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聪明心细,她不可能没察觉到自己身边人不一样了,一个人尽心不尽心区别很大,别人感触也深。
“自打去年开始,陈嫂待闺女就不如从前尽心,今年更是疏忽的很。
你看看她在闺女身边就跟个木头似的,关心过她啥?而外孙那里更是离谱,差点让他烫到。”
老郑氏对陈嫂有感情,“兴许是出啥事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
“能出啥事,她连家人都没有,估计是看多了外头的东西心野了。”
“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从侯府听到的奴大欺主的事儿还少吗?戏我们都听过了。”
“陈嫂为人淳朴,她一个妇人能有啥野心,你别想太多了。”
“难说,我瞅着她就不如以前老实。”
女人有时候很喜欢自欺欺人,看事情没男人冷静,这辈子除了被萧炎骗过,他真没被人忽悠过。
“家里有几个下人老实,你个老头子真会说话,别说闺女身边,就是家里的扫洒婆子都不老实。”
简老头想想也是,“兴许我想差了,陈嫂好歹跟了闺女多年,按理她不会做对闺女不好的事儿。”
“本来就不会,你就是爱瞎想,谁还没个自己小心思,现在胖丫身边伺候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怕自己被其他人顶替上也很正常。”
简老头觉得老婆子说的更是那么回事,确实啊,现在在闺女身边伺候压力挺大,好几个人呢。
以前就陈嫂一人觉得她还行,现在加上京城买来的几人,高下立见。
她心里不舒坦难受很正常,后来的超过她换谁都难受。
陈嫂一早出门是想看看儿子在不在,一天不见想的紧。加上昨天想到他可能过阵子就要离开,心里更是难受的很。
要不还是留在这里,卖给外地来的客商,或者买人跑去外地卖,如此便不用两地分隔难见面。
陈嫂又安慰好了自己,至于主子那里没事,小主子她又不是见不着,伺候谁都一样。
左右主子日日陪着小主子,伺候她不就等于伺候小主子。
出了大门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儿子。
难道她来太早了?儿子还没起来?
是了,这么早儿子肯定还没起身,算了,等主子午睡后再出来看看。
简宁在县城住了两天就回家了,主要天气太热,县城更加燥热,还是村里舒坦。
走的时候,陈嫂看见了跟在后头的儿子。
燕离收到简宁的信后气笑了,远在北阳还不忘记差遣他,县主真是好样的。
“这些东西全部送去老夫人那边,让她乐呵乐呵。”
希望娘高兴点,能少找他一点麻烦。
最近他真的烦死了,眼瞅着一年过去大半,娘跟疯了似的盯住他不放。
前几日甚是离谱,说他不管男女,总之今年必须找个人成亲。
他没有龙阳之好好吗?
家里兄弟训了这么些日子,比以前不知道乖顺多少,娘所有精神头全部放在了他身上。
就很离谱!
难道不该感谢他改造兄弟成功?为何要恩将仇报?
那些个女人他不要不要,不喜欢,全都不喜欢。
“侯爷,大小姐府上出事了。”
燕离放下简宁写的信,抬眼看向管家,“何事?”
虽然断亲了,可毕竟还是他大姐不是,他不可能真当她死了。
“张家两老同时暴毙,一起走了。”
燕离猛的站起,“同时生病又一起死了?”
管家点头。
这事别说侯爷,就是他听到都震惊了,怎么会那么凑巧,一起生病一起走。
“听说老夫人年前病过几场,年后也经常缠绵病榻,老爷子病过一次。
这次先是老夫人先去,老爷子好像承受不住丧妻之痛,在她走后没多久也跟着一起去了。”
燕离觉得离谱,怎么会刺激过度跟着走了?张老爷子他很熟悉,是个很坚强的老头。
之前姐夫没了后他都撑过来了,现在怎么会跟着老妻走?既然老夫人缠绵病榻,想必所有人都做好她会离开的准备。
这事很不对劲。
“他们家人来报丧?”
“是,侯爷,侯府要出面吗?”
燕离思忖了一会摇头,“不必,全京城都知道我们和她已经断亲,断然没有继续来往的必要。”
“那老夫人那边?”
“我会跟她说。”
张家人去世娘不会太难过,本来就跟他们家关系不好。只是两个老的死的蹊跷,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燕离看着桌面发呆,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两人离世和大姐有关,要如何?
当年姐夫的死仔细想想也很蹊跷,只是大家都当意外。如果真是她,他想说她太心急了,该一个一个处理,怎么可以一起全部处理掉?
大姐的心真狠呐,自己男人下的去手,自己公婆更是能下去手。张家两老定是哪里得罪她了。
罢了,别人家事,他还是别管了,只要她不把自己玩死,娘那里他就好交代。
此时的张家也很忙碌,一下子没了两个主子,就说他们忙不忙乱不乱吧?
燕清半天时间一口水都没喝上,准备寿材,请人念经超度,派人送信到老家等等,丧事繁琐又累人。
还要守灵,男人没了,所有事情全部压在她和孩子身上。
燕清忙活完后,带着两个孩子跪在棺材旁,今晚别想睡了。
为何她会一次搞死两个,就是嫌麻烦,不想操办两次丧事。
还有就是死一个要守孝三年,她孩子等不起。
这两年京城好一点人家都看不上他们,所以她打算干脆不给老大定亲了,等他科举成功后再说。
如此起码要等五年后,守孝并不妨碍。儿子现在也不打算考试,他说自己准备童生,秀才,举人,进士一起考。
儿子有大志气她定然支持,思来想去,现在俩老的走时间正好,对谁都没影响。
而且必须两个一起走,她受够了有人在她耳边唠叨,受够了公爹指手画脚,更不能容忍他一次次想带着孩子回老家。
可惜呀,婆婆身体不好,他身子却好的很,想他死真的太难了,她下了好几次药只是让他病了两场,身子受损。
比起婆婆,她更厌恶公公,他和死了的那个一样自以为是,一样直大,也一样废物。
“娘,爷奶怎么会一起走了?”
燕清心里一咯噔,“你们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奶身子不好你们也知道,爷奶感情一直亲厚你们也看见了。自打奶生病一直是爷在照看,奶走了爷一下子受不住爷跟着走了。
他身子也不是太好,你们一直找不到好学堂看把他给急的,还想着带你们回老家,忙活的不行。
许是强撑太久了,这次奶走的太突然,他一时间受不住,也跟着一起走谁也想不到。”
燕清擦了擦眼泪,“现在说啥都晚了,你爷奶到底全都不在了,以后家里只剩下我们几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