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傅振邦?
这个又穷又抠的渣男,在哪儿搞的车。
许穗宁心里泛起嘀咕。
他还穿了身中山装,头发梳得锃亮,打扮得人魔狗样的,手里捧着花。
“宁宁,我来给你送聘礼了,求你嫁给我!”
他走过来,把那束破塑料花往前一递,目光深情地望着她。
跟过来的大妈们瞧见这情景,激动得眼睛都亮了,扯了扯许穗宁的衣袖。
“诶呦,这不就是电视上演的求婚,真是浪漫啊。”
“丫头,赶紧答应他。”
许穗宁脑袋又开始嗡了,她伸出手指把那塑料花往傅振邦面前一推,语气无比嫌弃:“我说了多少次,我不会嫁给你,你聋了还是傻了?”
闻言,傅振邦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但表面上依旧摆出深情的样子。
“宁宁,我知道两年前逃婚,是我太任性了,我现在真的知错了。希望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原谅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放心,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待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傅振邦故作深情的模样,许穗宁胃里泛出一阵恶心。
她往后挪了一步,垂眸看向他,小脸上没什么情绪,嗓音冷淡又疏离。
“傅振邦,趁我还没生气,赶紧滚蛋,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傅振邦差点儿破口大骂,可看到旁边大妈们打量的目光,还是勉强克制住脾气,压低声音:“许穗宁,反正聘礼我已经送到了,这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你要是还想要你的名声,就乖乖同意嫁给我。”
许穗宁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面上迅速浮现出怒意,一把抓过那塑料花,扬手就砸在他脑门上。
“嫁你大爷!”
骂完,她觉得不解气,又伸脚踹他。
傅振邦最近被胖婶的棍棒教育多了,习惯性就抱着脑袋躲,嘴里骂骂嚷嚷。
“许穗宁,你个疯婆子……”
“啊?”刚才还在感慨浪漫的大妈们傻眼了。
许穗宁连踹了几脚,想起旁边还有看热闹的,偏头睨了她们一眼,眼神冷冰冰的,透着股戾气。
大妈们吓得直咽口水,讪讪后退:“丫头,你打了他,就别打我们了。”
说完,大妈们也不敢看热闹,一溜烟就跑了。
“许穗宁,你死定了。”傅振邦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捡起一根木棍,阴着脸向她走来。
许穗宁冷冷看着他,双手交握活动着指关节,准备试试刚学的擒拿术。
只是正准备动手时,她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下一瞬,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助地哭嚎着。
“诶呀,打人了打人了,好疼啊……”
傅振邦看懵了,不悦地呵斥:“许穗宁,你在搞什么鬼……啊!“
话说半截,突然一只大脚踹在傅振邦屁股上,把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操你爹……”
傅振邦正要开骂,定睛一看刚踹他的竟然是傅寒峥,瞳孔顿时瞪大,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小,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傅寒峥脸上没什么情绪,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傅振邦。
“败坏姑娘家的名声、逼婚,这就是你追求人的方式?”
眼前男人强烈的压迫感,吓得傅振邦咽了咽口水,他讨好地笑笑:“小叔,我就是太喜欢宁宁了,想让她早点嫁给我,才一时糊涂做出这……”
“错了就是错了,还拿真情当借口。”傅寒峥冷声打断他,面色阴沉得如墨汁一般,手指着门前那堆聘礼,嗓音中盈满戾气。
“带着你那堆破烂,滚!”
这下傅振邦懂了,赶紧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回车里,逃了。
许穗宁瞧着傅振邦那狼狈样,眉眼不自觉扬了扬,心里畅快得不行。
死渣男,活该!
“心疼了?”
耳边突然响起低沉浑厚的男声。
许穗宁一抬头,就看到傅寒峥不知道何时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那双眼眸晦暗、幽深,似乎藏着些不悦的情绪。
“当然不是。”她摇头,又冲他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奖:“我是在想……傅小叔,你好厉害呀。”
她……在夸他?
