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一家高档餐厅里。
时铭跟程锦在一张桌上,菜已经上齐了,时铭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相反,程锦胃口好的不得了,坐在头对面吃的很高兴。
几盘菜基本都是他扫盘的。
他一边吃,还热衷于一边跟时铭讲话:“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跟我偶像一起拍过戏。”
“你偶像是谁?”时铭从宁言那边收回视线。
“喻黎。”
“呵。”时铭轻声吐槽,“难怪,粉随正主,一样样儿的。”
说完,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看着不远处跟喻承白坐在一起的宁言,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尽管宁言说他不在乎不介意,但时铭依旧看他俩很怪,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换位思考了下,如果现在突然有人跟他说他和顾九京是亲兄弟,时铭觉得他是不可能再跟顾九京有任何瓜葛的。
当恋人他过不去那个坎。
当兄弟,他更过不去那个坎。
得老死不相往来。
“你今天不上班吗?”宁言好奇地问喻承白。
他没注意那边的时铭盯着他看了半天了,正吃的开心,风卷残云般炫了一桌饭菜。
宁言本来饭量就大,饿了一晚上加一天,现在是真饿的肚子疼。
不够吃,刚还抬手让服务员给他又加了两个菜。
喻承白路上应该也没吃什么,但他的用餐仪态很好,动作斯文有礼,不徐不疾。
一边吃,还一边举止优雅地给仿佛饕餮现世的宁言夹菜。
完全不像宁言这样狼吞虎咽不顾形象。
“我上班时间比较弹性。”
喻承白抬手给他舀了碗汤,笑着解释说:“本来今天打算去接你上班的,临时有事走不开,就拜托你同事顺路捎一下你,结果他去了,说你不在。”
宁言一顿,抬头:“你让谁捎我?”
“凯文,你上次吃饭不是带着他一起来吗?我以为你们关系比较好。”
“还行,其实我跟办公室谁关系都好。”宁言自信道。
喻承白轻笑,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宁言看着他,愣了下,忽然想起以前在伊洛克庄园的时候。
以前每次贝贝从学校回来,臭屁地说自己是全学校最受欢迎的小孩儿时,喻承白似乎也是这样笑着哄她的。
但事实上,贝贝经常在学校跟同学打架,去处理的还都是喻承白。
就跟自己现在看着本分上班,实则到处惹事生非一样。
“怎么了?”
喻承白见他不吃了,失笑,“怎么一直看着我?”
宁言问他:“贝贝呢?”
“还在京城,跟我爸在一起,想她了吗?那等空下来,我去接她过来。”
“接过来之后呢?”
“我在北大陆有房子,你可以跟她一起住在那里,等再过两年,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去京城,你想回京城吗?”喻承白温柔地看着他。
宁言却满脑子都是完了。
完了完了,他被喻承白彻底拿捏住了。
这个男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知道拿孩子拴自己,他还知道自己想调回京城!
“你……”
宁言皱眉,想了好一阵,才语气迟疑,“你不是在m洲任中东联合的理事长吗?你不用回去上班?可以天天待在北大陆吗?”
“我一周回去一次就行了。”
“喻承白。”宁言沉默半晌,忽然喊他。
“嗯,怎么了?”
“你……”张了张嘴,又立刻把话咽了回去,“算了。”
宁言低头继续吃碗底剩下的最后一点饭菜,边拿筷子挑着吃,边解释道,“昨晚你走后不久,我就上床准备睡了,结果时铭突然来敲我窗户,非要带我大老远来见个人。”
“就是之前把咱俩弄失忆那个医生,他是我以前的教官,也是,呃宁言的教官。”
“反正刚开始是有点吓到了,后面聊了聊天,误会都说开了。”
说完,他抬头问喻承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喻承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很奇怪。
宁言皱眉:“喻承白,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喻承白弯了下眸子,眼底漾开一抹温柔笑意,说:“你以前并不会向我解释这些,比如你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去见了什么人,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发生危险……你很少会跟我说。”
“是吗?”
