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在救温公子。”秦宁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他不会劝慰人,也无法理解李氏此刻焦灼的心情。
他只是按照周彦的吩咐,将所有人拦在院子外面,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李氏。
李氏气笑了,安郡王他自己就是一个灾星,靠近他的人都会变得不幸,他救人?不害人都算他慈悲!
“滚开!这是我温府的宅子,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李氏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挥开秦宁。
秦宁退了一步,避开了李氏伸过来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王爷是为了救温公子,温夫人还请稍安勿躁,在外静候就是。”
“稍安勿躁?那里面是我唯一的儿子,如今他生死不知,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
李氏气得发狂,冲上去就想要打秦宁,可是秦宁却迅速的避开了。
李氏打了一个空,身形一歪,差点摔倒。
还是老妈妈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关键时刻连忙上前搀扶住了李氏。
李氏身形还未站稳,却毫不犹豫的借着这个空档往院子里面冲,老妈妈都没能拉住她。
然而,秦宁的动作更快,他身形一闪,卷起一股劲风,李氏就感觉自己的身形一轻。
等她再次脚落实地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院子之外了。
她气得瞪着秦宁,怒道:“安郡王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如果是为了救治我儿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还是说,安郡王他其实就是把我儿当成了给他姬妾取乐的玩物,我儿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用来随意胡闹?”
秦宁不是一个巧舌之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的跟李氏解释,主要他也不太清楚许星离到底在干嘛。
“妈妈,找人去京兆府报官,说有人私闯民宅,还在别人家里霸占人家的院子。
另外,再把侍卫叫进来,本夫人还不信进不去我自己的院子了!”
老妈妈领命,立刻转身跑开去找人。
秦宁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王爷只是让他守好院子,那他便守好院子就行。
老妈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有十来个侍卫。
看这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恐怕李氏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侍卫们待命了。
“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可你们在我家指手画脚的,还不让我进去见我自己的亲儿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氏手一挥,对那些侍卫道:“闯进去,护好公子的安全!”
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侍卫,那都是温家自己培养出来的,是温祭酒的心腹。
他们神情坚定,直接就朝着秦宁冲了过去。
因为他们手上没有拿武器,秦宁也放弃了用武器的想法,他拳头一捏,面对气势汹汹的十几个侍卫,毫不退让。
眼见就真的要打起来了,关键时刻,还是姜先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跨出大门就对李氏拱手道:“温夫人不必着急,老夫看过了,温公子的情况虽然凶险,但暂时应该是无碍的。”
“姜大夫!”李氏看到姜先生,神色立刻一喜,连忙挥手让侍卫们暂且退下。
然后她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姜先生:“姜大夫,子然的情况到底如何了?那、那是……”
李氏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看到的东西,她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可事关子然的安危,她又不敢如此欺骗自己。
姜先生叹息一声,语气沉重的说道:“唉!夫人,温公子确实是中了巫毒,老夫当初只觉得温公子的脉象有些奇怪,却并未往这方面想,这倒是老夫失误了。”
李氏身形晃了晃,这一次她却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血腥味蔓延口腔,疼痛让她眼泪夺眶而出,当然那股眩晕感也跟着迅速褪去。
她几步上前,揪着姜先生的衣袖哭道:“姜大夫,这毒要怎么解?求您救救我的子然,呜……”
姜先生有些惭愧的微微垂头,说道:“这巫毒不是普通人能解的,只有巫才能够有办法解,老夫是医却不是巫,虽然曾听说过巫毒,不过却也不知其解法。”
李氏嘴唇颤抖,看着姜先生的目光里泛起绝望:“那、那……”
唯一知道巫毒的姜先生都不知道巫毒的解法,那她又要去哪里找人替子然解毒?
还有姜先生说的,巫才能解巫毒?那她又要去哪里找一个巫出来?
在涪水许氏出世前,外面的世界已经又很多年没有听闻过巫的消息了,所以李氏一时只感觉茫然无措。
姜先生看到李氏的样子,有些不忍,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夫人,许娘子是涪水的二王女。”
“涪水的二王女又怎么样?”李氏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质问了一句。
然后她忽然回过味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先生:“您是说……”
姜先生冲李氏点点头,温声劝道:“涪水许氏本就是大巫的后人,许娘子作为许氏嫡脉,或许真的有救温公子的法子,毕竟温公子中了巫毒,也是她第一个看出来的。
且老夫觉得安郡王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夫人不如静候片刻,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李氏看着温子然院子里点燃的那些香,还有房门上贴的符纸,神情变幻不定。
作为读书人之首,国子监祭酒的夫人,李氏受到温祭酒的熏陶,其实是不太信鬼神之事的。
但是温子然昏迷不醒这一年多以来,李氏在绝望的时候,还是去一些寺庙和道观祈过福。
陆陆续续见过的德高望重的和尚道长也有几个,只是最终,她都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现在,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许星离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够懂得这些神异之事。
可巫毒这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听说,根本就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姜先生是唯一一个知道巫毒是什么的人,又是常年给温子然看病的大夫,李氏对姜先生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她现在六神无主,也只能暂时听姜先生的建议:“那、那我等等?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