傅寒峥面色怔了下,她刚才盯着傅振邦的背影,那么的恋恋不舍,怎么现在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傅小叔,好人做到底,我腿疼得站不起来,要不你抱我起来呗。”
这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明显的哭腔,听起来就很让人心软、妥协。
傅寒峥差点儿心软去抱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收回手臂:“刚才路过胡同口,那边的大妈说有个姑娘为了拒婚,发疯暴打求婚的对象。”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些探究,“那姑娘不是你吗?”
“呃……”许穗宁表情一僵,瞬间止住哭声,讪讪道:“不,那怎么能是我呢,我可打不过傅振邦。”
那几个爱说闲话的大妈真是她的克星啊,打扰她卖惨、博同情。
看出来眼前的姑娘在装傻,傅寒峥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笑意,没拆穿,反而向她伸出一只手:“现在能起来了?”
“能,能了。”许穗宁眼睛一亮,立马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笑眯眯问道:“傅寒峥,今天不是周日诶,你是不是专门过来看我的?”
“不是。”傅寒峥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没大没小,喊他大名的行为,懒得纠正了,“老爷子想你了,说明天要在家里办家宴,让我喊你回去吃饭。”
“哦。”许穗宁失望点头。
也是,她这阵子忙,快两个月没去看傅爷爷了,该回去一趟了。
不过,她眼睛转了转,又突然凑近傅寒峥,追问道。
“这么点小事让你这个大忙人费劲儿跑一趟通知我,傅小叔,你真的不是想我了,顺便来看我的吗?”
傅寒峥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后退了半步,一垂眸,正对上她漆黑澄清的大眼睛,她眼底仿佛有星光,亮晶晶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
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态度变得冷硬起来。
“不是。”
怕许穗宁在锲而不舍地问,男人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明天家宴老爷子肯定会问你和傅振邦的婚事,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傅振邦,许穗宁脸上的笑瞬间消散,这男人是真会煞风景啊。
不过,她和傅振邦的纠葛确实也该尽快了结了,反正上次她已经给傅家人打过预防针了,这一次再拒婚,傅老爷子肯定不好意思撮合他俩了。
但是傅寒峥问了,她就不能这么爽快的回答,眼睛狡黠地转了转。
“我不想嫁给他。”
说着,她顿了下,语气有些忐忑和不安:“可是,这婚约……”
“婚约的事交给我。”傅寒峥听她说不嫁,松了口气,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只要你不想嫁给傅振邦,这傅家就没有人敢逼着你嫁。”
男人声音不大,但蕴藏的强烈安全感,却让许穗宁很安心。
这就是有担当的男人的魅力吗?
她上辈子真是眼瞎,在那么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要吊也该找棵好树吊啊。
“傅寒峥,你好好啊。”许穗宁那小嘴一张一合,直接就是一顿夸。
等把男人给夸得耳根染上绯红,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又踌躇着开口。
“不过,我是不想嫁,但和傅家的婚约是我父母临终前定下的,我担心辜负他们……”
“他们定下这桩婚事是担心你没人护着,想让你幸福,不是为了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难得的,傅寒峥语气放得很轻,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人。
“你放心,就算你和傅振邦的婚事取消了,傅家依旧是你的后盾,有麻烦来找我,我会照顾你。”
这番话要是换个人说,许穗宁肯定觉得是花言巧语,但傅寒峥不一样。
因为前世他真的做到了。
就算是他驻扎在大西北那几年,也没少帮衬傅振邦和她,这样一个冷情高傲的人会帮衬傅振邦,连她公婆都觉得很震惊、很疑惑。
后来他去世,傅爷爷把他的遗书、遗产交给她,还特意嘱咐她拿着这些钱为自己谋划。
后来,她对婚姻和家庭失望,想要重启人生、做出一番事业,也是这笔钱给了她底气。
看着男人那张英俊冷硬的脸,许穗宁勾了勾唇,笑眯眯地望向他。
“你要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