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清歌将柳嫣然勾结宫中太监的消息告知萧北寒后,战王府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的调查,已经由萧北寒亲自接手,雷厉风行地展开了。
萧北寒动用了他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力量——一支只听命于他,负责情报刺探和执行特殊任务的影子卫队。
影子卫队如同他们的名字一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皇宫的各个角落,日夜不停地监视着内侍省的可疑人员,以及……皇后居住的坤宁宫。
楚清歌则乐得清闲,将重心放在了提升自己和巩固清秋院的势力上。
她每日勤修内功,虽然进展缓慢,但聊胜于无。同时,她利用从药房“搜刮”来的珍稀药材,成功配置出几种效果显着的丹药,不仅有疗伤解毒的,还有能短时间内提升内力的秘药,以备不时之需。
林忠的嗓子,在她的精心治疗下,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了,虽然声音依旧嘶哑难听,但这足以让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对楚清歌的忠诚更是毋庸置疑。
李婆子和张婆子如今彻底成了楚清歌的忠实拥趸,不仅将清秋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成了楚清歌在王府下人中的耳目,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她。
而楚清歌与萧北寒之间,也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每隔两日,楚清歌会“按时”去书房为萧北寒施针、换药。
每一次的治疗,都是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萧北寒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话不多,但眼神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会默默地看着楚清歌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她专注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捻动银针……
有时候,楚清歌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皮肤,他会身体一僵,耳根微微泛红,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刻意避开。
而楚清歌,也似乎习惯了这种沉默的相处。她依旧保持着医者的专业和冷静,但偶尔,在萧北寒因为疼痛而蹙眉时,她的动作会不自觉地放得更轻柔一些,眼神中也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这种微妙的气氛,在空旷寂静的书房里悄然滋生、蔓延。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破,但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似乎正在悄悄地生根发芽。
这日,楚清歌照例为萧北寒施针完毕,正在为他涂抹药膏。
“你的内力……似乎精进不少。” 萧北寒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楚清歌渡入他体内的内力,比最初时要精纯浑厚了许多。短短十几天,就有如此进步,简直匪夷所思!
楚清歌动作微顿,随即淡淡一笑:“略有心得罢了。”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手镯的秘密,只含糊地带过。
萧北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她的隐私。
“那个太监……查到一些线索了。” 萧北寒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几分。
楚清歌眼神一凝:“哦?”
“他叫小林子,是内侍省的一个管事牌子,平日里负责采买一些后宫用度。表面上看,并无异常。” 萧北寒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影子卫查到,这个小林子,与坤宁宫走得很近,尤其是……与皇后身边的心腹大太监王瑾,私交甚密。”
王瑾!
楚清歌心中一凛。王瑾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深得皇后信任,权势不小。如果柳嫣然勾结的是王瑾,那几乎就等同于勾结了皇后!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楚清歌声音微冷,“柳嫣然,果然是皇后安插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萧北寒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但周身的寒气却陡然加重。
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不仅如此,” 萧北寒继续说道,声音如同淬了冰,“影子卫还查到,柳嫣然通过小林子和王瑾,与宫外的一个神秘组织,似乎也有联系。”
“神秘组织?” 楚清歌皱眉,“什么组织?”
“暂时还不清楚。” 萧北寒摇头,“只知道这个组织行事极为隐秘,势力庞大,似乎……与前朝的一些旧势力有关。”
前朝旧势力?!
楚清歌心中又是一惊。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柳嫣然不仅勾结了皇后,竟然还和前朝余孽搅和在了一起?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颠覆北辰国吗?!
“此事……非同小可。” 楚清歌神色凝重,“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萧北寒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我已经让影子卫继续深挖。不管他们是谁,想在我的地盘上搞鬼,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顿了顿,看向楚清歌:“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坤宁宫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算是在……关心她吗?
楚清歌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点了点头:“多谢王爷提醒,臣妾会小心的。”
“嗯。” 萧北寒应了一声,又道,“你的医术……确实很高明。本王的伤,好多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称赞她的医术。
楚清歌微微一笑:“能为王爷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沉默中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默契和暖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福伯的声音:“王爷,相府派人过来了,说是……想请王妃回府一趟。”
相府?
楚清歌和萧北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看来,楚婉儿和赵氏,在沉寂了几天之后,又要开始作妖了。
“何事?” 萧北寒沉声问道。
福伯的声音带着几分古怪:“回王爷,来人是相府的管家,说是……相府老夫人的陪嫁庄子,最近出了些问题,账目混乱,佃户闹事,夫人和二小姐处理不了,想请……想请王妃回去帮忙看看。”
帮忙看账?处理佃户闹事?
楚清歌差点笑出声来。
赵氏和楚婉儿,还真是不死心啊!上次在相府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竟然还敢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找她?
她们是觉得她楚清歌傻呢,还是觉得她好欺负?
“不见。” 萧北寒直接冷冷地拒绝,“告诉来人,王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府中事务繁忙,无暇他顾。”
他现在对相府那对母女,没有半分好感。
“等等。” 楚清歌却忽然开口,“父亲,让她们进来吧。”
萧北寒和福伯都是一愣。
“你去?” 萧北寒皱眉看着她,“她们明显没安好心。”
“我知道。” 楚清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不过,她们既然把梯子都递过来了,我若是不接着,岂不是辜负了她们一番‘好意’?”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正好,我与她们之间,还有些旧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她指的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和产业!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那位早逝的母亲出身江南巨富之家,嫁给楚振雄时,带来了十里红妆,其中不乏良田、商铺和庄子。但在母亲去世后,这些产业都被赵氏以各种名义侵占、变卖,中饱私囊。
楚婉儿口中那个“老夫人的陪嫁庄子”,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她们现在拿这个庄子说事,无非是想故技重施,要么是在账目上做手脚陷害她,要么就是想借机将侵占的产业彻底“合法化”。
既然她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她就将计就计,把本该属于原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萧北寒看着楚清歌眼中闪烁的自信和……算计的光芒,心中忽然有些好奇,她这次,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那对愚蠢的母女自食恶果?
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好。不过,要多带些人手。林忠跟着你,本王再派一队亲卫护送。”
“多谢王爷。” 楚清歌微微一笑。
有人撑腰的感觉,确实不错。
看来,这位冷面王爷,对她的“关心”,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