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峥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你的病养好了?”
许穗宁一愣:“什么?”
傅寒峥解释道:“你同事说你请了病假。”
“诶呀。”许穗宁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下午忙忘了,没想到晚上你会去等我,我请病假是张老师说这样好审批,没生病。”
“嗯。”傅寒峥也不是话多的人,听见她说没事,就准备离开了。
“傅小叔。”
听见身后姑娘喊他,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许穗宁冲他甜甜一笑:“我在做饭,你要不要留下吃点?”
闻言,傅寒峥眸光顿了下,她一个姑娘家自己住这里,先前他担心晚上送她回来街坊邻居看见说闲话,所以这几天他都是把她送到院门口就走的。
两人在这一点上很默契。
这是他头一回进来,她也是头一回留他吃饭。
“家里还有个婶子,不是只有我在,而且……”许穗宁眨了眨眼睛,嗓音娇娇软软的,带着请求,“我今天做了好多东西,吃不完,你帮帮忙呗?”
这姑娘昨天对他冷了一天脸,难得看见她笑,傅寒峥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
“我帮你端饭。”
他走过去,接走她手里的米线和肉夹馍,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桂琴婶端着吃的进来,瞧见屋里多了个样貌英俊的男人,猛地吓了一跳,拽着许穗宁的胳膊小声问她:“宁丫头,这男人是……你对象啊?”
许穗宁眸光闪了闪,压低声音回道:“还不是。”
桂琴婶是过来人,一听就了解了,冲着她笑了笑:“眼光不错,这小伙长得俊,还勤快。”
两人刚耳语完,瞧见傅寒峥走到厨房门口,桂琴婶立马就说去吃饭了。
许穗宁对上他目光,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刚才的话,讪讪笑了笑。
“米线一煮就好,你稍微等等。”
傅寒峥掩下眼底的暗光,走到灶台前:“要帮忙吗?”
许穗宁:“你拿个大碗,盛米线。”
“好。”傅寒峥打开橱柜,拿了个大洋瓷碗,放在灶台边上,然后静静站在旁边看着她忙活。
有那么一瞬,他恍惚觉得他们两个是夫妻,在过着夫妻间的日常生活。
许穗宁把泡好的米线放进锅里,余光察觉到傅寒峥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下,碰到大铁锅,皮肤瞬间被烫红。
“嘶——”
她刚痛呼出声,手突然被傅寒峥抓住,带着她到了水龙头下。
凉水冲了三四分钟,皮肤的刺痛缓解了些,傅寒峥才放开她的手。
“你自己再冲会儿。”
说完,男人长腿一迈就走了,折返回来时手上多了瓶烫伤药。
傅寒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灯光底下,仔细打量着那些伤口。
“没起水泡,涂点药就好了。”
许穗宁点点头。
傅寒峥一张俊脸崩得紧紧的,他拿纱布擦干她手上的水,拧开烫伤药的盖子,挤出来一点褐色的药膏到指尖上,动作小心又轻柔地往她烫伤的地方抹。
指尖碰到的皮肤滑嫩细腻,像上好的绸缎一样,触感美好得不像话。
他喉结滚动了下,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想快点结束这种暧昧的接近。
“嘶……”许穗宁忍不住嘤咛了声,这男人对自己的力气没有丝毫自知之明,捏得她手腕生疼,她红唇一张一合,软着声抱怨:“你弄疼我了,轻点嘛。”
傅寒峥动作一僵,垂眸看着捏在掌心的纤细手腕,上边有道显眼的红痕。
他眼底闪过丝懊恼,说了声“抱歉”,动作轻柔了许多。
一点点、慢慢地将她伤口上的药膏抹匀。
跟随着他的动作,许穗宁身体渐渐紧绷。
男人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有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在她皮肤上,酥酥麻麻的,引起她的一阵阵颤栗,他手掌炙热的温度更是烫得她脸颊都热热的。
许穗宁咽了咽口水,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羞涩。
“要不还是我……”
“宁丫头。”
桂琴婶来厨房放碗,瞧见两人面对面站着、还手握着手,急急忙忙又退出去:“宁丫头,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吃啊。”
厨房里。
傅寒峥紧抿了下薄唇,慌乱地松开许穗宁的手,往旁边挪了一步。
“好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沙哑。
“嗯。”许穗宁应了声,突然想起锅里的米线还没捞,应该泡坏了。
“要不我重新煮一份吧?锅里的吃不成了。”
“我来煮。”傅寒峥动作很快,挽起衣袖,围着灶台忙活起来。
很快,两碗米线煮好,他一起端到客厅。
傅寒峥吃饭时不怎么说话,很快就把米线吃完,向她告别后要离开。
许穗宁跟着去送他。
谁料刚走到院门口,她就看到张老师把自行车停下,急匆匆冲进来。
“穗宁啊,有紧急情况,要你帮个忙。”
“中文系有个学生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栽进排水井里,把腿给摔骨折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这男生是本地的,我准备要开车去接他家长过来。”
“大概明天中午我就回了,医院这边你能不能先替我盯一下?”
想着张老师对她挺照顾的,许穗宁点了点头:“行,医院这边交给我。”
“好好。”张老师又是一连串的道谢后,赶紧开车离开了。
住院的是个男生,叫宋鹏程,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人还没有苏醒。
许穗宁原本要自己过去,但傅寒峥非要送她。
到了病房,她对着傅寒峥说了声“谢谢”,又道:“你明天还要忙军训的事,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不急。”傅寒峥淡淡回了声,搬来把椅子放在她身后,“休息会儿。”
“哦。谢谢。”
许穗宁刚坐下,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值班护士走进来,查看了下宋鹏程的情况,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
傅寒峥拿着纸笔记录。
值班护士瞧见这场景,冲站在身旁的许穗宁笑了笑:“同志,没想到你爱人对你的学生也这么上心。”
闻言,许穗宁面色一怔,疑惑地看向她:“我们认识吗?”
“你上次半夜发烧,是我值的夜班。”
女护士笑着解释了声,继续说:“你爱人这会儿倒是冷静,你是不知道,上次你半夜发烧给他担心得满头大汗,我要给你打退烧针,让他脱个裤子,他这么大个人了慌得手忙脚乱的,还得我教他怎么做。”
打针?脱裤子?
许穗宁脑子嗡了一下,她怎么没有这段记忆。
她下意识看向傅寒峥,却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顿时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