的养分,而普通土壤根本无法满足。
“原来如此...”
林野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裤腿,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看来他还得再施展一次“神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声轰鸣声。
一辆白色丰田兰德酷路泽5700缓缓驶来停在果园入口。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踏上了乡间的泥土——是付立庆。
身后还跟着满脸期待的付丹妮。
“林老弟!”
付立庆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我带女儿来看看你的果园顺便...”
他神秘地笑了笑:“谈笔大生意!”
付丹妮躲在父亲身后偷偷打量着晒得更黑的林野。
一个月不见这个大学生农民似乎又多了几分男子气概让她心跳加速。
林野迎上前去眼睛看都不看那一百多万的豪车,还有那专门为了今天好好收拾一通美若天仙的付丹妮。
心中却暗自盘算。
这个时候来我可没时间答对你...
……
付立庆被林野打发走了。
一个是他现在果树出现新的问题,他无瑕顾及。
再一个是许晴这个醋坛子又和付丹妮吵起来了。
付立庆也刚好接一个生意场上的电话,便着急忙慌的拉着自己女儿开着大酷路泽一路尘烟的驶离了。
许晴心情不好,先回家了。
而林野回到自己的果园子继续研究自己的果树。
“林野!你抽风呢?”
林野的亲姐林玲此刻站在果园的门口。
尖嗓门刺破晨雾双手叉腰杏眼圆睁。
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碎花衬衫,发梢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梳洗完毕就赶来了。
她刚来就见到林野就像个田园犬一样趴地上不知道闻什么。
她拎着竹篮跨过田垄。
碎花裙摆沾满草籽,这幅场景最近已成惯例——自打果林种下后,她和许晴就像被勾魂似的日日往这片不足两亩的果园跑。
如今成了林玲和许晴每天必来的地方。
说来也怪。
只要踏进这片果园,两女就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畅快。
许晴来还能说是为了林野。
可林玲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会对这些果树如此着迷。
林玲之前经常站在一株果树前,指尖轻抚过嫩绿的叶片。
在她眼中这些树苗早已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能听懂人言的知心朋友。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常会对着树苗诉说心事。
而树叶沙沙的回应总能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