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村里不是出了个县主吗?为何他们还是欺负咱们?县主不给我们主持公道吗?”
陶家老爷子脸苍白,不会吧?
这次搞他们的不会就是县主吧?
他们家的事儿县主知道了?她生活在村里怎么会知道?他们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为何还会出事?怎么可能?
老头子真的快疯了,各种不确定让他抓狂。
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事儿被县主发现了,那他们真的会完蛋。
不可能,他儿子他知道,他们向来做事谨慎。
难道赌场出事了?
当初赌场找上他们,他犹豫了很久,谁都知道赌坊不干正经事。后来会答应也是因为银子,实在银子诱惑力太大了。
他们也保证不会干啥出格的事儿,只是有官差来查用一下县主名头托托底。
老头子现在后悔了。其实就算只开杂货铺也可以,没人欺负他们,能做到县城最大最好其实也很赚。
他为何要犯糊涂贪心呢?谨慎一辈子临了临了却没能管住自己。
之前不是还笑话萧家吗?笑话萧老头做人不地道,死于贪心,他自己咋就也贪上了呢?
他不能吓唬自己,一定不可能赌场出事,赌场老板在县城很有门路,一般人绝对干不死他。
老头子想问问官差到底咋回事,可心里清楚他们不会搭理他。
村长赶来的时候陶家人已经被带走了,他又赶紧去追,在村口看到他们五花大绑,被人跟狗一样撵着走,村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村出大事了,不不不,陶家人怕是惹上大事了,他们到底干啥缺德事了?
不是,一天两天的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吗?非要整点事给他?
就不能为村里想想,好名声维持一下就恁难?
连他都心疼县主了,这些人实在太拖她后腿了。
“村长,陶家人被押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出了啥事?你说我们咋整?要去找县主不?”
村长摇头,“啥事情都不知道咋去找县主,县主能帮他们什么?她就没自己事情忙?咱们帮衬不到她还要整日拿些破事烦她?”
出主意的村民不说话了。
另一人小声说,“可是村长,今儿个县衙大张旗鼓,明儿个肯定很多村子都知道咱们村有人出事了。他们如果来问咱们要咋说?”
“不知道,啥都不知道,他们好奇自己去县城问县令去。”
村民彻底不吱声了,得了,村长这回真气死了。
陶家门没关,村长万般无奈下回家拿了把锁去把他们家门锁上了,丢了东西咋整?他们家恁有钱。
“老头子,你说陶家到底咋了,大人孩子全被拉走了,这事不对劲啊。”
村长烦躁的扒拉几下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头发又少了好几撮。
“别说了,我快烦死了,他们家事儿我一点不想知道,爱咋地咋地。”
老妇人奇怪,自家老头子不像是村民出事不管的人,“真不管啊?”
村长继续挠头,“我管不了,真的管不了,我估计他的事儿闹的挺大,我真没法管。”
“那不去县城问问,不找县主了?”
“先搞清楚到底啥事再说吧。”
陶家回来的时候他还挺高兴,村里又多了一个富人,有钱人越多村里只会越好。
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糟心,一点没帮上村里,尽给他惹事了。
“以前我听说他们家在县城做生意总被人欺负,外乡人生意不好做,没权没势总被当地人欺负,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又被人坑害了。”
“不会吧?坑害撑死让他关门,不可能全家老小一起关进去。你以为县衙会瞎抓人,指定他们干啥了。或许在县城跟人打架杀人了都不一定。”
村长凡事都喜欢往最坏处想。
“娘啊,杀人,那他们家岂不是全家都要被杀头?”
“你别瞎咧咧,我就随口一说。”
“你能不乱说吗?吓死我了。”
“就你胆小。”
村里距离县城还真不算近,平日里陶家人哪里会走路,全家都是坐骡车来回。可以说全家人第一次走恁远的路。
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孩子走不动道了,边走边哭,越走越慢。有两个娇生惯养的小子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不可能走了。
“我们走不动了,太累了,我们要喝水。”
陶老头也累的要死,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太辛苦了,实在太辛苦了,就不能给安排辆车。
“差爷,你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县城恁远,我们实在走不动。”
官差清楚他们犯了什么罪,这会子自然不会搭理他们,一鞭子抽在陶家老头身上,“要么现在起来走,要不你们就地正法,自己看着办。”
陶老头挨了一鞭子疼的弯下了腰,官差的话让他的心凉透了,他们啥意思?他如果不走就让他们去死?
他们去到县城还有活路吗?
一家子都在这里了,家里没一人逃跑出来,现在也没人为他们奔波打点,到底该咋办?
村里人不会不管他们吧?村长会救他们吧?
村长会不会来县城打听情况,到时候会帮衬一把吧?
只要他愿意去找县主,求县主搭把手,他们肯定没事。
“快走!明儿个必须赶到县城,今儿个若是不多走点,明日你们路上别想喘一口气。赶紧走!”
陶家孩子看见爷爷都挨了鞭子后就不敢继续闹了,怕被打。
一个个不敢耍赖,只能撑着自己继续走。可是真的很难走,大太阳的天,没走一会他们便口干舌燥,脚也疼。
“爷,我们想喝水。”
“娘,我好累,脚好疼。”
官差头疼不已,没想到如今村里人也如此养尊处优,他们才走了多久?就一个个走不动了。
后面的路还很长。
“都不许停下,赶紧走,快走!”
妇人没法子,只能背着两个年纪特别小的孩子慢慢走,陶老头比他们更惨。他现在浑身疼的不行,汗水滴落到伤口里,疼的他五官拧在一起。
太阳晒在头顶,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咬着舌头不让自己晕倒,他怕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就算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不管咋样必须知道到底出了啥事,儿子在县城到底闯了啥祸?
他一定必须要去县城问个清楚明白。
“头儿,这速度我们怕是明儿个也到不了县城。”
“你看看他们这些个废物能咋办?压根走不动。”
“走不动也得走,难不成咱们还要叫辆车送他们去县城,我们自己不也得走,大热天谁都没比谁好受。”
“头儿说的是,是不该惯着他们。走不动多打几次就能走动了,那些个被流放的大官家眷比他们还要娇惯,不也一样得自己走到流放地。”
“就是,他们就是偷懒,又不是少条腿,怎么就不能走回去了?”
简宁正在听取贴身侍卫的汇报。
“县主,陶家上下已被押送出村,正在前往县衙的路上。县令大人那边也已打点清楚,人犯一到,即刻开审,绝不会拖延。”
“嗯。”简宁轻轻拨弄着茶盏,“告诉县令,依法办事即可,不必顾忌我的颜面。我要的,是公道,是律法的威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