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生产队的任务是除掉秧田里的杂草,所以大家都在附近,许多人关注着罗锦月的动静。
见她似乎有收获,不少人擦擦汗走了个过来。
其中有好奇单纯看热闹的,也有像赖蓉梁艳等恨铁不成钢想劝罗锦月干正事的,还有以陈红花为首的几个等着看罗锦月出丑的婶子。
“哼,这小沟里能有什么鱼,别说这种泥沟子,就算去小河里,也是一些小鱼毛罢了!”陈红花边走过来边大声讥讽。
她对罗锦月,那是恨之入骨。
罗锦月对面色臊红的三胞胎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拿杉箕倒扣住那些泥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去,笑盈盈望着陈红花,“那红花婶子就大错特错了,这个沟里鱼特别多,抓都抓不完呢!”
陈红花嗤笑,“你就吹吧!”
是啊,她就吹吧……三胞胎捂住脸,脚趾抠地,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可是他们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好想立刻逃开,或者找条地缝钻进去,耳朵滚烫得快要着火了。
“我吹不吹,红花婶子敢不敢跟我打赌?”罗锦月慢条斯理。
“赌什么?”
“就赌如果我在这抓到很多鱼,以后但凡我在的场合,婶子你都要闭上嘴不许说话。”罗锦月皮笑肉不笑,“因为婶子你说话像只鸭子,我实在不爱听。”
众人“轰”的一声笑开。
陈红花老脸狰狞无比,“罗锦月你嘴怎么这么臭,没刷牙吗!”
罗锦月一眯眼,比她还盛气凌人,“你说什么?吃屎了又想让我帮你用泥巴洗洗嘴了是吧?上次没吃够?”
该死!比嘴皮子,比泼辣,她都根本比不上罗锦月!
陈红花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打罗锦月几巴掌,可是上次她被罗锦月摁在田里骑着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真动手,她肯定又要被罗锦月压着揍一顿,丢大脸。
可是就算不动手,她被罗锦月这样嘲讽,老脸也已经丢尽了。
感受着一道道嘲笑的目光落在身上,陈红花脸皮火辣辣的。
眼睛扫过浑浊没有多少水的小河沟,她眼底忽然快速闪过一抹狠辣光芒,抬头咬牙冷笑,“好,赌就赌!这小泥沟我不信你能捞到什么鱼!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给我十块钱!”
说着,陈红花贪婪的舔舔嘴唇。
“十块钱!”
众人哗然,热情一下就被点燃了,好多本来懒得搭理这边的,也冲了过来,瞬间在罗锦月几人身边形成包围圈。
“你想得美!”赖蓉沉着脸出声了,淡定不能,毕竟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而她也看得出来这个赌局罗锦月必输无疑。
“就是,你怎么不去抢呢?”梁艳也焦急呛声。
陈红花看她们急了,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嘴脸得意,“是罗锦月要跟我打赌,关你们什么事?她要是赌不起就赶紧跪下来跟我磕头,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罗锦月哼笑,“谁说我赌不起?不过红花婶子,你也太贪了,居然想要十块钱。”
“怎么,你没有?死穷鬼!”陈红花借机出气,恶意咒骂。
话音落下,正觉痛快,可是下一秒却是迎面飞来一坨腥臭的淤泥,狠狠糊在了她的嘴巴上!
“啊啊啊!”陈红花尖叫起来,疯狂抹掉淤泥,不停吐口水,“呸呸呸,罗锦月你这个死——”
“还没吃够?”罗锦月陡然冷喝,拿着一打团淤泥冷冷的盯着她,“再骂我试试看!”
陈红花身体一僵,脸皮抽搐着,满眼阴毒的闭上了嘴巴。
可是神色,却是恨恨的,恨不得弄死她,“那你说赌多少!”
