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还在殿外求见,她要亲自和您禀报魏宝林一事。”卫公公最后又说了一句。
永德帝眼神闪了闪,他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示意耿明忠带着温旻离开。
温旻如今还是带罪之身,自然是不会放他回家去的,他还得被送回刑部大牢。
温旻倒是十分急切的想要回家看看自己大病初愈的儿子,不过他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走出大殿的时候,温旻小声的对耿明忠道:“耿大人,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让我家里人派个人来看看我?”
耿明忠看了看温旻,无奈的叹口气。
“我到时候让人去贵府走一趟。”耿明忠低声的说道。
温旻冲耿明忠躬了躬身:“多谢耿大人。”
耿明忠冲温旻拱拱手,说道:“温大人不必客气。”
两人踏出殿门,就看到候在门口的霍皇后,两人连忙朝着霍皇后的方向行了礼。
霍皇后在看到温旻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她直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耿明忠心中一苦,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这都什么事啊!
温旻则是神情不变,只是微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霍皇后走近之后,凌厉的目光上下扫视了温旻一遍,然后突然轻哼了一声:“温大人,听说你拿着一枚莫须有的箭头就状告太子谋害你儿子?”
温旻恭敬的回道:“臣不敢,臣只是呈上证据,事实如何,还需圣上明察。”
霍皇后冷笑一声:“温大人都上血书了,不是敢的很吗?不过,太子一向纯善,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倒有些怀疑,温大人你这是和人勾结,蓄意诬陷太子。”
温旻抬起头直视皇后,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只是陈述事实,并将东西如实奉上,那枚箭头上面的印记的确乃是太子之物。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臣不敢妄言,臣相信圣上圣明,定能查清此事的。”
霍皇后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语气十分冰冷:“一年多前的证物,温大人现在才拿出来,谁又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匹马的尸骨现在恐怕都找不到了,也无从查证不是吗?”
温旻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从自己决定拿出那枚箭头开始,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霍氏一系的对立面。
现在他就是霍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被霍皇后刁难,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他只这么一句面对霍皇后:“臣相信陛下定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
霍皇后见温旻心思深沉,无法挑动半分,她自己也无趣起来。
最后,她只是若有所指的说道:“那就祝愿温大人一家能够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吧。”
温旻闻言面色微变,他听出了霍皇后话语里面的威胁。
不过想到现在皇上的人必定还关注着祭酒府,他的妻儿暂时应该是无碍的,他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他只当自己没有听出霍皇后的言外之意,只是躬身应道:“承皇后娘娘吉言。”
霍皇后眸光危险的眯了眯,她还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里面却里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口谕,宣皇后娘娘进殿。”
此事当然还是太子的安危更要紧,温旻可以以后再慢慢的处置。
皇后狠狠剜了温旻一眼,甩袖进殿。
温旻直起身子,望着霍皇后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
他深知霍皇后睚眦必报,今日这番对峙后,自己家人怕是难逃一劫。
但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于皇上能早日查明真相,等事情结束之后,他还是尽快带着家人离京才好。
“走吧。”耿明忠开口淡淡的说道。
温旻定了定神,然后跟在耿明忠的身边离开了皇宫。
霍皇后一进殿,目光第一时间就开始搜寻太子的身影。
见到太子形容狼狈的跪在一边,霍皇后心中一痛,只来得及匆匆的冲永德帝福了福身,然后便急走向了太子。
“宸儿,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太子抬头,看向霍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想要和霍皇后求救,可是他又想到前不久才和霍皇后出现的纷争,又觉得这个时候向霍皇后求救有些放不下面子,一时有些尴尬。
他只呐呐的喊道:“母后……”
可这个时候,霍皇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太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太子脸上鲜血已经凝固的伤口。
霍皇后脸色一变,立刻喝道:“谁伤的?”
永德帝就一直冷眼看着霍皇后一番作为,直到此时,他目光才沉了沉。
霍皇后喊出来之后,也注意到了落在太子不远处被撕烂的奏折,她立刻便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也是,在这乾清宫之中,除了皇帝,也没有人敢对太子动手。
霍皇后冷着脸转向了永德帝,然后开口说道:“皇上再如何的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更何况,您看宸儿脸都被划破了,这要是万一破相了可怎么好?”
说完,她也不等永德帝反应,连忙对比卫公公说道:“卫公公,还不快给太子传个太医来看看?”
卫公公连忙应是,刚刚也是他疏忽了,一直没有注意到太子脸上还受了伤,不然早就该叫太医了。
永德帝却眯眼看了看太子脸上的伤,然后看着霍皇后冷笑道:“你再来晚一点,他脸上的伤就要愈合了,堂堂太子,这么一点小伤还要闹得满城皆知吗?”
不过他却也没有阻止卫公公去叫太医,卫公公立刻便心中有数了,往外走的脚步没有半分的迟疑。
霍皇后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微动,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兀自说道:“太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皇上您下手也太重了,再大的气,您好好和他说,他还能不听您的吗?”
永德帝怒道:“你还护着他?就是你这样惯着,才惯得他无法无天了,好好的,人家又没招惹他,他居然派人去刺杀一个臣子的家眷,这是一个太子该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