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宇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火把在头顶晃得厉害,投下的影子像蛇一样扭动。他能感觉到林悦晨的呼吸贴着他左肩,刀刃压进掌心的纹路里;右边是林清和,机关弩刚上好弦,金属咬合声还残留在耳膜里。
面具人站在符文圈中央,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你们以为毁了这里就赢了?”
林清和的手指一颤,弩机发出轻微咔哒声。
“这只是开始。”面具人话音没落地,黑烟突然炸开,呛人的焦味扑面而来。
林承宇立刻吹响铜哨——三短一长。哨音刺破浓烟,像根针扎进耳朵。
外面传来回应的哨声,接着是靴底砸地、铁器相撞的闷响。
“走!”他喊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喊得太急,喉头一阵抽痛。
三人撞开暗门往外冲。身后传来木桌翻倒、纸张乱飞的声音,还有面具人低笑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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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村外的山道上,露水打湿了裤脚。林承宇走在最后,脚步比平时重了两分。天边泛起灰白,风里夹着柴火味。
议事厅里炭盆烧得正旺,林知远坐在主位,手里捏着那枚蛇形腰牌,指节发白。
“这不是江湖帮派,”他说,“背后有人。”
林洛儿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眼神跳动如水面波光,“军械图……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林逸风冷哼一声,袖口露出半截刀柄,“不管是谁,敢动我林家,就是找死。”
林瑞泽握拳砸在桌上,茶盏一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林知远目光扫过众人,停在林明轩脸上。
“你不是一直说,要从别的方面下手?”他问。
林明轩点点头,眼里有光闪过,像是夜行船上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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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偏房亮着灯。林明轩站在木桌前,摊开一张地图,指尖划过几个红点。
“他们的资金来源集中在城南粮铺和布庄。”他说,“只要控制价格和供应,就能断他们的腿。”
一名掌柜皱眉,“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我们贸然动手,恐怕会引来反扑。”
“所以我们得更聪明。”林明轩嘴角微扬,“先不动他们,而是从外围入手,抬高粮价、压低布料价格,逼他们进退维谷。”
另一名掌柜迟疑开口:“会不会牵连到普通百姓?”
“不会。”林明轩语气笃定,“我们会通过中间人操作,同时放出消息,说是朝廷即将征税,逼他们高价进货。”
屋里静了一瞬。
“妙!”有人忍不住拍案而起。
林明轩继续道:“等他们资金吃紧,我们就切断运输路线,让他们货品无法流通。”
计划定了,行动便连夜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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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日,城南粮价疯涨,布料却跌至谷底。
神秘势力果然慌了神,开始大量囤积粮食,同时试图低价抛售布匹回血。
然而,林明轩早已安排妥当,不仅在关键码头设卡查验,还在必经之路制造“事故”,让他们的货船接连搁浅、延误。
他看着账本上不断缩水的资金流向,嘴角微微勾起。
但就在局势看似一边倒时,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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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书房传来风声。林明轩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出书桌被人动过——砚台的位置偏了半寸。
他快步走到墙角的书架前,手指摸到第三层木板边缘,轻轻一按,暗格弹开。密信还在。
他松了口气,喉咙却仍紧绷。
第二天,一名掌柜气喘吁吁闯进门,“不好了!我们的几家合作商行遭人纵火,还有人被打伤!”
林明轩站着没动,手背慢慢攥出一道白痕。
“他们反击了。”他说。
他没有慌,反而冷静下来,“立刻联系所有盟友,加强安保,同时加快动作,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他亲自前往城中最大的商会,与几位老掌柜密谈,提出联合垄断某些关键物资的建议。
“只要能拖住他们三个月,他们就会彻底崩盘。”他说。
一位白发老者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好,我们陪你赌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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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明轩的布局进一步收紧,神秘势力的资金链终于出现断裂迹象。
他们开始拖欠工人工资,内部也开始传出不满的声音。
林明轩趁势放出消息,称林家愿意收购他们部分产业,并承诺给予优厚待遇。
顿时,人心浮动。
有几名管事偷偷联系了林家,表示愿意“投诚”。
林明轩不动声色地接待了他们,套出不少内部情报。
“他们在东南还有一处秘密据点,负责联络一个更大的靠山。”其中一人低声说。
林明轩记下信息,送走了这几人。
他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灯火,心中已有打算。
“接下来,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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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晨找到他时,他正对着地图沉思。
“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林悦晨问。
林明轩抬头看他一眼,缓缓说道:“我要让他们的靠山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林悦晨皱眉:“你是说……”
“没错。”林明轩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我要让他们内部的人互相猜忌,自己先乱起来。”
他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现在,轮到他们头疼了。”
林悦晨沉默片刻,点头离开。
屋内只剩林明轩一人,他轻轻吹灭蜡烛,黑暗中,他的声音低而清晰:
“你们既然想玩,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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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的油灯昏黄,林明轩取出一封盖着火漆印的信,撕开封口,抽出一张密函。
纸上只有八个字:
**“东南之局,已入瓮中。”**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你觉得,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