赖蓉连忙开口,“赌一毛钱就行了。”
梁艳也过来小心翼翼的劝罗锦月,“对,赌个一毛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毛钱?”陈红花不干了,眼看着这十块钱是稳稳到手的,罗锦月输定了,现在变成了一毛钱,她哪甘心,当即反驳,“不行,一毛钱我不赌,这么抠门你认输算了!”
罗锦月也不同意只赌一毛钱,她费了这么大力气,光是口水就浪费了不少,可不是为了区区一毛钱的。
“哎呀怎么办,真是急死了,她怎么就这么犟呢。”赖蓉拍大腿。
她拉过三胞胎,悄悄的问,“小宜,这沟里有鱼吗?”
小宜摇摇头,又点点头。
小辉说,“我没看见。”他还没看清呢,淤泥就被罗锦月盖住了。
小峰抿唇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
见状,赖蓉难受的一拍额头,“我也是傻了,这不是眼见着的事吗,这点浅沟咋可能有鱼。”
宋家几人,都面露急色,在大太阳底下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们劝说罗锦月,可是根本劝说不动,弄得脸上有点生气了,宋华北让老婆去找宋华章过来管管罗锦月。
这焦头烂额的一幕,在旁人眼里,恰好印证了罗锦月必输!
陈红花这边,她大儿子李水得也走过来了,站在她身旁,粗声催道,“罗锦月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赌多少钱,你能拿出来多少?没有十块,九块八块也可以啊!”
他生怕罗锦月真被劝得反悔了。
罗锦月开口,“赌——”
“不许赌钱!谁敢赌博,记大过,开大会公开批评!”
一道威严愤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让开一条道,只见队长赵大右和宋华章从包围圈外走进来。
刚才的话,就是赵大右说的。
他恶狠狠的瞪罗锦月一眼,又沉沉盯着陈红花、李水得,“十块钱都敢赌,想被灌粪水吗?!”
陈红花、李水得不敢说话了。
罗锦月看向宋华章,后者面色冷峻,眉头紧锁,目光很冷,“要赌钱,离婚随你便。”
“没,不赌钱!”罗锦月连忙摆手,“我跟她赌十担柴,总可以了吧!要是输了这十担柴我自己砍给她!”
“好,十担架就十担柴,要杂木的!一捆要这么粗!”李水得立刻答应,还特意要求杂木的,价值高,而且比划得很粗一捆,免得到时候罗锦月耍赖。
贪婪之心,非常明显了。
陈红花也连连点头,“对对,赌就赌,队长你看,是罗锦月要求的,而且我们可没赌钱!”
没有十块钱,有十担柴也不错!
陈红花虽然肉疼不甘十块钱飞走了,但是砍十担杂木,相信也能让罗锦月累个半死了,呵呵。
赌柴火而已,赵大右的确不能阻止了。
他为难的看向宋华章,刚才是宋华章特意请他过来阻止的。
这眉眼官司,李水得也看出来了,立刻讥讽,“宋华章,十担柴你都不敢赌,你还是不是男人?胆子这么小,干脆把下面割了做女人算了!”
宋华章冷冷,“你嘴这么臭,怎么不去做粪坑。”
“你!”
虽然李水得被气得跳脚,但是现场气氛也是骑虎难下,想看热闹的人都开始起哄,拱火,一个个都让宋华章如果是个男人就答应打赌。
然而宋华章不可能中这种激将法,面上毫无波澜,沉静的脸上反而透着一种淡淡的讥诮,看着李水得,使得李水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烦躁不已。
眼看这场打赌就要进行不下去。
罗锦月这时开口了,挑衅的看着李水得,“我们打赌你找他干嘛,就赌我能抓到50条鱼,如果我赢了,你给我十担杂木柴,每担两百斤。如果我输了,我也给你同样的柴火,敢不敢赌?”
“好啊!”李水得狂喜,没想到罗锦月这蠢女人还真敢答应!
“50条太少,要70条!”陈红花也觉得峰回路转,惊喜,得寸进尺的加码。