宁言自己也愣了下,他咬着筷子思考片刻,随口道:“可能是以前怕你担心吧?”
以前相爱相杀,怎么可能是因为怕他担心。
分明就是不在乎。
是从没有认真将喻承白放在家人这个位置上过。
不过喻承白知道归知道,却不在乎已经过去的。
笑了下,抬手将他耳边的发丝挽至耳后,问他:“明天回去上班吗?”
“回吧。”
“那吃完饭回去?”
“有点晚了,这里不是有酒店吗?住一晚明天再走。”
晚上开了三间房。
时铭跟程锦各一间,喻承白跟宁言睡一间。
两个人谁也没有要避着时铭的意思。
时铭坐在房间里,第一次没有急着洗澡。
他皱着眉反复纠结,很想现在过去把宁言叫过来跟自己睡,却又觉得这样不好。
毕竟两个人都是你情我愿的。
忽然,房门被敲响。
时铭一愣,转头,疑惑。
宁言想开了?
不跟喻承白睡了?
拉开房门,抬头,顾九京站在门外。
“……”
时铭面无表情地关门。
没关上,隔了一指宽的距离。
顾九京的手就放在门与门框之间,扶着门,丝毫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这手放的突然,时铭关门关的也急。
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压上去了。
压的还不轻。
时铭盯着他的手,眉头已经皱起,嘴巴却硬得很:“拿开,不然我关门了。”
顾九京依旧看着他,没有动。
也不知道是赌时铭舍不得,还是在他看来,被压断几根手指也不过轻飘飘。
最终,时铭还是狠不过他。
瞪了眼前的男人片刻,咬着牙,转身回房间去了。
顾九京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而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里,就显得和谐多了。
喻承白洗完了澡,正坐在床边给宁言的上司打电话请假,说自己有工作还需要宁言帮忙,大概明天下午才能送他回来。
各单位间借调是常有的事,加上喻承白的身份,上司自然不敢有多话。
挂断电话,宁言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你在给我请假吗?”
“嗯。”
“帮我请了多久?”
“半天。”喻承白笑着解释,“我们明天下午应该能赶回去。”
“真的吗?”
宁言洗完澡没穿衣服,只在腰上围了块浴巾,头发是干的,一头漂亮的粉色长发垂在身前。
灯光下,朦胧梦幻的美,不太真实。
他靠近喻承白,一只手撑在他身上,又好奇地问了遍,“明天下午真的能赶回去吗?”
宁言没有喻承白这样的君子之风,也不讲究什么花前月下,或是氛围刚好。
没有氛围,他也能自己创造氛围。
柔软的发从肩头滑落,轻轻扫过喻承白的脖子,痒痒的。
宁言两条腿分开跪在他身侧,却没坐他怀里,他直着曲线优美的脊背,整个人比喻承白要高了不少。
于是低着头,凑过去朝他笑:“你怎么不动啊?”
手指指尖从鼻尖一路往下滑。
滑过嘴唇、下巴、喉结、胸膛、小腹……
停在小腹那里不动了。
“喻承白,你这里好烫啊,怎么突然这么烫?”
他用额头贴着喻承白的头,明知故问地笑:“发烧了?”
发烧的另有其人。
喻承白不是什么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仰头便去亲他。
唇齿间的声音搅和着彼此的呼吸,仿佛整个房间都热了起来。
喻承白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摸到宁言身上去的。
衣服都丢在了地上,乱成一团。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窗帘已经拉上了。
两个人的影子打在洁白的墙壁上,一上一下,动作激烈……
宁言神色迷蒙,嘴角带笑,趴在喻承白耳边低吟着说了很多话,可惜都不是什么爱到深处的肺腑之言,全是被“爱”狠了的不堪入耳的话……
喻承白耳根赤红,身下动作却没停过,反而更为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