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摸索,感觉冰凉,心中猛地一紧,难道梅疏月要打她?
其他房间还未搜,等搜完再说。
接着他们去了别的房间,最后到了许楠楠的房内。
江川早已告知许楠楠,吴敏进门后看到许楠楠和三个孩子,意识到这三个孩子是江景行的孙子,眼中立刻充满怨恨。
许楠楠冷声说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可以走了吧?”
她正要教训几句,却被江婷一把拉出房间。
“别总待在我嫂子房里,我侄子和侄女还小,别把你的细菌传给他们。”
江雨珊将吴敏拉到院子中,面对梅疏月与江婷的责罚,她试图带着吴敏离开,却被江婷强行拽回,接连的巴掌声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吴敏沉默不语,心中明白,若非主动应对,她们只会被动挨打。梅疏月毫不留情,出手极重,吴敏脸颊瞬间红肿。
当她们打完后,那母女俩的脸已显浮肿。吴敏愤懑地离开,与江雨珊一同找到吴金虎。
吴敏抱怨道:“你平日里不是很强硬吗?为何轻易败北?”
“那人是谁?为何与江景行如此相似,我竟一时错认。”
“是江景行与那女子的私生子。”
“原是如此,年纪轻轻就占尽优势,我正面争不过,但暗地里总能想办法。”
“好,我也记下了今日之仇。”吴敏转向吴金虎,“只要你帮我,必有重谢。”
“姐姐莫怕,我们定会反击,他们人多势众,暗中行事即可。”
江雨珊捂着被打得 辣的脸,觉得肌肤仿佛增厚一层,麻木难耐。
“妈,我这脸肿成这样,明天怎么去上学啊?要是去了学校,同学们肯定会笑死我的。”
吴敏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肿又胀,让她想起猪头的模样。
“我明天不知道该怎么去上班了,干脆不去吧。”她现在和吴主任关系特殊,不去单位的话,吴主任也会帮忙请假的。
江雨珊也下定决心,如果今晚脸上这肿退不下去,明天就干脆旷课一天。
她们在半路与吴金虎分开后各自回家。回到家时,客厅的灯亮着,进去就看见江老爷子和江一鸣坐在那里。
江雨珊和吴敏的脸都肿得厉害,见到家人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脸,但还是被江一鸣和江老爷子看到了。
“妈,雨珊,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都红肿成这样?”江一鸣走近问道。
自从和江雨珊因工作吵架后,他就不再叫她姐姐,而是直接喊名字。
吴敏先放下手,既然已经被看到了,再捂也没意义。
“一鸣,你看看我妈的脸,全是因为江淮那恶毒女人打的,连我姐姐也被她妹妹打了,你去帮我妈和姐姐讨个公道吧。”
江一鸣看到母亲脸上的伤痕,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替母亲出气。
但听说是梅疏月打的,那个曾经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的坚强女性,不仅善良慈爱,还培养出了优秀的孩子,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亲。
相比之下,他母亲常常蛮横无理,被打或许是有原因的。
江雨珊和她一样,对自家人都不留情面,他可以容忍,但其他人不会纵容她们。
前几天他还听母亲数落梅阿姨的不是,肯定是因为她主动上门惹事,才被打了。否则谁会无缘无故挨打?
“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为什么要打你们?”
“那个老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 你爸爸,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爸爸说是出差,其实是去找她们了。我和雨珊知道了很生气,想去捉奸,结果她们理亏,把我们打得遍体鳞伤。”
江一鸣叹道:“妈妈,爸爸是真的出差了,您怎么能怀疑他去找江婶儿呢?”
“他说出差你就信了?我爷爷告诉我实情,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江老爷子插话:“你爸爸确实不在京城,我没有必要骗你。”
两人本已入睡,后来一同醒来去洗手间,相遇后聊了几句便再难入眠,索性坐在客厅继续交谈。
江一鸣对吴敏说道:“妈妈,是您搞错了,以为爸爸去江婶儿家了。您自己闯到人家那里,应该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就像您刚才讲的,江婶儿 了爸爸,这话多让人不舒服。”
“按你这么说,是我和姐姐自找的麻烦?”
“妈妈,如果不是你们主动去找她们,她们会主动来我们家打你们吗?”
“你,你这不孝子!”吴敏愤怒得几乎咬碎牙齿,手指因激动而颤抖,指向江一鸣,“你妈妈和姐姐被打成这样,你不帮着她们讨回公道,反倒偏袒外人指责我们。我吴敏是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我生你养你,你就这样报答我?”
“妈妈,那您告诉我,您去了那边,看到爸爸了吗?”
“没……没有。”
“因为爸爸根本不在那里。如果有人突然上门,说您的男人被她 ,还对你恶语相向,要搜查那男人,甚至要动手打您,难道您真的任由她搜查而不反抗吗?”
吴敏想起吴主任就感到心虚:“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妈妈,我只是假设这种情况。”
“我问心无愧,她想搜就搜吧。”
“妈妈,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随便一个人诬陷您,还要求搜家,您会真的让她随意搜查吗?”
吴敏一向心直口快,从不让人三分,怎会突然如此温顺?
“江一鸣,你到底帮不帮妈妈?”吴敏几乎要被气得跳起来。
“妈,如果有人无缘无故欺负您,我当然会替您讨回公道。但妈妈,您确定是她们无端挑衅吗?”江一鸣语气平静,却带着质疑。
吴敏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坐在地上哭起来。
“一鸣,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妈妈也没及时告诉你。那个梅疏月,她早就和你爸爸走得很近,他们竟然有了三个孩子。”
“还有那个许楠楠的男朋友,还有和你一起清理化粪池的江淮,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全是你爸爸的骨肉。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许楠楠的男朋友长得那么像你爸爸?因为他们本就是父子。”
“这……”江一鸣一时难以接受,“我知道许同志的男朋友和我爸爸相貌相似,但这难道不是巧合?江婶儿和阳哥都说他们和我爸爸毫无瓜葛。”
“你怎么这么轻信别人的话?你爸爸在我之前就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了,他们甚至有了三个孩子,比我和他生的还要多!”
“妈,您别这样说江婶儿。我还是不相信您说的话。爸结婚前不是被人骗去矿场了吗?他在那里待了好几年呢。”
吴敏也糊涂了:“他们的过往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你爸爸和那个女人绝对有过牵连。一鸣,你想啊,你的家庭都要被拆散了。”
“我……”江一鸣神情恍惚,难道妈妈说的是事实?
如果真是这样,他和阳哥将变成亲兄弟。
为何他既不悲伤也不恐惧,反而感到一丝庆幸?
“妈,我了解爸的性格。即便这是真的,也一定有苦衷。爸他曾经失忆过,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他又怎会娶您为妻?”
“你……你竟敢这样诋毁我!”吴敏万万没想到,江一鸣不仅不维护她,还反唇相讥。
妈妈,我说的都是实话。爸爸和江婶儿能有三个孩子,说明他们曾经感情很好。而您和爸爸每天争吵,如果爸爸真的一直跟江婶儿在一起,要么就不会娶您,要么早就和您离婚了。
江一鸣,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江雨珊也责备江一鸣:你到底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帮着外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掐死你。
我也后悔了,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吴敏拍着大腿。
江一鸣摇头道:妈妈,您生养了我,我定会报答您,但绝不会通过伤害他人来实现。
他跪在吴敏面前:妈妈,我不想伤害无辜者或受害者。如果您觉得我不孝,我可以给您磕头,甚至任由您打骂出气。
说完,他便开始向吴敏磕头,额头一次次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状,吴敏非但不怜惜,反而更加愤怒。
她抓住江一鸣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然后用力扇他的脸。
你这个不孝子,真是白养你了!向着外人,我真想亲手掐死你。
妈妈,我的命是您给的,您让我怎样都行。
吴敏当然不会真的伤害江一鸣,否则她也会面临法律的惩罚。
她在江一鸣脸上不停地挥掌,直到手掌酸痛难忍才停下。
然而,江雨珊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江一鸣,她要将之前江婷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加倍讨回。
于是,在吴敏停止动作后,她继续朝江一鸣脸上扇去。
江一鸣不曾躲避,默默承受着江雨珊的发泄。江雨珊仍不解气,转而对他拳打脚踢。
她还喊道:妈妈,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妈妈,打他,好好教训他!
吴敏虽然心中稍感心疼,但想到江一鸣的行为——他将仇人视为亲人,却对家人的生死置之不理,这让她怒不可遏。这样的儿子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于是,她也加入江雨珊的行列,狠狠殴打江一鸣。
江一鸣现在仿佛已不再是她的儿子,也不是江雨珊的弟弟,他只是她们发泄怨气的对象,甚至成了她们眼中的仇敌。
老爷子十分疼爱孙子,制止了吴敏和江雨珊的殴打。
“住手,再打下去他会出事的。”
吴敏听见这话更怒了,本想踹这老头几脚,但江一鸣在场,她担心他会告诉江景行,而且也知道老头不会多嘴。
她没理老爷子的话,和江雨珊打到尽兴,打到疲惫,这才各自回房。
待她们离开,江一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泪水逐渐滑落。
这不是身体的伤痛,而是内心的刺痛。
刚才,他的母亲和他的同母异父的姐姐,真想置他于死地。
他已经决定不为她们出头,自认对不起她们,可她们对他毫无怜悯之心。
江老爷子心疼不已,缓缓挪到他身边,跪地扶起江一鸣。
“一鸣,你怎么了?”
江一鸣用衣袖擦去鼻下的血迹,“爷爷,我没事儿,别担心。今天的事,等我爸回来,您别告诉他。”
“你是说……”
“我被打的事。”
“孩子,你总是自责。好,我不说。”
江一鸣扶着老爷子坐下,“我还年轻,皮实得很,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老爷子长叹一声,“虎毒还不食子,她们怎么下得了手?”
“爷爷,她们打就打吧,要是她们不打我,我心里反倒会不安。我觉得我对不起她们。”
“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是因为没帮她们做错事。她们把你打得这么惨,我猜她们一点愧疚也不会有。”
“一鸣,你没去找那边的人麻烦是对的,她们一个个蛮不讲理,上门挑衅,人家要是不反击,岂不是要憋屈死。”
“一鸣,有些事爷爷一直没告诉你。”他瞥了眼吴敏和江雨珊的房间方向,拉着江一鸣的手,“来,跟我进屋,我跟你好好说说。”
“好的,爷爷。”
江一鸣陪着江老爷子进了房间,将他安顿在床上后,还没等江老爷子开口,他就主动问道:“爷爷,您是不是想跟我说爸爸和江婶儿的事?”
江老爷子点头:“你应该明白了吧,你爸爸和江婶儿之间确实有些特殊的关系,他们确实育有三个孩子。但他们的感情并非如你母亲所言那般糟糕。”
江一鸣回应道:“我一直信任父亲的人品。母亲常与他争吵,但他从未想过要离婚。江婶儿如此善良,他们还有三个孩子,若他们私下有往来,就不会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更不会选择结婚。”
“那你现在怕不怕?突然得知父亲在外另有其人,还带了三个孩子,你会不会担心他们破坏你的家庭,抢走你父亲?”
江一鸣摇头:“我不害怕。这个家早已支离破碎,不需要别人再来拆散。江婶儿性格温和且明事理,绝不会做破坏他人家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